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香浓的摩卡静静躺在桌上,边上还有包没有拆开的白糖和一根细长的木制搅棒。大刘盯着这杯咖啡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但一点都没有动手拿起它喝一口的打算。
摸了摸口袋,似乎想掏烟,可还没等他把烟掏出来就记起机场的咖啡店可是禁烟的。抬头看了眼神色平静正在喝着咖啡的周利文,大刘暗暗咽了口口水,想了想终于开了口。
“老弟,我知道你心里在怨我,可当初的情况实在比较复杂,有些事不光是我,就连我表哥他也是身不由己的。再说了,在这个事上你没有实际的损失,我走的时候不是把车也给你留下了么,还有之前大家合作时候你赚的那些钱,总的算起来你也不算吃亏呀。”
周利文笑笑摇摇头,他没有说什么,而只是用一种玩味的眼光看着大刘。
大刘摸不准周利文究竟是什么态度,想了想后又道：“老弟,周老弟说实话,你摸摸胸口说句实话,我和我表哥没亏待过你吧？把你从一个小职员一步步提拔到分公司经理的职位,就算是你到了花城后私下利用集团的资源给自己做生意,无论是我还是我表哥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还给你提供了便利。这点没错吧？”
顿了顿,大刘继续道：“说起来,大家名义上是上下级,其实就是搞合作,把你放在花城的位置上来做采购的事,我和我表哥是赚了不少,可你私下搞物流同样也赚了不少,为这事我还替你在表哥面前说了好话,让他把集团其它的物流资源也交给你来做,周老弟,这件事你应该记得的。当然了,后来因为一些情况出了点问题,我们是差点儿坑了你一把,可毕竟你没上套啊从这点说你也没有损失,后来我表哥到了澳大利亚后就把情况告诉我了,还感慨你脑子灵活,思路清爽。就因为这一点,他最后也没硬逼你吧？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当时他真的用行政手段硬压下来,你这个分公司经理又能怎么办？还不是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所以说,最后我们还是照顾了大家的香火情的,这点你不否认吧？”
“你说的这些是事实,不过既然说到合作,你们拍拍屁股这么一跑,知不知道国内会发生些什么反应？尤其是我,作为当时花城分公司的经理,面对集团的审查和停职什么的,差一点儿就被你们当成同党坑了进去。”周利文放下咖啡杯,似乎有些怨气地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刘双手一摊：“我前面就说了,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本来我们的计划不是这样仓促的,谁想到不知哪里走露了风声,得到消息上面已经悄悄在调查我表哥了。你说,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冒这个险？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时候还能顾得上谁呀？你说是不是？”
“可就算这样也没必要临走再坑我一把吧？如果当时不是我察觉到有问题,不就掉你们坑里去了？”
“周老弟啊周老弟,这坑了又怎么了？”话说到这份上,大刘也没了最初的忐忑,反而随意了起来：“反正是国家的钱,你一个小小的分公司经理最后真追究责任起来也只是个过失责任,你一没拿这钱,二又不是同谋,第三当时我表哥是副总,上级交代的工作你做了又怎么样？这些责任追究下来大不了也就是个辞退结果。可你想想,你的分公司经理位子哪来的？是谁把你扶到这个级别的？还有你当了经理后搞物流自己又赚了多少钱？这些难道不足够弥补辞退的损失？再说了,你真以为我们坑你一把就什么都不管了？实话告诉你,我表哥早就安排好了,真要到那一步等你被辞退后在经济上再找机会给你点弥补,这不很好么？”
“你们真这么想？”听到这话周利文倒是有些意外,眉毛一展问。
“怎么？不信？”大刘终于端起了咖啡喝了口,直接问道：“石城的张登峰你知道吧？后来不就是被集团辞退了事？你要是有他联系方式可以找他私下问问,他被集团辞退后是不是收到了我们给他的补偿费？”
周利文当然知道张登峰,不仅认识而且很熟。要知道当初陈总和大刘给自己挖坑的时候,周利文找人求证自己的猜测还打过电话给张登峰,也正是这个电话让周利文看穿了他们的把戏。
陈总人间蒸发后,这件事就在集团闹了出来,当时落入陈总他们坑里的张登峰是倒了血霉,不仅被上级审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一脚被集团给踢了出去。说的好听是辞退,说的难听就是开除。这个曾经的分公司经理一夜间就成了待业中年,其遭遇让人感慨不已。
而现在,大刘却说他们后来给了张登峰补偿费,这点周利文就不清楚了。毕竟,那时候周利文也早就离开了集团,忙着自己的生意,除了最初从马天元口里听到些小道消息外,再也没和张登峰接触过。至于张登峰过的怎么样,周利文是一概不知。
不过,既然大刘说的这么确凿,那么看来这件事恐怕不会有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周利文倒是对于大刘和陈总的感管好了许多,至少他们做事还是有底线的,仅仅这点让周利文心情舒畅了些。
神色缓和了下来,接下来的谈话就比刚才的气氛好了许多。
周利文询问大刘怎么会来美国,同时又询问陈总的近况。对于这两个问题,前一个问题大刘倒是爽快,告诉周利文他来美国是谈笔生意的,在去澳大利亚之前,他就在澳大利亚注册了一家公司,主要做些进出口和转口贸易的买卖,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利润还算可以,再加上之前在国内搞到的钱,从生活来看很是很滋润的。
至于陈总的近况,也许是因为大刘考虑到陈总在国内的事还挂在那边,所以只是含糊其词地说陈总现在也不错,在澳大利亚买了个农场什么的,空下来养养羊,剪剪羊毛什么的很是潇洒。
“我说周老弟,我可听说你从集团离职后就自己搞物流去了,怎么会跑来美国了呢？”说完了自己的事,大刘随意地问起了周利文的情况。
这话倒是让周利文一愣,自从去年的时候他在照片在时代周刊刊登,认识他的人可不少。而且以他目前or公司董事长的身份,恐怕在国内的老同事老朋友们也都知道周利文现在已经是全球有名的大人物了。
可偏偏大刘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甚至可能连陈总都不晓得自己的事,这倒是有些奇怪了。不过回头想想,周利文也适然了,毕竟澳大利亚不是美国,更不是国内。周利文出名的新闻在美国和国内炒的很热,可在澳大利亚就不怎么样了。何况,澳大利亚地广人稀,陈总的身份又比较特殊,恐怕不会住在墨尔本、悉尼这样的大城市里。大刘不是说了么,陈总在澳大利亚还买了个农场什么的,估计是住在偏僻的乡下,再加上陈总的年龄,和年轻人不同应该不会热衷于网络什么的,所以不知道周利文目前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周利文不由得暗暗笑了笑,当即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这话题给含糊过过去。大刘也没追问,反正他问这话也只是随口而已,甚至在潜意识中,大刘首先就认为周利文能和他在这里巧遇,十有八*九和他一样是来美国谈生意,或者旅游什么的。
和大刘的巧遇,耽搁了周利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之后周利文拒绝了大刘邀请他一起回市区的建议,找了个要赶飞机去其它城市的理由和大刘在机场分了手。
等目送大刘离开后,周利文望着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随后往停车场走去。
联合软银、雅虎一起对阿狸进行投资的事需要些程序,不过在整体合作协议的签署下,接下来的步骤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刘婷第二天就从日本打电话向周利文做了汇报,一是告诉周利文她已经到了日本,第二是和周利文汇报她已经同孙正义见过面了,一切非常顺利。
在电话里向刘婷交代了几句,让她有什么情况及时和自己沟通。随后,周利文就继续等待富国银行方面的消息,在周利文拒绝了富国银行首先提出的上市计划方案后,通过钱伯斯把自己的条件传达了给富国方面,可一连几天富国银行都没给予明确回复,周利文倒也不急,稳稳妥妥地继续于什么就于什么,一点都没催促的意思。
当然了,外松内紧,周利文也不什么都不于,他让比尔对于or内部的股票期权工作做了整理,同时还授意比尔悄悄地把富国银行同or公司协商上市的消息向外界透露。作为目前智能手机领域中的领头羊,or公司的潜力和规模是有目共睹的,当富国银行和or公司为了上市进行接触的消息传出后,果然在商界和金融界方面引起了波澜,一些各大券商、银行都把目光投向了or这块肥肉,甚至还派出人员和or进行接触,期望能抢在富国之前把这个业务给揽下来。
对于这些来人和询问,周利文是一概不见,只把这事全部丢给了比尔去打发。虽然他这么做,从表面来看是一种比较拙劣的手段,富国银行方面知道这是周利文为提高条件而做出的小手段。不过,这种手段虽然拙劣,但极其有效,令本来想压一压周利文锐气的富国银行方面有些坐立不安。
当摩根大通、雷曼兄弟等金融机构也向or发出意向的时候,富国银行方面就再也坐不住了,经过几次商讨,富国银行内部终于同意了周利文对于拿出10%股份来换取富国银行股份的条件,派人接触周利文要求重启这次谈判
这一次,周利文没再直接和对方见面,而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的律师团处理。在他看来,反正大致的框架已经达成协议,最关键的只不过是换股的比例而已。对于能换到多少富国银行的股份,周利文早就心里有底,给了律师团一个数字让他们去和富国银行方面去谈。对于这个数字,富国银行就算是认可从商业角度上来看,讨价还价这个步骤还是需要拉扯一番的。这种扯皮周利文可没多少兴趣参与,因为他现在的精力都集中在廖远成刚刚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的第一台平板电脑上。
有了康宁的新产品,or研发中心实验室终于拿出了第一台平板电脑样品,这台样品拿在手中,周利文的感觉就和后世使用的差别不大。除了在重量上稍重些,而且由于目前芯片速度的技术原因,电脑的反应稍稍有些慢外,其余的都能够接受。
为了验证这款平板电脑的性能,尤其是触摸屏的灵敏度,廖远成特意在上面安装了一款目前在智能手机上很流行的游戏软件：切水果。
这个游戏,周利文前世的时候可没少玩过,而当智能手机开始流行,软件应用商店相应开办后,一些前世的经典游戏也随之而来了。其中,有些是周利文为了推广自己的产品找人特意开发的,而有些是由其他公司或者个人工作室制做的。就像这款切水果的游戏,就是由一家公司自行开发出来,无论从操作界面还是玩法,同前世的游戏没有什么两样。
熟练地用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看着落下飞舞的水果被一个个切开,当达到高分的时候平板电脑还会反馈相应的振动感,让玩游戏的人感受到一种非常带劲的感觉。
不小心切到了炸弹,随着屏幕绚丽的焰火升起,游戏结束了。周利文笑呵呵地把平板电脑摆在一边,很是满意地点点头：“于的不错,机器反应很好,至少在这款游戏中表现出色。不过,就是感觉重量稍重了些,而且速度好像也慢了些。”
“这两个问题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廖远成接过平板电脑,开口道：“重量的问题主要是电池组,还有我们现在所使用的外壳材质。电池组暂时无法减重,要不然使用时间会相应降低,不过外壳材质可以选择其它更为轻便的材料替换,在保证磨损、坚固和手感的同时减轻整机的重量。”
“大约可以减到多少？”周利文问。
“这个暂时无法回答,因为各种材质的表现还要经过一一实验,最终才能确定使用那一种。但我个人觉得,减少克的重量应该是没问题的。”
周利文想了想这个数字微微点头,虽然这个重量减少对于整个机器来说还是有些重,但正常作为商业用途勉强应该足够了。再等两年,等到电池技术进一步增强,那么机器的重量可以再一步销减。
“速度问题你是怎么看的？”
廖远成笑道：“我们使用的芯片在目前来看已经是最好的了,速度原因我们实验室也发现了,不过我们的看法是在目前芯片不能达到更高速度的情况下可以通过软件来实现解决。”
“说说具体”周利文开口问道。
廖远成告诉周利文,由于平板电脑和智能手机所使用的是同一款操作系统,但因为平板电脑在整机结构和运行构架上和智能手机有着一些不同,所以在操作系统移植到平板电脑的情况下,就导致和芯片有些不兼容,从而影响到了芯片的速度,也就是整个机器的运行速度。
按照廖远成的说法,如果能有更好更快的芯片,这样的小问题并不算问题,只要换个芯片系统就足以解决。但目前,他们所使用的芯片已经是商业运用中最快了的,如果换成专业的更好芯片虽然在理论上可以解决,但在商业中就完全不值得,因为其成本实在太高。
那么,从这点来看最好的解决问题方法就是对于操作系统进行优化甚至重写。以原来的操作系统框架针对平板电脑的特点重写部分代码,使得解决兼容的问题。打个简单的比方,就像是两个人穿了同一码尺寸的衣服,虽然个子稍高的那人可以勉强穿上,但穿着不怎么舒服,那么最简单的办法在暂时无法换一身衣服的时候把这件衣服进行修改,以适应个子高的人来穿。
“技术方面以研发中心的意见为准,我同意你们的考虑,对于操作系统进行优化和部分改写。”周利文对此欣然同意,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廖远成很是高兴地点点头,拿着平板电脑起身就要回研发中心继续工作。可他刚站起,周利文就喊住了他：“对了,苹果那边他们的平板电脑现在是使用的什么系统？这个你了解过没有？”
“不是很清楚,听说也是一个开发式系统吧,有什么问题？”廖远成想了想后回答道。
“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好奇。”周利文笑笑道：“你派人去摸摸情况,也许我们能在他们的选择中找到些参照,这对于我们对产品最终定型是有很大好处的。”
“这倒也是……。”廖远成笑着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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