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国境线上
川之国、火之国与茶之国包围而成的狭长海湾中，散落了一连串大大小小的岛礁，大部分都是退潮时露出水面，涨潮时被淹没的珊瑚礁，少部分因为板块活动和火山喷发而形成的暗礁，成为无数海洋生物的乐园。
这个大海湾，只有靠南的一面比较开阔，大抵可以视作水文环境更加复杂，也更狭长的加勒比海。
在古杉卜水的眼里，包围湾区的大陆，完全可以成为整个忍界最为富庶的黄金海湾，这样的潜力是不可忽视的。
当然，要达到那种程度，风之国，火之国，川之国和茶之国要归于一个势力，至少周边得有一个有实力的势力花大价钱开发才行。
即便是曾经掌握了整个忍界大陆东方的古杉家族，也不曾完全控制住这片富饶的海域。
战国时代末期，古杉氏也曾经想过挺近川之国，完成对西方势力的大迂回，从三个方向包围，吞并忍界大陆最富饶的土地。
只可惜，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时代到来了，哪怕占据了忍界近乎一半的财富和世俗武力，在神一般的忍者面前，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主动拆分了部分武备，玩了一把苦肉计，才避免了被卷入到最残酷血腥的最后一战中。
称霸忍界的梦想，连志村团藏都有，古杉氏有这个念头再正常不过了。要不是顶端战力实在拿不出手，忍界也不会有这么多国家，整天乱哄哄打得不可开交。
这么大一块风水宝地，仅仅凭借渔业资源，就可以养活忍界近半居民，只要花个一两代人开发出来，整个忍界的势力格局都要发生巨大变化。
看到这一点的并不只有古杉氏，川之国如此纷乱的局面，也未尝没有各方势力互相牵制的缘由，名义上“托管”川之国的雨隐村，在这里的存在感并不高。
东北角靠近火之国的一处峡湾中，背靠大海而建立在复杂丘陵地带的一处据点中，杂贺众的成员，正在此地热火朝天地干活。
这个组织什么时候出现，几乎没人知道，正式出现在主流视线中，还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战。
一度保持中立，并不掺和大国之间纷争的杂贺众，在“三战”末期，加入到了火之国阵营，砂隐村的“灼遁使”叶仓被出卖，背后也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战”结束后，“站队”成功的杂贺众，也算是出了一次风头。只是，这种墙头草一般的行径，还是受到了鄙夷，名声比草忍也强不了多少，实力还差很多。要不是深居简出，少有暴露在外，恐怕早就被仇家找上门来了。
没有根基的流浪忍者组织，只得四处流浪求生。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衰落，最终被时代的巨轮碾碎，如同曾经濒临灭亡的风魔一族那样。
五年前，杂贺众背后的“金主”，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这么一群桀骜不驯的“马仔”，不仅加大了资助力度，还将据点迁移到川之国这个只有海盗光顾的角落。
原本苟延残喘的杂贺众，更是在两年多以前，迎来了一次质的提升。
一大批实力强大，擅长水遁，犹如海上轻骑兵的陌生势力，被塞进了杂贺众这个体量并不大，却也团结的小势力中。
不久之后，更是有从火之寺逃脱的年轻叛徒——空加入，让苦于没有“王牌”的杂贺众，终于有了和川之国大大小小的势力“同台竞技”的底气。
这段时间，已经将川之国近乎五分之一的“无主之地”划归势力范围的杂贺众，已经算得上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了，比富庶却武备不彰的汤之国，地大物博却苦于无力开发的茶之国，空有野心却无自知之明的田之国都要强一点。
在彻底站稳脚跟后，杂贺众就停止了前期狂飙突进的扩张，也没有和川之国大名打交道，寻求“大义”上的支持，而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时间一久，附近的竞争者也没有将这个看似不好惹的庞然大物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而是将注意力投向了更好兼并的“友军”身上。
有了人鱼一族的帮衬，事实上垄断了整个峡湾的杂贺众，也频频受到了雨忍、砂忍和木叶忍者的“关注”，明里暗里的间谍也时常出没。
外松内紧的环境中，初秋的脚步渐渐靠近，靠北的国度天气已经转凉，南方却依然风和日丽，温暖的阳光照耀着金色的沙滩和碧蓝的波涛，着实美不胜收。
海岸线上，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正在嬉闹，其中，穿着紧身长衫的空与一名比他还要高半个头的微黑少年坐在沙丘上看海。
“去年你还比我高一个头，今年就比我还矮，你行不行啊。”
少见的湛蓝披肩长发，褐色眼睛，皮肤呈现经常晒太阳的色泽，表面些许纹路，远远看去，像是紫外线灼伤的痕迹，其实是鳞片主动收缩后留下的痕迹，天生如此，不好遮掩。
“谁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空略恼怒地反驳着，为自己的成长过于缓慢而有些不满，
“伱和你的那些‘亲戚’到底是什么？一年多以前，还是刚刚会说话的小屁孩，现在已经够得着我的肩膀了。”
再过三五年，恐怕那些人，身高就会比肩成年人。
如果不是青眼所见，空绝对不会相信，那些家伙，居然还不到五岁。
“嘿嘿。”
咧嘴傻笑的辰巳，满不在乎地用衣襟擦了擦手上的脏污，然后从怀中的口袋取出小鱼干，美滋滋地吃了起来。似乎感觉到一个人享受不好意思，又主动递给空尝了尝。
“和你差不多，从实验室走出来的‘产品’，只不过，我们比你幸运，主人家财雄势大，看不上吾等身上几两肉……”
“什么意思？”
“忍界，其实有一些看似很神奇，其实屁用没有的血继限界以及秘术，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人为制造的。就比如……”
辰巳回忆了一会后继续说道：
“受到惊吓就会化作烟雾逃离，愤怒的时候可以将负面情绪传染给小动物，族人之间可以发出超声波，和同胞远距离沟通，诸如此类，你觉得有多大意义？”
都不需要仔细衡量，空就很容易得出了那些所谓的血继限界，都是“累赘”的结论。
不仅无法直接或者间接加强战斗力，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辰巳赞赏地点点头，对空的话表示理解。
“忍者的数量，只占全世界的一小部分，拥有血继限界的忍者，更是凤毛麟角，可笑的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在进化史中，实在找不出能够传承下来的基础，他们偏偏就这样突兀地出现了。”
只要不傻，多看看史书和各大家族的文献，就能得出比较靠谱的结论。
就比如漩涡一族的体能治愈，鬼灯一族的水化，药师兜掌握的超速再生，以及施展价值一般的软体改造以及查克拉吸收术，其实都有潜力成为血继限界。
只不过，这些所谓的秘术，除了极个别很好很强大，绝大部分都是样子货，骗骗没什么见识的下级忍者而已。
“所以，你们人鱼一族，也是被造出来的？”
“差不多吧。”
辰巳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个头却要矮一点的少年坦然说道，
“你看到的，大部分是等待销毁的试验品，只是‘实验室’被强大的势力兼并，那些即将‘放生’任其自生自灭的‘耗材’，有了价值。”
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古杉卜水在天知的实验室见到的“回头钱”极少，可转化实用的成果也不多，在“人鱼”这个“大项目”中，肯定是亏损严重。
但是，长远来看，这玩意还是有赚头的，人鱼这个新诞生的“血继限界”异类，大抵可以归于“尸骨脉”、“寄生鬼坏之术”、“咒印”等变身强化类型。
不管是自然异变还是认为诱导，“人鱼之血”大抵还是够上了血继限界的标准。
以现有的例子推断，那些历史中出现得不明不白，又消失得莫名其妙的特殊血继忍族，极有可能和“人鱼”一族的诞生比较相似。
而且，幕后推手，不一定全都是天知这样的货色。
“那么，我又是什么？”
空的声音转冷，然后看向了笑眯眯的辰巳，一只眼睛化作猩红的三勾玉，赤色尾兽查克拉不自觉地外溢，将其瞳孔渲染得血红。
辰巳也以一只三勾玉写轮眼回望。
对视片刻，辰巳才故作轻松地失笑道：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没这么容易开启写轮眼……”
年轻的辰巳，查克拉量远不及体内封印着九尾查克拉的空，所以很快关闭了写轮眼。
“为什么？这一切……是我父亲安排好的？”
“你高估了你父亲的力量……”
辰巳摇摇头，否认了空的猜测，
“现在的你，还不具备掌握所有真相的力量，所以我不能说太多。其实，真正的内幕，我也不是全部清楚……”
“我太弱了？”
空有些不服气，自己可是伪九尾人柱力，还掌握了传说中的写轮眼的力量，怎么在辰巳的口气中，似乎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
“不是吗？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去往木叶村，又是如何莫名其妙地被追杀的？连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都搞不清楚的人，哪有资格探寻你父亲身上的秘密？”
“他都已经死了，我还不能知道？”
辰巳笑而不语，正要宽慰几句，陡然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远方沙丘的背后，走过来两个身影，高个子身材纤瘦，发色浅蓝，头上带着一朵纸张折叠的白花；矮个子匍匐在地上，犹如四肢坐地，缓慢爬行的动物，连衣襟都拖在地上。
这两人都是一副黑底红云御神袍的样子，相当显眼。
“撤退。”
年纪不大，却显得稳重的辰巳脸色一变，周围杂贺众的同伴，也快速向着来人相反的方向离去。
原本还显得有几分人气的海滩，就剩下辰巳和空两个人。
来人走进之后，脸色漠然的女子冷淡地问道：
“杂贺众的头领，在哪里？”
面对这样的狠角色，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空还跃跃欲试，辰巳已经打定主意，瞅准机会就跑。
既然已经为同伴逃脱争取到了时间，就不必在两个明显就不一般的高手面前献丑了。
正在等待回答，面容清冷的女子陡然间看到了两个小孩子眼中的那片猩红。
“等等，写轮眼？你们是什么人……”
“晓”组织里刚加入不久的宇智波鼬，据说是屠杀了全族的狠人，除了幸存的弟弟，应该再没有人可以拥有写轮眼。
那眼前这两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矮个子丑陋的家伙用干涩的怪异腔调说道：
“原本只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可以一用的搭档，没想到居然有意外之喜。”
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的宇智波鼬，在“晓”组织里面其中并不讨喜，一部分人虽然对他惊世骇俗的举动表示赞赏，但也对他年纪轻轻就不把组织里的其他人看在眼里的作风十分不满。
赤砂之蝎虽然没闲工夫找宇智波鼬的麻烦，但是给他一个难堪的事，还是可以顺手做一做的。
“算了，你们不用回答了，我直接来拷问。”
说着的赤砂之蝎就要动手，将空和辰巳抓起来，搜刮脑海中的情报，然后试着将他们做成人傀儡，看能不能将血继限界·写轮眼的能力保存下来。
已经收集了很多珍贵的素材，制造了好几具威力强大的人傀儡，写轮眼这样的“稀有货色”，依然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就在局面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的海面，陡然间掀起了一片滔天巨浪，平静的海岸线，犹如海底火山激发的潮涌抵达，冲击而来，数十米高，超过一公里长的海浪，犹如一堵墙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