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兄，我给你说啊，就是徐家少夫人、李家大小姐李柒月曾经被三十多个盗贼玷污过呢！”
“何止啊，我听说在此之后，他还不要脸的装作是酒后失身给徐家公子，借此机会嫁给了徐家公子！”
“哎呀呀！好像还怀孕了，不过你说他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几个人的？哈哈哈！”
一时间，李柒月这事儿在上京人愈演愈烈，老夫人已经是气的昏了过去。
徐家人也是羞得没脸见人，前面徐莲吟那事刚过去，居然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当晚，南宫夜被老王妃催着回了王府，老夫人把李晓婉喊到了安寿堂。
“跪下！”老夫人满头银丝，怒气冲冲的指着李晓婉道。
夜色里，明月皎洁，月光轻盈盈的洒进来，衬得她越发柔美高贵。
李晓婉皱眉，还是提了裙子，堪堪跪下。
“啪！”响亮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李晓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这丫头，你说老身还打不打得你了？”
李晓婉红了眼眶，磕了个头道：“自然是打的得，晓婉自幼无父，全靠祖母一手抚养的大，这份恩情，晓婉铭记于心，所以祖母自然是打得得的！”
“好啊！那你说说柒月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你看看，你再听听外面的风言风语说的有多么难听，李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啊！”
李晓婉忍着泪水，笑了笑，一字一顿开口道：“回祖母的话，丢李家脸的人是她李柒月。而不是晓婉！”
“你还犟？柒月她到底是我的孙女儿，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就狠得下心如此对她？”
李晓婉皱眉，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纷纷留下，那如果她当时没有识破李柒月的诡计，经历这一切的人都会是她李晓婉……
要是事情反过来，李柒月更不会给她李晓婉留下一条生路，何况今日这事当真不是她做的。
可她也只能默不作声的认下来。
“你说你如此，以后叫祖母怎么信你？你还未当上晋王妃啊，就有如此手段高明？”
老夫人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晓婉，李晓婉竭力忍着泪，仍是满脸的倔强倨傲。
“你这个孩子啊……你如此倔强，以后定然是会因为这样吃亏的啊！”
李晓婉低头，忍不住苦笑了笑，唇齿轻启道：“是吗？可是晓婉以前软弱时，比起现在也没少吃亏呀？”
老夫人皱眉，愣了愣，半是生气半是无奈，怒道：“你现在也学会与祖母顶嘴了？”
门外的月光透过镂空的窗格洒进来时，带着门外的花影，很容易让人就出生那么一股子凄凉的冷清。
上京的秋天就要到了。
“祖母，晓婉不敢！”说着，李晓婉跪在冰凉的地上，朝着老夫人又磕了一个头。
“你？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柒月算是毁了啊！连带着清霜啊，当日是老身定的婚做的主，你以后让我这老脸往哪搁？如何再面对徐家人？”
李晓婉咬唇，用衣袖狠狠的擦了擦，一双眼睛，一字一句道：“祖母，当日之事是蒋清霜求的您，也是她李柒月用的下作手段，如何也管不到祖母身上啊！”
“你还说！”老夫人皱眉，见她还不认错，一个巴掌甩在她的小脸上。
这次力气不重，李晓婉却是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了。
李柒月这事，她又何尝不知道会损了李家脸面？所以她才没有追究到底，甚至还给李柒月说要她早早嫁给徐威。
可谁知眼下又闹出这种事，她当真是冤枉，可如今也只能忍着泪认下来。
李晓婉微微哽咽，泪水模糊了视线，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她今日穿的白色云锦裙子上，就像一朵一朵蔚然开来的白莲。
“祖母，晓婉……”她跪着，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李晓婉原本想说的是——祖母，晓婉知错……
可是话到嘴边，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有何之错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没错，害人的是她李柒月，苍天有眼，天道轮回而已。
若是同她上一世一样，到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悲惨，那才真是大错特错，白白又重新活了一遭……
李晓婉抿唇，磕完了三个响头之后，提起裙子，捂着嘴，强忍着哭泣，踉踉跄跄的跑出门外。
街上，今晚的月色皎洁，不少小贩商人的叫卖声，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李晓婉低着头，慢慢走在路上，忍不住泪就流淌下来，然后她又慌忙用云袖擦了擦，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在街上游走。
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就走到了晋王府的门前。
她抬眸，看了看牌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晋王府三字。
守门的两个奴才眼尖，立即就发现了李晓婉，一看是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的李二小姐，不由慌忙行了个礼，问道：“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奴才就带您进入找王爷！”
“哎！不用了……”李晓婉咬唇，竭力作平淡的声音。
“哎吆，二小姐您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您跟王爷说，王爷竟然会替您收拾那人的！您可别哭啊……”
守门的小厮看着李晓婉泪痕点点的眼睛，脸上还微微有些红肿，一张小脸好看的，就像带雨的桃花一样。
“无妨，你能带我去个王府里僻静的地方吗？我在哪等王爷，也省的大晚上的叨扰老王妃……”
守门的两个小厮都是聪明人，当即会意，带着李晓婉到了湖心亭中，又慌忙给她斟上茶，然后道：“二小姐放心，奴才这就去找王爷……”
李晓婉点头，抱着自己的身子，靠着湖心亭的柱子慢慢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墨发如瀑般散落在白色的云锦长裙上。
南宫夜一听是李晓婉来寻他，不由欣喜万分，路上一颗心忍不住又揪了起来，不会是今日李柒月的事也波及到她了吧？
但随即他又摇摇头，李晓婉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哪怕是再棘手的事这丫头也都会暗自解决，就如红鸾祠那次，他事后才知道。
所以，定然是李家的人为难她了，他想了想，李家阮夫人定然不会为难她，如此想来也只有老夫人了……
刚到湖心亭，南宫夜就看见那雪衣云裳的人儿，抱着自己，小小的一团，他的心不禁疼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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