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书记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问大春还有没有合适的女人。大春说了几个，公社书记都不满意。他当公社书记十多年了，每个村的漂亮女人都一请二楚。
大春说石头最近忙着通电，垫付了不少钱，手头很紧，让方桂枝来公社里上班挣钱，他肯定会同意的。
石头是个有心机的男人，这个事真不好说，你先去探探。风吧。公社书记没有选择，只得把希望押在方桂枝身上。
大春有些得意，第一次觉得自已做了一件聪明事，保住了自已老婆，却把石头老婆推下水去。
孙美娇没从公社书记手上拿到钱，差点被他吃了豆腐，气得一宿没睡好，心里不知把公社书记骂了多少次。第二天一早她就叫在美蓉湾附近的施工员捎信给石头，让他去供电站一趟。
石头收到孙美娇的口信，欣喜不已。虽然知道孙美娇叫他去为的是工程款的事，可两个人能单独在一起商量，石头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
供电站在区里。
走进一个满是大衬的院子，便是一排青瓦白墙的小楼房，环境相当清幽。午后的阳光从衬叶中间落下来，在地上打出斑斑驳驳的光晕。石头很羡慕孙美娇的生活，在这样静美舒适的地方工作，要是觉得太冷请了，又可以跑到乡下去转转。
孙美娇的办公室在二楼的最边上，她隔壁是物资间，堆放着变压器和触头等贵重物品，门大多数时间都销着。石头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削美娇的办公室，举手敲了敲门，没有动静。
难道她不在办公室里。石头有些生气，孙美娇约自已过来，人却不在。他又固执地敲了一阵。
你找谁呀。楼样拐角处的办公室里探出一张四十多岁的男人的脸。
石头说自已找孙美娇。
快走吧，她在办公室里办好事呢。那个男人暧昧地笑着。
办什么好事。石头明知故问，他不认为孙美娇是这样的人。
小后生，等你娶了老婆就晓得了。快走快走，别打扰人家的好事。那个男人的音声提高了几分。
很快，好几个办公室的门开了，无数男人的脑袋从门框边窗户里探出来，他们一会儿看看石头，一会儿看看孙美娇的办公室。有几个男人怂恿石头再去敲门，说孙美娇在里面。
石头想看看孙美娇到底在办公室里于什么，又敲了一阵门。
等一下，我来了。孙美娇在屋里甜美地应了一声。
看热闹的男人们纷纷窃笑，偷偷退回办公室里去。石头觉得好奇怪，大白天的，孙美娇办公室里会有谁呢。
孙美娇开门出来，脸上刷刷抹了一遍面油，显得神采照人，原本光洁红润的脸蛋越发油亮。石头站在办公室门。不敢动，刚才那些男同事的表现让他觉得孙美娇屋里有别的男人。
快进来呀，外面冷。孙美娇说。
我我可以进来吗。石头迟疑地问，要是屋里真有人，他贸然进去不是让孙美娇难堪吗。
当然可以进来，你欠着的工程款该结清了。孙美娇大声说完，又扑哧一声笑了。
石头知道孙美娇的话是说给男同事们听的，他跟着孙美娇进了办公室。别美娇掩上门，但没上锁。孙美娇的办公室不大，只有半小间，除了一张办公桌和一张皮椅子，再没有大件的东西。侧面开着一肩窗，四周的墙壁刷得雪白，办公桌的边角上放着一盆兰花，几个花蕊正从绿叶中间探出头来。这样的环境根本藏不住人。
他们跟你说什么了。孙美娇见石头神情异样，不住扫视着她的办公室，笑着问。
他们说你屋里有人。石头只好如实回答。
你相信吗。孙美娇没有生气，这样无中生有的造谣她听得多了。
刷才有些相信，现在不信了。石头说。
孙美娇啪的甩给石头一个耳光，叫他滚。石头很无辜地捂着脸。孙美娇猛地把石头拖到自已的办公桌前，让他看看下面是不是藏着野男人。
姐，他们作践你，你却打我。石头委屈地说。
连你也相信他们的话，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帮你去要工程款，公社书记欺负我，现在我找你来商量，你也欺负我。孙美娇坐在皮椅比子基上尼说小芙说蓉网湾首通发电的事先撂下。
姐，我求你了，不给笑蓉湾通电，大年三十晚上，大队书记会逼着我爬出去的。你可怜可怜我吧。石头苦苦哀求。
孙美娇扑哧笑了一声，说石头没出息。石头晓得她不生气了，在她对面坐下来。他知道刚才敲门的时候，孙美娇正在打扮自已，办公桌上装面油和胭脂的小盒子还没收起来。其实削美娇不用打扮已经很好看了，可她还是想让自已更美一些。
石头，干嘛老盯着我看。削美娇笑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姐，你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素面朝天也很好看。石头说。
石头，我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不把自已打扮得漂亮一些，还能做什么。女人像花，一旦调谢了，就不会重开。孙美娇又拿起镜子照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