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凉杰怔住，他有些不甘心。
但是他也知道，墨老太太八成不会喜欢死缠烂打的。
只要让她们都看见他的诚意就行。
墨凉杰想着，露出笑容来：“那我就先走了，奶奶的身体还好吧？”
“不错，”沈姑姑道：“没有人打扰，又不用伺候男人、照顾儿孙的，这身子骨，肯定是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沈姑姑，我就先走了。”
沈姑姑不再理会他，很快就转身回到了老宅。
只是也不管墨凉杰还在外面了，直接把红木的大门关上。
那空气之中的悠悠香味，也随之停止散发。
墨凉杰看着那霸气的门面，心里跟着了火一样。
他一定要得到这一座府邸才行！
-
墨家老宅内。
佛堂。
墨老太太坐在佛堂之中，正闭着眼睛，捻着手里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察觉到了沈姑姑回来，老人家的眼睛也不需要睁开，便出声问：“如何？”
沈姑姑安安静静站在了墨老太太的身边。
听到了她的提问，才说：“心性浮躁了些。”
墨老太太的发髻早已经银白一片。
头上戴着一根素银钗子，将满头的银发挽起。
她睁开了眼。
虽说年近八十，可那眼神之中还是透着精明的锐利。
她看了沈姑姑一眼，淡声道：“预料之中。”
沈姑姑轻轻摇头：“到底是个情人的儿子。”
墨老太太的手指还在轻轻盘着珠子，平静道：“出身再低微，也是墨家的孩子，有狼性也是好的，就是这个司晏啊……”
沈姑姑道：“司晏没来。”
墨老太太轻叹，“到底是随了他爷爷的硬脾气，这都多少年没来了？”
沈姑姑算了算，“该有五个年头了。”
也就是说，从墨司晏出去自立门户开始，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墨老太太轻轻阖眼：“真是个犟脾气。”
沈姑姑安慰道：“大少爷的心里，肯定还是有您的。”
墨老太太缓声道：“有没有都好，我老了，想管都力不从心，就是他怎么也不带儿子回来看看呢……”
沈姑姑轻轻说：“孩子好像不太健康，或许等孩子好些了，就会带回来见您了。”
墨老太太没作声。
当初墨云远跟容婉闹离婚的时候，墨老太太是有尝试过干涉的。
但是容婉虽然看起来温柔大气，但是脾气也犟得很。
跟墨云远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墨老太太只能逼着墨云远不许离婚。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婚，的确是没有离。
却还不如离了来得干脆。
所以在五年前，墨云远跟墨司晏闹着要断绝关系。
墨司晏索性将一大家子都给带出去自立门户了。
墨老太太知道，自己或许也被他怨恨了。
墨老太太闭着眼睛，捻着佛珠，沉默了。
自从年纪越来越大，墨老太太沉默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墨凉杰几乎天天都过来。
有时候还会跟梁美华一起过来。
天气太热，墨凉杰还给老宅的下人们准备了饮料。
虽然这样的行为有些刻意，但还是得到了老宅众人的一致好评。
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终于在母子两个去了第四天的时候，见到了墨老太太。
墨老太太看起来精神矍铄，身边跟着沈姑姑跟周姑姑，似乎准备去散步。
只是刚刚走出门，就遇见了门口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的母子。
“奶奶！”
墨凉杰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他领着母亲往前走去，道：“可算是见到您了，奶奶，我是小杰。”
墨凉杰知道，墨老太太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
果然，墨老太太望了过来。
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惊讶，只是也不热情。
梁美华露出笑容来，乖乖巧巧喊道：“老太太好。”
梁美华是特地打扮过的。
端庄，又足够美貌。
她一笑起来，根本不像是墨凉杰的母亲。
一看就是花了大钱保养过的。
墨老太太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的确是个狐狸精。
她年轻的时候，就不入她的眼。
现在年纪都这么大了，更是让她觉得梁美华是个狐媚子货色。
墨老太太冷声道：“没事不要在我家门口徘徊。”
梁美华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
墨凉杰赶紧道：“奶奶，我们也只是想要见见您，当孙子的一片孝心……”
墨老太太看了墨凉杰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墨凉杰心里一喜。
到底是墨家的骨血。
墨老太太嘴上说着看不上，实际上还是认他的。
墨凉杰欢喜道：“我叫墨凉杰，奶奶。”
岂料，墨老太太冷声道：“墨凉杰是吧，你是不是想进祠堂拜拜？”
墨凉杰的心跳加速，有些激动。
但是他同时也有些警惕。
他可早就听说了，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厉害角色。
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墨凉杰犹豫了一下，道：“当子孙的，当然是想要拜见列祖列宗，但是我也知道您老对我的出身还是有所芥蒂，所以我也不敢妄想，只要能跟奶奶说上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这话一出来，反倒是让墨老太太有些侧目了。
倒是个聪慧的。
墨老太太微微颌首：“不错。”
墨凉杰的心里微喜。
梁美华也稍稍欢喜。
有戏！
容婉虽然早就得了墨家的承认，但是脾气那么犟，根本不会伏低做小。
这老太太一辈子骄傲习惯了，更不可能去跟她先低头。
所以两人就这么僵着，一僵就是那么多年。
这不，就给自己钻到空隙了。
梁美华出声道：“小杰这些年一直都想来看看您，只是……”
“墨家人说话，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嘴。”沈姑姑瞥了梁美华一眼。
梁美华的脸一下子就火辣辣的，低着头不敢吭声了。
墨老太太见此，更是鄙夷。
果然是个上不去台面的东西。
她看了眼墨凉杰，淡声道：“明天就是你爸爸的寿宴了，这是你爸爸第一场寿宴，届时，你大伯三叔都会去，放机灵点。”
说着，又意有所指地扫了眼梁美华，“上不去台面的事情也少做，别丢了墨家的人。”
墨凉杰欣喜若狂，立即应下来：“是，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