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她的天灵盖，脑子嗡嗡，人也懵懵的，脚步虚浮，眼前有晃动的人影，墨玉忙扶住了她，才避免了摔倒。
不可能，这不可能。那日她明明亲眼见到，胤祯的衣服是完好的，胤祯也说过，他没有和知意发生任何。
可是，府医也说那药性极强……会不会在当事人根本就记不得的情况下就发生了？
“兰儿，跟我回趟府邸。”沈婳只觉自己快要炸了，也不顾什么天热，一扭头就跑了出去。
……
珈宁一口一口啜着陈丰从怦然心动给他买回来的果汁，眼珠子一直在转动。陈丰晓得，这是她在思考的表现，便不许人上前打扰。
直到果汁见了底，珈宁擦了擦嘴对陈丰道：“把知意的孩子留下。”
珈宁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帮助知意，让嫡福晋和十四爷相信，这就是十四爷的孩子。”
“嫡福晋是最不能接受不洁的人，这个孩子会和弘春一样，永远成为她心里的一根肉刺。再者，知意这胎若是个男孩，日后她若不听话，咱们就抖落出来，也不会影响弘春，若是女孩……”
珈宁脸上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若是个女孩子，将来或许能帮我一个大忙。”
“本来我还想着，费了这么大周折，却落得个不痛不痒的结局。却没成想，知意的肚子这么争气，真是乐死我了。”
珈宁笑的叫陈丰帮她揉着肚子，断断续续接着道：“咱们歇一会儿就去听风院，这出戏要是错过了，那得多遗憾啊。”
……
沈婳赶到的时候，胤祯已经收到消息，坐在知意的屋子里，抬头看了眼沈婳，又迅速低下头，活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
沈婳信不过府医，便示意吴兰若上前给知意诊脉，吴兰若左右手都诊了好几次后，起身脸色极差的告诉沈婳：“日子不错的。”
知意心里一颗大石头下了地，沈婳闭眼，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来的路上，墨玉告诉她，这个孩子是历史上存在的，只是一岁时候就死了，宽慰沈婳的心。可墨玉知道，哪怕是一天，沈婳都无法容忍。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同知意说。”沈婳恢复了平静，睁开眼，语气比屋子里的冰块还要冷上几分。
“你也出去。”沈婳见胤祯还缩在那里，同样下了逐客令。
一时屋子里静的只闻两人呼吸声。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要不要告诉我，这个孩子是哪来的？”沈婳目光如炬，像一把利刃劈向知意。
知意紧紧握住被子里的手，努力保持镇定道：“福晋这话问的奇怪，妾身听不懂，妾身的孩子自然是十四爷的，难不成还会是别人的吗？”
“是不是十四爷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沈婳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这一句。
知意见她恼了，更加确定那日放人进来的幕后黑手就是沈婳，内心更加憎恨非常：
“这还要多谢福晋姐姐，若是没有福晋姐姐的成全，又怎么会有这个孩子呢。”
是了，是她的错。若不是她自以为掌握了情蛊就高枕无忧，胤祯也不会中招，自然也不会有这个孩子。
若是以她的脾气，她真恨不得立刻杀了知意，可她有任务在身，她不能被情绪毁了所有。
“知意，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包括莲花的身世，我都已经知道了，十四爷也知道了。孩子是无辜的……”沈婳还没说完，胤祯便走了进来。
“我自己做过什么我最清楚，知意，你如果不想连累家族一起去死，就最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胤祯想了半日，终于确定无疑，目光狠厉的盯着知意。
沈婳没想到胤祯会是这么坚决的态度，心里的气顿时就顺了些。
知意见胤祯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不由得惨笑起来，指着沈婳怒道：
“这事问福晋不是更清楚吗？不就是她一手操控才造成的局面吗？”
“你自己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不要赖在别人身上！”胤祯替沈婳不忿，骂了一句。
“爷、福晋，可否听珈宁一言？”眼看局势要败露，奸计被拆穿，珈宁忙走了进来。
珈宁一一行礼道：“这种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是非论断无法说的清。若此时毫无证据，就处置了知意妹妹，恐怕皇上也不会信服的，若误伤了皇室血脉那可了不得。倘或再引发外戚，那就更不好了。”
一番话说的胤祯面色平和了些，珈宁浅笑继续道：“不如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那时候若真的有问题，证据齐全，皇上最重视皇室血脉，自然不会置之不理的。”
见二人皆不说话，珈宁看着沈婳似笑非笑道：“其实说起来也就几个月的事儿，福晋，您意下如何？”
沈婳自然知道，珈宁这是故意给自己添堵，冷笑道：“珈宁侧福晋既这样说了，这事便交给你了。只是这事极要紧，半分马虎不得，在这期间，珈宁侧福晋便不要见弘春了，省的顾此失彼。”
珈宁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沈婳说完便牵着胤祯重重撞了过去，在她耳边道：“珈宁，就你那点手段，我都不屑得对付。你最好老实些，我若是生气了，想来弘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一面又当着知意的面，直接拉过胤祯，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知意，你看好了，你费尽心思和手段，可这个男人从身到心，从现在到未来都是我的，也只会是我的。感情里，阴谋是最大的敌人。你若不一开始就完全昧了良心，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令他嫌恶的地步。”
知意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薄被上。
走到门口，沈婳头也不回，声音冷如冰霜：“你们俩蛇鼠一窝，好自为之。要知道，以我如今的能力，即使不靠任何人，想杀了你们俩也根本不是难事。”
……
盛夏的骄阳照在沈婳身上，驱散了刚刚一身的发烂发臭，沈婳顿觉浑身清爽。
胤祯不清楚沈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锃光的大脑门因为汗水而反光。
“若儿，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绝对没有。”说完只听啪啪两声，胤祯两边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
“你做什么？！”沈婳忙捧着他的脸左右看，指尖突觉滚烫，才发现胤祯急的眼圈都红了：“我就不该在娶你之前娶别人。”
谁还能没有个过去呢，倘若被过去影响现在和未来，那才是最大的不值得。
“胤祯，我吃醋了。珈宁和知意都有孩子了，我却还没有。我也想要一个，我和你的孩子。”
沈婳看着胤祯瞪大的双眼，轻轻地笑，带着点勾引和捉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