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一场狗血剧
侯庆林本来可以早些赶到，半路上一点不太平。押运粮食的两百多个蕃兵，三五成群朝城门方向赶来。大家在外面就商量好，由何浩然带着众将冲入内城，阻击休息的蕃兵。
他们并没有一点耽搁，可三三两两来的蕃兵很多，一路杀来人数没损失多少，将时间耽搁了。
见大家处于对方包围中，侯庆林一马当先冲入敌军，后面的士兵同样如此，毫不惜马突进。包围他们的大都是些步兵，根本经不起骑兵冲击，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将后面的蕃兵剿光。
这样的冲击非常打击对方士气，他们将大多数人替换下来，步步紧逼拼杀，一直杀到军营门前。此时剩下的蕃兵只有两百多人，后面的蕃将见大势已去，大喊一声：
“突围，大家快逃。”
再勇猛的队伍也受不了这种话，蕃军仅剩下的一点勇气顿时消散，在短短几个呼吸间，两百多个蕃兵开始溃逃。
他们根本无法逃走，不算何浩然剩下的七十余人，此时侯庆林手下还有四百。加之个个有马，朝左右逃跑的蕃兵很快被追上，骑兵杀在溃逃的军队，除非运气不好，或是碰上一个身手了得的对手，一般都不会有多少伤亡。
何浩然没有去追击，他带着七十几人朝城门方向跑去。
城头上的战斗快要接近尾声，开始城头上有一千一百人，下来三百个押运粮草，最后又有几百个下来拼杀，在城头上只剩下五百人。
这五百人虽在城头，要比内城的蕃兵好对付。最后一个守城蕃将，也在带兵下来抢城门时，被鞍山老将朱兴杀死。他们早像是无头的苍蝇，只不过城头无法骑马，大家的攻击力降低不少。
还活着的二百个蕃兵，已经被挤在东城头上。何浩然留下五十个士兵，去外面堵住四城门，带着剩下的人登上城头。
“大家住手，要想活命的扔下武器，一个个走出来。”
留在外面的人还要多些，有八百多人，此时只有四百多，死了近半。他并不是非要这些人当俘虏，逼得对方狗急跳墙，还要拿些弟兄送命。
杀红眼的众将士很听招呼，他喊话完，大家朝后面退开几米。剩下的近两百个蕃兵，转着脑袋相互看了看。过了一会，总算有个老兵走出来。
“我们扔下武器，真会将我们当成俘虏？”
……
战斗直到天大亮才停止，让他们很意外的是，秦留可能是边城的原因，在这里的蕃民只有八十几人。大战起时已经在城内，满城头的喊杀声，他们还以为是从外面破的城，一个个缩在城头没敢出来。
从军营溃逃的蕃兵，有几个差点逃出城，包括指挥战斗的蕃将，被堵在城门口的士兵杀死。他们此番攻取秦留，同样没有一个人逃走。
大家都累了，两百多个俘虏吃了顿饱饭，在唐兵的监视下，对秦留城进行大扫除。何浩然几人没休息多久，带着几个将领来到戈西的金屋。
这里关着十二个人，除少妇沈氏和一个唐人女子，连身为汉人的张军医也被捆绑起来。
戈西精神不是很好，何浩然进来后，他从坐位上挣扎起来。
“我任你们绑去长安，绝不会生事，求你们放过沈氏好不好？”
当时时间紧，何浩然没有问出心中的疑团。看了眼在内室床上发呆的沈氏，心里在想觉得这个女子长得还不错。没想到他身边一人，看得两眼发直，呆在门口不肯离开。
何浩然和几个将领坐下后才知道，吴默还在内室门口看人家。感觉很没面子，干咳几声，总算是将他咳醒，在离内室最近的地方，找了条凳子坐下。
“她是我唐人，我们当然会放了她。”
戈西松了口气，痴情地说：
“她初次怀孕，受了些风寒，身子骨不好，刚才端来的东西也没吃。可不可以将张军医放开，给她煎些药？”
何浩然的目光转身老头，对方身材瘦小，长得倒是很精神。迎向他的眼神后赶忙回避，他带着几分怒气问：
“你也是个唐人，身为军医，不可能没时间逃回去。为何要助纣为虐？给我大唐敌对兵将治病？”
“将军，小老儿有苦衷。”张军医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带着哭声说：
“我的家小全都在西州，被他们监视着根本接不出来。要是我逃走，会害了全家老小。我的命可以不管，但不能不管他们的命。”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从对方的表情上已经相信八分。
“你为蕃军服务，难逃国法制裁。这样吧！你写出家人住的地址、名字。待我们收复西州后，一定会将你的家人救出来，让他们收取你的骨灰。”
“谢谢将军，”张军医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待松绑后，取来纸笔正要下墨，被他制止。
何浩然不过是想试试张军医，见对方如此干脆，已经相信十分。这些虽是小计，让旁边几个将领十分佩服，杨金深深记下，以后会通过他的嘴，传入李豫耳朵里。
这次攻打秦留，只有杨金、吴默、李山河几人身上没伤。何浩然走路时也杵一根竹杆当拐杖，让大家再一次对他另眼相看。这么小的伤，没有哪个将士会如此骄气。
得到大赦的张军医，很快又听到一个好消息：
“你就安心在我以后的军营中当军医吧！平时不会让你露面。我会施计让土蕃那边以为你死了，想来他们不会对付你的家小。”
吴默见他又在给何浩然叩头，一脸不耐：
“快进去给沈氏治病，要是连个小病也治不好，要你当军医何用？”
为了体现价值，他进入内室，再次给沈氏治病。见旁边一碗饭菜未动，心里顿时明白几分，对沈氏说：
“沈姑娘，你怀有身孕，就算不看自己，也要看在孩子的份上，吃些东西，我给你开些药，保证药到病除。”
一直没开口的沈氏仿佛被刺激到，对着自己的肚子疯狂锤打，被张军医和另一个女子拉开。她反过来抓住张军医的手：
“孩子是个野种，我不要，不能留下。张军医，你给我开一份打胎药，我不能留下这个野种。”
外面的戈西张了张嘴，看一眼何浩然还是忍住了，很快他哪怕看见赤德松赞，也会忍不住。
“沈姑娘，我知道奥、奥拉维很疼你。唉！我就给你直说了吧！”张军医看了眼外面：
“这个孩子不是戈西的，你已经怀孕快有两月。”
除旁边一些吃瓜群众，两个人呆住了。沈氏一脸惊喜，抓紧他的手问：
“你说的可是真话？”
“绝对无假，如果只怀孕几天，哪怕太医也把不出脉。”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撒谎。”戈西从凳子上站起来，被吴默一把按在地上。连摔了三次，终于再也站不起来。
“她肚子里的种是我的，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沈氏，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我会去找你们的，无论你在唐国还是土蕃，在任何地方我都会找到你和孩子。”
“将他押下去，”何浩然摇摇头。这种狗血剧，居然被他在战争中碰到？他对沈氏很同情，但作为一个男人，对戈西也有些同情。只有一个人对戈西没有半分可怜，吴默现在就恨不得杀了对方。
戈西被押下去后，里面传来轻微的吃饭声。吴默的反应被何浩然感应到，他将吴默带到楼下。
“吴大哥，你不会是喜欢那个沈氏吧？”
问了几遍吴默才开口，声音细得和平时判若两人：
“以前家里穷，天天泡在铁铺，没能娶到媳妇。现在虽然当官有了些钱，可天天东奔西跑，还是没时间。我见那沈氏不但漂亮，人也长得温柔，所以？”
他白了吴默一眼，沈氏人长得是不错，才看见就能看出对方温柔？在他心里并不赞成这门亲事。一个不但肚子里怀有别人的孩子，心也在别人那里，对方还是个仇国将领？
可吴默的话也将他打动了，一直陪他刀里来枪里去，哪有时间去谈恋爱？最急迫的是吴默已经四十，再不结婚怕是以后不容易有后。为了兄弟，想了一会，想出一个超越他底线的毒计。
“沈氏是不错，如果你真心对她，应该能将她的心挽回来。但孩子最好不要，趁在肚子里还未成形，悄悄弄副药将其打掉。”
本以为杀人如麻的吴默不会反对，对方惊异地看着他：
“不可，她那么想要这个孩子，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反正从小由我带，谁的又有什么区别。当然要是她能为我生一男半女，那就更好了。”
他没有再劝，装着一脑袋想不通，走上楼后将几个将领带出来：
“你们先将拉亚雷带出去，和戈西分开审问，审问完后将戈西交由吴默处置。顺便带张军医出去，给沈氏抓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