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深处闪着深沉的痛楚，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讽刺。
垂下的关节里不停有鲜血往下涌，滴落在地面着，走进电梯，到达楼下。
迈开步子快速的往医院外走去，他本来以为戚碧落早已经离开，即便是知道这个结果，黑耀斯还是克制不住的期待着那个零点零一分的可能。
而他显然赌赢了……
黑耀斯看着靠在他车上的戚碧落，此时手指间正夹着一只烟，烟雾缭绕间，他看到戚碧落脸上意味深长的笑。
黑耀斯想都没想的便直接走过去，伸手直接抢过戚碧落手指间的烟，然后直接含进嘴里吸了一口气，目光不赞同的看着戚碧落说道：“女人，不要抽烟！”
戚碧落没说话，只是用那种眼神看着黑耀斯没说话……
“为什么没走？”
黑耀斯伸手拉开车门让戚碧落坐进去，戚碧落看着坐在驾驶座的黑耀斯，嘴角微微的勾着说道：“不是你让齐皓拖住我的吗？怎么很希望我走？”
“不是！”
黑耀斯淡淡的说着，视线看着戚碧落却显得那样的炽烈……
“我不知道五年前芸熙曾经做过那些事情，落落我代芸熙向你道歉！”
“道歉？你以什么身份？未婚夫？”
戚碧落冷笑了一下，看着黑耀斯的眼神冷的可怕。
这句替顾芸熙道歉，真的很讽刺……
言小纯纯网纯的。“……”
黑耀斯一时间语塞，的确，自己犯的错误本来就应该自己承受，他有什么资格代替别人道歉……只是她不想看到她那样悲伤的眼神，即使伪装的那么好，还是会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痛……
“顾芸熙五年前做的事情不敌你黑耀斯，黑耀斯你竟然还能代替别人道歉，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戚碧落的声音很轻，但是在黑耀斯的耳里却回荡的那样深……
“五年前我太迫切的想要救芸熙，而且……”
“而且什么？而且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利用工具而已，我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你的顾芸熙的命才是命，而我戚碧落的命只是草芥，根本就不是命是吗？”
戚碧落冷冷的打断了黑耀斯的话，嘴角的笑冷的可以结冰。
周身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寒意，那样冷的渗透着黑耀斯的灵魂……
“落落，让我补偿你！五年前的事情是我的错，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只要你跟睿睿好……”
黑耀斯的眼底闪过一抹痛，在说到睿睿的时候，想到睿睿在他面前咳血的模样，想到睿睿站在他的病床前说的那些话，每个字都直穿透着他的灵魂，直到现在还在撞击着他的心灵。
“我欠了你们，落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来补偿你们！”
黑耀斯的声音很轻，他的傲气，在这段时间里已经磨的差不多了，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点点滴滴都能让他清楚的面对着，他究竟欠了戚碧落多少，而他究竟要用多少的努力才能弥补些许她那被碎成一点点碎片的心……
“你的余生？黑耀斯，那不值钱。黑耀斯你的存在价值仅限于打击顾芸熙，这就是我给你的机会，给你表现的机会。黑耀斯你说对了，你欠我的，从你弃睿睿的生命不顾，从你无情到试图用火来毁掉你冷血做的一切，手术室的疼是提醒我睿睿这些年过的有多苦，而那场大火带来的痛苦是提醒我，我应该多恨你才可以！”
“你不是很想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那场大火里，我为了逃出去而被撞出来的伤口，黑耀斯，你知道在那场大火里我垂死挣扎那种无助感吗？你知道火烧到身上有多痛吗？你知道身体大面积烧伤恢复成现在这副能见人的模样要经历多少痛苦的植皮吗？每一次的伤口溃烂，每一次的皮肤不合带来的痛苦你知道吗？”
“每次痛到叫不出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你给予我的。每痛一分，我对你的恨就多一分，我脑中想的就是让你尝尝我所承受的痛苦，黑耀斯，在你狠心要我们母子命的时候，你已经没有机会赎罪了……你能做的就是等待着被慢慢的凌迟，直至体会到我跟睿睿体会过的痛苦为止……”
戚碧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每吐出来的一个字都让黑耀斯震惊，那错愕的脸会让人以为他真的不知情。
黑耀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以为只有手术室那一段，大火……
那不是落落自己放的逃生用的吗？落落话里的意思是什么？黑耀斯很想打断戚碧落问个究竟，可是却在看到戚碧落那淡然的语气说着那些话语时，明明那么痛入骨的感觉，她却说的一脸平静，那么的云淡风清，但是听在他耳里，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当时的疼痛和折磨……
面对着自己的面目全非，身上那些伤疤，从心理调适艰难的过程和烧毁肌肤植皮治疗，那样的痛，如何承受的过来。
黑耀斯的眼眶突然湿了，那种酸涩感觉，让他很想伸手把戚碧落抱进怀里。
伸出的手却在戚碧落冰冷的眸子下僵在半空中，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想要解释说不是自己做的，可是，现在说，对于落落来说，可信吗？
“黑耀斯，别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更加别告诉我你不知情。你知道吗？就算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我痛不欲生，但是我还有睿睿，我只想着离开那个囚牢跟睿睿两个人平静的过生活。但是，你的一把大火让我彻底的绝望，我佩服你的狠，对自己亲儿子的狠，对我这个占了一年黑夫人名号人的狠……这些都是你给予我的，而这些我一分一秒都未曾忘记过……黑耀斯，你也将会众叛亲离，一无所有……我会让你尝尽我所承受过的……”
戚碧落淡淡的笑着，然后慢慢的伸手推开车门，弯身，出了车门……
“落落……那个机会还算数吗？”
黑耀斯没有解释，只是伸手直接拉住戚碧落的手腕，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他想，是该找出一个正确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