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朝朝恨不得翻个白眼，公平？
公平个狗屎！
这两人都跟她有私仇！
“导……”
颜朝朝还想再争取，沈西时忽然开口道：“起因是什么？”
清冷寡淡的嗓音响起来的时候，颜朝朝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
颜朝朝狐疑地看向沈西时，眼神里不乏防备。
他又想弄什么幺蛾子？
沈西时还是那副漠然至极的面容，只不过眼底生了些不易察觉的柔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瞧不得颜朝朝受委屈。
即便是些还未发生的委屈。
林淮生想起刚刚那个工作人员胆大妄为的行径，忍不住蹙了蹙眉。
虽然颜朝朝不是他亲妹妹，但那张脸确实很像奶奶。
就冲着这点，他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顾。
“如果起因可以被理解，那么此事便可调解。”
林淮生的语气跟他人一样，冷冷淡淡，没有一丝温度。
“？！”
颜朝朝把视线转移到林淮生身上，这两人是撞鬼了吧？
怎么会帮她说话？
林淮生避开颜朝朝的视线，举止优雅地喝着茶，一静一动都跟画一样。
导演闭合的嘴巴微张，眼中升起错愕。
这……还真是稀罕。
他跟两人合作过不少项目，两人私下里虽不算有仇，但也确实鲜少会意见相同。
尤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两人要么不管，要么就决定相悖。
像今天这样的情形还真是少之又少。
思及此，导演看颜朝朝的表情就更慎重了。
“既然如此，你就说说前因后果吧。”
“导演！”
杭月瑶有点慌了，她还没见过沈西时和林淮生对谁这么纵容的。
心里升起一丝嫉妒和不安，急冲冲开口道：“前因后果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难道我们四个说的话，还不如她一人之言吗？”
时漪和喻嘉惜也怕事情偏离原本轨道，紧跟着出声。
“是啊导演，颜朝朝她怕担责任，肯定会说谎，既然如此，又何必听呢？”
“对对对！导演，不管起因是什么，颜朝朝打人是事实，那就该按照规矩把她开除！”
导演在圈内时间那么长，早就看腻了这些把戏，厌烦疲倦道：“行了！难道就听你们的一面之词吗？”
骤然的发火，让四人闭了嘴。
娱乐圈从来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所以导演对喻嘉惜和时漪，还有杭月瑶特别宽纵。
如果今天被欺负的是别人，现在已经背着一身委屈卷铺盖离开了。
凭什么颜朝朝就能耽误那么长时间？！
越想越生气，杭月瑶仗着自己是杭家千金，忍不住质问：“导演，你那么护着她，该不是有什么别的关系吧？”
什么别的关系？
除了床上的还能有什么？
导演简直气吐血，要不是沈西时和林淮生在这儿，他都能一巴掌呼上去！
“杭月瑶！你……”
沈西时没等导演说完，径自摔了茶盏，冷冷道：“滚出去。”
青瓷小盅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还有细小碎片飞溅到杭月瑶脚边，吓得她跌坐在地上，傻了好半天，没敢说话。
其他人也是噤若寒蝉，仿佛被点了哑穴般。
房间转眼陷入死寂。
颜朝朝扑扇着长睫毛，若有所思地看向沈西时。
实话实说，她看他发火的次数不多，即便像现在这样的愠色都少有。
他在她的印象里，就是个清冷的绅士。
别说动怒了，过分的情绪波动也极为罕见。
他好像真的没有心，万事万物从他眼里划过，最终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他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她当时为什么会一头扎进去呢？
真是想不明白。
颜朝朝暗自撇撇嘴，也没去纠结他发火的缘由，反正跟她没得关系。
导演心惊肉跳地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催促道：“杭月瑶，你还傻站着干嘛？出去啊！没听到四爷的话吗？”
京城众多豪门里，杭家顶多算是三流，根本比不上沈家，连提鞋都不配。
所以导演万万不会因为杭月瑶，得罪沈西时。
言辞自然不会好。
杭月瑶受不了这种差别待遇，又不敢在沈西时面前豪横，委委屈屈地抹泪离开。
路过颜朝朝的时候，眼里的怨毒恨不能把人给戳穿。
颜朝朝毫不示弱地瞪回去，跟她有毛线关系，恨她干嘛？
有本事找沈西时算账啊！
只会找软柿子捏。
导演等杭月瑶出去后，收拾一下心情，转头问颜朝朝：“到底为什么打架？”
颜朝朝说：“她算计我，还骂我。”
江沉雁立刻否认：“没有的事，她撒谎！事实不是这样的！”
颜朝朝：“那你说说，事实应该是什么样的？”
“事实就是，我好心好意找你说话，跟你说网上的事，但你却反咬一口。”
江沉雁满脸痛色道：“非说是我算计你，我耐心解释，你不听就算了，还动手打人。”
“对！”时漪和喻嘉惜抢着作证。
“导演，我们都在旁边，都看到的，雁雁说的是真的，颜朝朝她在撒谎。”
导演皱起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不好办了。
颜朝朝耐心听完，笑了起来，“确定吗？你们口中的事实。”
时漪和喻嘉惜对视一眼，忽然有点后背发凉。
颜朝朝太过邪性，谁知道她背后有什么招，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于是两人改了说法：“反正我们看到的是这样，雁雁也是如此跟我们说的，我们觉得应该是事实。”
一句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无论最后是什么结局，她们都能置身事外。
江沉雁算是看明白了，她这回就一炮灰，偏偏又有苦说不出，只能往肚子里咽。
导演依次看过几人，最后把目光落在颜朝朝身上，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当然有。”
颜朝朝从兜里拿出一枚录音笔，“既然大家各执一词，不如听听现场录音再做判断。”
“！”
录音笔拿出的时候，江沉雁几人齐齐变了脸色。
此时，导演已经明白真相是什么，心里冷笑一声，说：“那就放吧，两位老总在这儿，绝不会让谁委屈，更不会让谁得逞！”
最后一个音落下，江沉雁忍不住打个颤。
颜朝朝注意到她的动作，笑意加深道：“好啊。”
说着，拇指摁下，吱吱啦啦的响声之后，就是江沉雁的话：
“送你的礼物，微博热搜，可惜，是骂名。”
“是杭月瑶！是她！是她干的……”
“颜朝朝！你等着完吧！让人玩烂的女表子！”
断断续续的话语从录音笔里流出，汇聚成真相，与她们所说相悖的真相。
铁证面前，江沉雁几人宛如泄了气的皮球，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之前那名嚣张至极的工作人员，也默默缩了缩脖子，祈祷颜朝朝别看见他。
但是下一秒，录音笔里就淌出他的声音：“你要是愿意当我情人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你说点好话。”
几乎是同时的，沈西时和林淮生嘴角一沉，黑漆漆的眸子瞬间锁定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
房屋内的温度骤降至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