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番外篇：掏钱时的窘迫
第二日，发财医馆关门后，柳清州带安笙去了书阁。
一股浓重的墨香味扑鼻而来。
安笙已经好久都没来过书阁之类的地方，书之类的东西太贵，她买不起。
“你不会让我来卖书吧？”安笙好奇问道。
“你不知道？书阁每个月都会高价收字画。”柳清州解释道。
安笙这才想起，书阁每个月都会收购不少字画。她以前也会把废稿送给丫鬟，让丫鬟拿去卖钱变现。
以前书阁给的银两，她都看不上。
现在却是她可望不可求的。
书阁的字画大多数都是给富贵人家当摆件或者给懂行人拿去鉴赏的。大师的字画千金难求不说，也很难淘到。
所以书阁会大力回收民间秀才或是些从小习文的公子、小姐的字画。
柳清州攥着她的手，浏览着墙上挂满的字画。
他觉得安笙的画比这些次品好多了，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多谢……”安笙的眼神一黯。“可是我没有笔墨。”
柳清州大抵猜到她的难处。笔墨纸砚对她而言是贵了些……
“得空了，到我府上画。”他正色说道。
“多谢。”安笙没有拒绝。反正她去广陵候府找柳清州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安笙跟柳清州直接去了广陵侯府。
管家见这个眼熟的姑娘被侯爷请回府，心想他们二人十有八九要成。给下人使了个眼色，就忙不迭上前引路、奉茶。
柳萧炎正欲出门，见柳清州黄昏后将安笙领进门，闷闷的说道：“流氓……”
然后洋洋洒洒的走了。
柳清州有几分尴尬。
安笙知道，柳清州跟柳萧炎的关系不好，她缓解尴尬：“小公爷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柳清州不语。
“呵……小公爷就交代要出门。”管家忙不迭回答。
安笙点点头。
柳清州直接将安笙带进寝殿。
管家脸有点红……这么多年他们侯爷都没碰过女人，今日是要开荤？
安笙并不害怕柳清州做什么，甚至于她倒希望柳清州对她做什么。
这样他们就是纯洁的交易关系了。
柳清州一直不停的帮助她，救济她，这些举动都会让她误会的！
她也是个春心泛滥的小姑娘，可能俊俏公子哥温言软语说几句好听话，她都会觉得自己可能入了他的心。
“快点画吧。若是浪费纸墨，我便把你送我的卷轴卖出去。”柳清州恶意威胁。
安笙小脸一红，那些自画像可是一幅比一幅裸露！
“别……”安笙埋怨的看他一眼，心里扬起几分报复，“是不是只要不浪费笔墨，画什么都行？”
“自然！”
她看了柳清州一眼，用笔墨勾勒出一个俊逸的轮廓。
过了一个时辰。
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画像栩栩如生呈现在画卷上。
“画好了……等晾干我就拿去卖。”安笙坏心眼说道。
反正帝都老百姓也没几个人认识柳清州，这么好看的人……恐怕不少小姐争着买回家收藏呢。
柳清州面目柔和的向她走来，“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别看了……”安笙张开手臂，拦住他。
“之前的画也没见你害臊。”柳清州抓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将人揽在怀里。
少了阻碍，他越过她，将画卷一览无遗。
“画的不错。”柳清州嘉赏道。
安笙在他怀中恼得不行。
“不过可惜，我喜欢。你能拿走。”柳清州对她的小小心思都懒得戳破。
安笙推了下他的胸口，柳清州没有放开的意思。他为了逗她，反而抱得更紧。
只要让她不爽的事，他都很爽！
开导了几十年的人，如今才知，原来欺负人这么舒服！
“柳清州！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的！”
“无妨。”柳清州不在意。
“我会纠缠你！我告诉你，你这样给我希望，我要当侯爷夫人！”
柳清州无所谓，“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喜欢，拿去！”
安笙心尖一软，可一想到自己是罪臣之女，现实的苦楚就加倍袭来。“柳清州，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我们才认识多久？”
柳清州轻描淡写的神色有了波澜，“你说我们认识了多久？”
“……”安笙没有说话。
之后的一个月，发财医馆打烊后，安笙得空便会去柳清州府邸。
她的画作一副可以卖到五两到十两银子，约摸十天能画两幅山水画。
不论如何，给梁氏买药的钱是有了。
这一日，安笙离开柳清州府邸回家时，正看见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子正蹲在床边给梁氏的膝盖施针。
“风湿是老毛病了，日后少些劳累，否则腿就真的没救了。”男子的声音有些耳熟。
安笙小心的走进房中。她担心问道：“祖母，你的腿……”
“祖母没事儿……安笙，你看谁来了。”梁氏脸上的笑意挡不住。
安笙一头雾水，自从抄家以后亲戚朋友都避之不及的跟她们断了来往。她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已久……
男子站起身，他的脸有些圆，眼眸大而明亮，有几分稚气。个头比安笙高多了。
“你是……”安笙顿了顿，“苏扇！”
“我一直都在找你们……若不是老师，怎会有我的今日？”苏扇笑道。
时至今日，苏扇已经是从四品大理寺少卿。
安笙眼中泛出愧疚跟感动，“幸好当年爹的事情没有连累到你……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苏扇顿了顿，他跟梁氏对视一眼。“安笙，你也不相信老师吗？”
“可是证据确凿……”安笙步履沉重的径自去往厨房。
她也不愿相信爹爹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可现实如此，她只能接受。
一直抱怨天地有什么用？
翌日，又是书阁收画的日子。
这次是苏扇陪安笙来的。
不少名门公子、小姐也抱着书画来了。
他们来此并不图钱，而是想凭书阁老板开价高低，验一验自己的水平。
赵露露发现自己原本挂在书阁最中间的画被其他山水画替换，细眉不满的一沉。
其他小姐立即劝道：“露露，你的画是我们中最好的！一定被人买走了！”
赵露露舒展开眉宇，她们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她温柔说道：“你们谬赞了。”
“不过新挂上来的画也的确有些功力。”众人对着字画评价起来，眼中含着嘉赏。
苏扇跟安笙把两幅字画交给老板，老板满意的奉上二十两银子。“安小姐，你的字画买的人不少呢。你日后多花些吧。”
“多谢……”安笙也想多画，可也不能总去柳清州府上打扰人家吧。
赵露露眼眸一亮，她骤然发觉安笙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没想到啊……广陵候这么快就腻烦她了。
她款款上前，又一次说道：“安笙，真巧啊，又见到你了……侯爷呢？你怎么跟这位公子在一起？”
后面的人一听，皆用鄙夷的目光看她。
苏扇的脸色稍变，他缄默。
“我们随便逛逛罢了。至于侯爷在哪儿，岂是不相干的人能打听的？”安笙不留情面的回击。
赵露露被怼的无话可说，她眼瞳一黯，讽刺着，“来书阁可是要买书买字画的？既然这么巧，我们一起选吧。”
她拉着她的手，带安笙去往人群中。
安笙本不想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
“这是我的好姐妹。”赵露露跟其他人解释，她笑道，“我们帮她选一幅字画吧。”
“不……”
“露露的朋友啊，我们帮她选一副吧。”旁人迎合。
安笙想拒绝，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赵露露想看看安笙到底买不买得起！她掏钱时的窘况，够她笑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