第二天是李柱带着李留、王慧云去镇上。
王慧云是王家村的，比李家庄离镇上还要远，可以说去镇上的次数，不过三次。
即期待又有一些紧张。
“我穿这样行吗？”王慧云两手拽着字脸，轻声问道李盈盈。
李盈盈与王慧云相差三岁，虽是嫂子和小姑子的关系，但却更像姐妹。也是这个家里她为数不多，可以聊天的人。
林红秀虽然表现的和蔼可亲，但终究隔着一层婆媳关系，她不敢越矩。
自己丈夫她很是不敢多问，怕被说。
“嗯嗯，可以的嫂子。”李盈盈左顾右盼一帆，语气轻快：“好看。”
得到李盈盈的肯定，她才舒缓了心情，从屋里出来。
“行，那你们好好逛逛吧，特别是慧云，这次去镇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省钱。”林红秀怕李柱克扣给她的钱，投以他尖锐的目光，以做提醒。
“还有你们两个好好陪着慧云逛逛，别光顾着自己，别让慧云一个人啊。”她就差把别把人弄丢了，直白的说出来。
王慧云听后，感觉自己像个累赘一样。逛街还要丈夫和小叔子陪着，羞愧的低下头。
“知道了，娘。”李留率先表率，信誓旦旦拍着胸口：“我会带好嫂子的。”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却童稚十足。
李柱微微点头。
一行人便上路了，王慧云除了与李柱结婚那日坐了牛车外，便在没坐过。
加之要去镇上的紧张感，她手指紧紧抓着车沿，强撑着保持冷静。
“嫂子，你别坐这么靠边，往中间坐坐也行。”李留姿势放松，轻缓说道。
“奥奥，好。”王慧云点头回答，手却丝毫不敢放松。
李柱则在一旁询问两人的意见：“咱们先去送货，再去哪？”
“嫂子，你说？”李留谨记林红秀说的话，把选择权让给了王慧云。
可她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对镇上的种种早已经记忆模糊：“我不知道，我没好久没去过镇上了。”
她如实回答，声音越说越没底气。
“奥，没事嫂子，一会咱们先去镇上随便溜达看看。”李留稚气未脱说道：“娘说了，我和哥今天要好好带你逛逛，咱们多逛会。”
到了镇上，王慧云才被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店铺吸引，心思逐渐放松。
三人很快到了福来香，王慧云也是生平第一次进这么酒楼，紧张的眼神乱瞟，却又怕店家不让看，连忙低下头。
李柱驾轻就熟的和裴茗泽对了一遍货，并未多久，便带着两人离开了。
王慧云这才发现，自己的丈夫早已经变得老成练达、处之泰然。
出门后，她很是头都不敢抬的，亦步亦趋跟着李柱。
“那咱们先去布庄吧，先去看看买被子啥的。”李柱驾着牛车，行驶在道路上。
“行。”李留很是兴奋回答道。
尽管自己丈夫看不见，王慧云还是下意识的先点头：“好。”
三人趋车到了布装，外面摆着一些陈旧的布匹，几个妇人正在那里挑选。
\"这么破的布，怎么感觉是人用过的，还买这么贵。\"
“是呀，我闻着也是，这还能买吗？”
“是吗？我闻闻。”
其中一个妇人将布料凑近鼻子，只一下便弹射来:\"呸，这是什么味呀。\"
“呸………呸………呸………”
三人身后，听得一清二楚，李留小声问道：“哥，这店家做生意不厚道呀，咱们要不换一家。”
娘前天刚给他们的钱，可不能被骗了，李留立马就拉着李柱、王慧云要走。
李柱却熟视无睹，自顾走上前。
三个妇人见一个小伙子上前，立马腾出一个位置，还很热心的劝阻道：“这破布不行，你闻闻多臭不。”
李柱先是问了问那人递过来的布匹，果然散发着恶臭。
说着就叫嚷的把掌柜的叫了出来：“掌柜的，你们俩这布是不是都有人用过了，怎么这么臭，你闻闻。”
“对呀，是不是想熏死我们。”
三个的叫嚷声，很快吸引了街上人的注意，分分投来目光。
三人同他们一个方向，也被顺带打量了。
王慧云本就紧张，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更是不知所措。
只期盼这自己丈夫能早点离开。
然而李柱却纹丝不动的矗立在门前，若有所思。
紧接着他注意到三个妇人的脚底，有些许牛粪的问道传来。
“掌柜的，你快出来看看呀。”
“大家也都看看他们家的布。”
……
此时一个身材销售的掌柜才闻声出来：“你们嚷嚷什么，我们家的布都是新的，什么臭不臭的”
“你们要闹，上别人家闹去。”
语气很不耐烦，眼神鄙夷。
三个妇人面对掌柜的驱赶，丝毫不怵：“不臭，要不你自己闻闻。”
一人将布匹凑近，老板原本趾高气昂的想拒绝，可是紧紧一靠近，就闻到一股恶臭，熏得他后退一步。
“怎么样，你们家的布都臭成这样了，还让不让你用。”
“对呀还卖这么贵。”
“谁敢买呀。”
三个妇人很有默契，一附一和的说道。
“这……不对呀……”老板没了底气，喃喃自语：“这是昨天才买来的，莫不是那小子………诓我……还是偷工减料”
李柱距离最近，听清了老板的自语。三个妇人却一副势在必得的眼神，盯着那老板，似乎期待着他能说出来什么话。
“怎么样，掌柜这布还卖吗？”一个妇人见那老板，并没回答，急不可耐的提醒。
“是呀，这还敢卖这么贵。”
………
掌柜面容窘迫，立马赔笑道：“这大概是我手下的人没做好的，不买了，不买了。”
说着老板从身后，叫来两个小厮要将布匹搬走。
三个妇人一看不买了，面面相觑，很快反应过来：“我们都看这么久了，你们说不卖了不卖了。”
“对呀，这布臭是臭了点，但我是相中的。”
………
几个女人的目的昭然若揭，李柱都早已经猜到了原委。老板自然也意识到不对劲：“不卖了，你们去其他地方买吧。”
布味道只是一洗，明天还是可以接着买，而不是要降价。
老板丝毫不担心。
三个妇人见老板油盐不进，声音透漏出急切：“不行，我们要买。”
“对，我们都挑好了。”
………
三个妇人不达目的不罢休，非要老板做出让价。
老板自然也不愿妥协，没再多言便让小厮送客。
三个妇人见没有转变的余地，气急败坏的谩骂道：“什么玩意，大姐，这老板怎么油盐不进的，一块布都不让个价。”
“就是，活该没生意，呸……”
“没事，他以为这是能洗掉的味那，咱们不急。”一个女人故作神秘道
“嗯嗯。”另一人附和：“对，咱们明天再来问，那不怕他不卖。”
“都这么臭了，他难不成还当成和宝贝呀。”
………
三个妇人离开后，老板都忽视了李柱的存在，让小厮赶紧去后面洗布。
无奈，李柱只能再喊李留、王慧云一块进去。
“哥，咱们还在这家干什么呀。”小孩子性格直白，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王慧云觉得不妥，却不敢多言。
“先逛逛吧。”李柱很是坚持，让李留纳闷。
只能困惑的跟在其身后，一同进去。
“客官随便看。”一个小厮的声音，从门缝穿来，手里洗衣服的动作并未停止。
李柱点头：“你们老板那？”
“老板，老板，有人找。”那小厮一听说要找他们老板，声音洪亮的喊到。
很快有了回应:\"怎么了？\"
声音逐渐离近，老板从后门出来：“怎么，几位客官要什么吗？”
尽管刚才经历了忧心的事情，但老板还是很热忱的推荐着布匹。
“咱们家的布都是镇上最好的，你看看。”说着老板拿出一个大红色的布匹，触感丝滑：“你摸摸，这布多好。”
老板的职业修养，自卖自夸。
李柱并没有理会，只是沉声道：“这臭味是洗不掉的。”
“什么？！”老板还没反应过来，他所指。
李柱并没有不耐烦，复述了一遍。
“什么，你说洗不掉了。”原本性情随和的老板，此时犹如炸毛的狮子。
王慧云看到老板这个样子，吓的踉跄一步，想拉着李柱离开。
李柱轻抚掉她的手，头都没回的对老板说道：“这是那三个人亲口说的，说是明天还要来你这问问那。”
“她们的目的是为了低价收入，高价卖。你要是不信，可以等明天他们来来就知道了。”他慢声细语道：“或是你再努力洗洗就知道了。”
那老板没有即刻相信，还是走到后院小厮旁边：“真的洗不掉？”
小厮意会，闻了闻摇头。
那老板也凑近一闻，果然还是同刚才一样散发着恶臭，丝毫没有消减。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呀。”老板这才相信李柱说道话，着急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和他们一伙的。”
他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四人围在门口，下意识的以为，他们是一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