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得什么的，还要看未来情况会如何发展。”
曲天龙说：“至少现在是值得的，而且，我也没打算就这么坐以待毙，史家不是要面子么，给他面子就是了！”
说着，曲天龙说：“仲海，明日一大早，你随我去一趟后山的曲家祠堂。”
“好。”
闻仲海点点头。
他没打算多问。
本来主仆之分，即便是左膀右臂，也该有个规矩，不能问。
可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个激灵，不得不问！
“老爷，你去祠堂……不会是要，取出大小姐母亲的家族之物吧？这……”
“是的。”
曲天龙看了闻仲海一眼：“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那史家，不是一直觊觎我曲家的丹阳卷吗？三日之后，史家老太公的寿宴上，丹阳卷，我当众送给史家！”
“一来，保全了史家的面子，表达了我们的诚意！二来，隐世宗门天机门的一门绝学，重新现世！落在了史家手上，哼……他史家未必招架得住来自各个隐世宗门的讨伐！”
“到那时候，他无暇顾及我曲家，我曲家反而得以在夹缝之中求共存！”
闻仲海大惊：“可是那丹阳卷，是当年少奶奶拼死从天机门带出来的，她拿命护着啊！就是为了一朝一日，大小姐能够炼成其中绝学……”
“炼成丹阳卷绝学是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婷儿能够在乱世之中得以自保？如今拿出丹阳卷，便可以换取曲家和婷儿的平安，这也算是变相遂了她母亲的愿了，如此也挺好的。”
“何况，婷儿从小到大都没有对武学之道展现出任何的兴趣，与其放在架上蒙尘，倒不如拿出来保全曲家。”
窗外，大雪纷纷飘落。
闻仲海点头称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丹阳卷一出，恐怕天机门也要异动……到那时候，燕京的家族，隐世的宗门，庙堂之上，江湖之中，恐怕都会有所动作……”
“不破不立！”
曲天龙握着拳头：“我这个当爹的，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闻仲海感动的长出口气：“只是老爷做了这么多，那江南小子苏澈，今天晚上居然说辞要早些休息，推脱不见您……真是过分了！！明日见他，我一定好生教训他一番！”
“哈哈哈……”
曲天龙对这个倒是无甚在意：“年轻人嘛，年轻气盛是理所当然，何况年纪轻轻本事不小，恃才傲物也是情理之中，无妨了！我这么多天不见他，本身也是对他的藐视，他耍点小孩子脾气也是正常……”
闻仲海其实内心是喜欢苏澈这小子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再于曲天龙面前提及“苏公子”。
只是闻仲海也有些不理解，这个苏澈，从一个江南小城，弹丸之地，来到偌大燕京，皇城之中天子脚下，转眼已经几日，他非但没有诚惶诚恐卑躬屈膝，反而这燕京好像在他眼中也并无特殊，反而不卑不亢，还耍起脾气来了？这就奇了怪了！
闻仲海年过半百，自问察人识人的本事不低了。
可是这个苏澈，着实是有些让人看不透猜不破了。
是这家伙不知道燕京城的可怕，所以无知无畏？
还是说，这燕京之地，他并不陌生，到了这里，本就该如履平地？
“奇怪，奇怪啊……”
闻仲海暗自沉吟。
“嗯？”
听到闻仲海的轻声呢喃，曲天龙问：“奇怪什么？”
闻仲海一拍大腿。
“老爷，您看看这个……”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曲天龙问。
“这是我们安排在常青藤会所的探子，半小时之前来的报告。是曲天虎临死之前的事。老爷，您看一下……”
文件中提及——“杀人黑帖!”
“什么！？”
“这……”
文件记载，苏澈亲口所说。
“杀人黑帖，皇权特许，先斩后奏，无需顾忌！”
曲天龙眼睛瞪得老大。
不可思议的看着文件。
“这个苏澈……手上有杀人黑帖？这怎么可能啊……杀人黑帖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乃是当今朝廷亲自颁发，确确实实存在，却也只颁发给四大军区总督啊！只有那些戍边卫疆的将星传奇，才有先斩后奏之特权……他苏澈怎么会有？”
“不可能不可能……”
看完了文件，曲天龙直接摇头：“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这小子恐怕是在哪儿听说了这种传奇故事，灭曲天虎之前找个由头罢了！四大军院总督，即便是持有黑帖，也不可能随意拿出来使用，这东西都是永久封存的！怎么可能在他一个毛头小子手上！！这绝不可能！若真如此，他苏澈的身份，成什么了？将星传奇？军院总督？号令三军的东方神将？开玩笑嘛！！”
曲天龙觉得好笑：“说起来，这小子做事儿倒是有些不着调了……这东西岂能拿出来乱开玩笑，若是被朝廷知道了，岂不是要掉脑袋！！”
闻仲海大摇其头：“老爷，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
“试问天下人谁不知道伪造这种东西，彼时连坐九族之死罪？？若是假的，他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苏公子为人做事，我了解不多却也能看出一二，不是这种莽撞之人。”
“其二……这黑帖只有四大军院总督才能持有……可是我们不能忽略了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这个苏澈，的的确确早些年从军入伍过！！”
“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不管我们曲家动用什么手段，对这个苏澈的个人信息和履历的调查，都始终在原地踏步，能找到的信息少之又少，有作用的关键信息更是聊胜于无……越是神秘，不就更能说明问题吗？？”
“有点道理啊……”
曲天龙一听闻仲海这么分析，倒是觉得奇怪之余，有点儿趣味性了。
几个关键点、
神秘得很，能力不小，魄力够大！
曲天龙双眼死死地盯着文件，看了半天：“难道说……我曲家真命不该绝不成？？”
闻仲海不置可否，说：“老爷，若是从这角度考虑，您拿出丹阳卷和曲家的前途命运和史家赌这一把，未必就没有赌赢的希望……”
“哈哈哈，那就更好了！”
曲天龙说：“原本没有一线希望我都决定要赌这一把，如今有了一线希望，那就更要试试了！不破不立！！”
“没错，不破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