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肚子不舒服，跑到树林里狠拉一阵。”石头笑着说。
“现在好些了吗？要不要去卫生院找张小惹看看？”胡柳兰还是那么体贴。
“不痛了，我们回村吧。”石头拉住胡柳兰的手。
胡柳兰轻轻挣脱出来，并肩跟石头走。
“柳兰长大了，晓得避嫌了。”石头说。
“石头，你跟方桂枝怎么样？村里人都说你不能娶他，要是你娶了她，政府会把你抓去。”胡柳兰说。
“我娶不娶她和你拉手有什么关系？以前你来我家巴不得上我的床呢”石头在胡柳兰圆圆的屁一股上捏了一把。
“臭石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长大了嘛。”胡柳兰在石头手上重重拍了一下。
两个人走了一阵。胖头四和青皮也从戏场出来了。他们正想问张小蕙的事，石头瞪了一眼。这个事不能让胡柳兰知道，她会吃醋的。
跟张小蕙在树林里疯狂后，石头好几天没碰着她，不知道张小蕙有没有跟她公公提方桂枝离婚的事。张三婶见石头魂不守舍，以为他想方桂枝了，叫他半夜里到地窖去。地窖在后门有另一个出口，用一片旧门板盖着，门板上放了一只破谷箩。石头怕连累张三婶，说不去了。
“你……，你不喜欢桂枝了？她夜夜都想你呢。”张三婶很奇怪，石头和方桂枝也算新婚吧，新婚夫妇日尝爱的滋味，少一夜都难受。他却不上心。
“三婶，我想桂枝都想疯了。可是婚没离成，李爱国不会甘休，要是他暗中派人在你家边上盯着，我进去只怕出不来。被他逮住，还会连累你。”石头说。
“石头，你真的长大了，婶没白疼你。”张三婶打量着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石头，眼里涌动着欣喜的泪花。在一次次的打击之后，石头不仅没有侄下，还深诸其中的人情世故，懂得用头脑去应对问题。
不一会儿，青皮和胖头四走过来。石头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青皮说昨天晚上在张三婶家附近看到了烂头五大哥，他靠在橘子树上吸烟，足足待了一个小时。
张三婶吓了一跳，幸好前些天没叫石头过去。要是石头被堵在自己屋里，只怕她也要落个协助乱一伦的恶名。
胖头四提议把烂头五大哥揍一顿，让他不敢再来张三婶家。石头说不行，吓怕烂头五大哥，李爱国还会派别人过来。他父亲是大队书记，在村子里叫凡个人不成问题。
“石头，你就忍心这样和方桂枝分离吗？”胖头四问。
“他们越想治我的罪，我越不能让他们抓着把柄。”石头说。
“石头，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大霜打树只半夜，太阳总会出来的。只要你和方桂枝的心在一起，没有人能阻止你们。”张三婶笑着安慰石头。
石头表面上满不在乎，心里依然郁闷，她跟方桂枝好端端的，公社书记凭什么来拆散两个人？什么保护残疾人的婚姻简直是狗屁！烂头五兄弟和李爱国欺负方桂枝的时候，他怎么不来？方桂枝和自己刚刚尝到点幸福的甜头，他就来了，还说代表政府。
知道李爱国派人监视方桂枝，石头跟她一起吃饭也别扭，不敢跟她坐一条凳子，更不敢表示亲昵。方桂枝以为石头故意疏远她，心里也难说。没有哪个男人能经受得起这么多的磨难，更何况失去父母的石头。方桂枝想自己铁心跟瘸子三离婚是不是草率了些，要是石头抛弃她，她可怎么活？
瘸子三每次吃饭都不坐在桌子上，而是端了碗，挪到屋檐下，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吃。方桂枝怕村子里的人误会自己把他赶下饭桌，叫他别出去吃。瘸子三总是不听。不久，闲言碎语传到方桂枝耳朵里，说她故意挤兑瘸子三，不给他饭吃。还有人说，她和石头晚上不能睡在一起，大白天在灶台上弄那个事，把饭都烧焦了。
方桂枝感到很委屈，也不争辩，一切泼到她身上的脏水都照单全收。她的沉默印证了人们的猜测，村里人都把她当做最不要脸的女人。方桂枝下地干活，总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的不是。方桂枝委屈极了。方桂枝所受的委屈石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张小蕙音讯全无，方桂枝离婚的事只怕要长时间拖下去。
石头决定去卫生院找张小蕙。到了卫生院一问，说张小蕙好多天没来上班了。
“这个张小蕙，到哪里去了？”石头很奇怪，难道那一夜被自己折腾坏了？不可能呀，张小蕙从头到尾都没喊痛，还不时发出舒服的欢叫。石头猜测张小惹办不成事，不好向自己交代，只好躲起来。
张小蒸，你躲得过日一，躲不过十五。只要还在芙蓉湾，我就能把你揪出来。
石头穿过一片秋收后的稻田往张小惹家走去。天气有些冷了，吹来的风凉凉的，田野里的作物都不像夏天那样绿了，一些枯萎的叶子啦啦啦地响。
公社书记的家在卫生院前面的村子中央，离卫生院和公社都很近。他家独门独户，占了老大一片地方。芙蓉湾的人都说公社书记家的院子可以种三亩水稻，一家人可以吃一年。可谁也没见过他家院子里种过庄稼，昏是花花草草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