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左右为难
光明佛国，神秀晋级大乘后参悟法则，结合心禅宗秘传绝学十方金刚界创制而成。
只是光明佛国要有亿万信徒佛子，提供信仰之力，自成佛国，独立宇宙之间。神秀凝结的这尊光明大佛，不过是自身法力运转，利用法则之力凝结无量元气而成。虽然强横，却距离佛国有着无限遥远的距离。
勉强来说，可称作光明战佛。
纯正湛然的金光蔓延千万里之广，一尊百万米高的光明战佛跏趺坐与金莲之上，双眸微垂，眸中有无限慈悲，双手结光明慧刀印。
当初，神秀就是用光明战佛轻取周逊。不过出于种种考虑，才放了周逊逃生。再次凝练出光明战佛的神秀，却绝不会再留手。
梵唱漫天，无数缤纷天花在金光中随开随灭。宏大的光明战佛，宝相庄严雄丽，佛光普照八方世界，能渡众生，有无上威仪。
般若佛珠内的空间本是一片碧翠如玉的神光，那是渡劫觉悟的般若智慧显化的光芒，还有空间法则的力量。光明战佛一出，纯正湛然的金色佛光就吸收了碧翠如玉神光，两者彼此结合，把光明战佛的威能推升到了极致。
高歌没有测量元气的法器，却有宇内无双的无相神光。不远方的光明战佛，身躯之庞大，甚至可以轻松的把整个大秦帝国都装入其中，是高歌见过的最为宏大法体。其元气值，很快达到恐怖的一千五百万。
宏大却平和，浩瀚却深远。无穷无尽的力量，辐射到每一点细微的空间中。甚至让整座空间有了一种满涨的感觉。似乎只要微一发力，整座世界就会因为承受不住无穷法力而破碎一般。
如此威势下，高歌的目光却明锐依然。方圆百里的剑光区域，依然是顽强的释放着明耀的白金剑光。只是在横亘天地间的宏大光明战佛，那百里方圆的剑光却失去了堂皇正大的意味，反而像光明战佛身前的一个小球。
高歌的无相神光同样是佛门心法，在般若智慧的世界中，高歌不但没有受到佛门无上智慧的压制，反而因为般若智慧的光芒，有所领悟。
但不论如何，高歌都没有办法和光明战佛相比。宏大雄伟的法相，都要超出高歌的认识。
神秀以法力凝结法相，千万米高的光明战佛，反过来又可以用庞大无匹法相凝结法力。一呼一吸，都有吞吐天地之概。无量元气，就在光明战佛的运转下不停转化燃烧。
一千五百万的元气值只是光明战佛本身的元气反应，等到了真正出手时，光明战佛可以施展法诀，那一击，又不知该有如何的恐怖。
神秀的光明战佛，真是让高歌感到了大开眼界。这才是真正的大乘级法门，也只有大乘强者才能施展的出来。
大日法王也是佛门强者，可相比之下，他的那空间世界就显得精巧而脆弱，和光明战佛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
高歌虽然有十阶神剑，本身走的却是精密入微的路数。这般宏大无尽的光明法相，完全悖逆了他的路子。高歌就是修为再高，也不会施展这等法相。
“元气反应1500万，法力核心区域有九百层的元气反应，法力覆盖空间范围预计在三百万公里……”无相神光得出的数据，让高歌都惊叹不已。
在永恒领域中待的久了，高歌已经习惯了法术的精妙变化。神秀的出手，却让他看到了在浩瀚宇宙间，大乘级强者是如何战斗的。
的确，这样的宏大因为法力过于雄浑，在细微的控制方面就会出现很多疏漏。至刚至强至、吞吐天地、涵盖星辰的法相下，精妙变化却成了一种累赘。不论有什么敌人，只管一掌拍过去，直接把对方拍成齑粉。
高歌握剑在手，眼中反而露出了一丝兴奋。斩神剑炼成以来，他还从没有真正的全力出手过。在天灵星上，受限于永恒领域，高歌也习惯了在规则下施展精妙剑诀。
没有限制的环境中，神秀的光明战佛，给高歌打开了一扇大门。大乘强者的战斗，就是这么宏大无际，举手投足间能毁天灭地，这就是大乘强者的气魄。
受到光明战佛的刺激，高歌的战意高昂。高歌当然不会施展横亘万里的法身，不过，有斩神剑和九曜剑诀，要达到同样效果，并不困难。
“万法唯识，见性成佛。”光明战佛低颂道。
如此庞大的法身，也不会发出真正意义的低音。所谓的低颂，只是光明战佛嘴唇几乎不开合所吐出的声音。
吐出的宏大音波，如同雷音一般，在一瞬间，响彻八方。纵然是般若佛珠的空间世界，也无法阻挡那道音波的传递。
轰隆隆的雷音，传递到外部世界时，基地上正发射这紫宵雷霆剑阵。紫宵雷霆剑光紫色的雷光蔓延千里，却在无形的雷音中纷飞炸裂，散逸成亿万道点紫色流光。
基地内雷霆军成员，都觉元神一震，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从百会穴上直贯入识海。那似乎是一种情感，一种佛祖怜悯众生的伟大情感。
不少修炼佛门法诀的天罡战士，似乎突然有所领悟，元神猛然扩展开来。眼前的世界，似乎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神秀所言的是心禅宗无上法咒，经过光明战佛说出来，真有渡化人心开启灵识之妙。没有任何恶意的神识层次变化，是很难被抵抗的。尤其是这些天罡战士，都是因外力而成，缺少真正元婴那种积累。纵然修为再高，心境的层次上，却未免落于下乘。
光明战佛发出的无上法咒，引动的不少人心有所感。他们不去抗拒神魂的变化，反而主动在去感悟体验，不少人都因此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大雷音法咒，要启动护神法咒了……”阿房在识海中提醒神思恍惚的赢祯道。
赢祯恍然而醒，急忙下达命令。
护神定心的法咒再次缭绕四方，唤醒为大雷音法咒所触动的天罡战士。定神法咒尖利恶意的声音，让人不由集中精神。
那些从觉悟状态中清醒过来的人，都是怅然若失。如同醍醐灌顶般的灵机一动，可以说是百年难遇的良机。是更上一层楼的契机。但就是这样的机会，突然被打断，很多人的心里都很不舒服。
不过这里是军队，正在进行的是战争。他们再如何不满，也不敢懈怠。严格说来，到是他们违背了军令。
停滞了几秒钟的紫宵雷霆剑阵再次启动。八座雷霆剑阵按照次序，转转发出紫宵雷霆剑光。
横跨千里的紫色雷光，如同一柄倚天长剑，带着至阳雷霆之力，向那青色光球直斩而落。千里长的紫色雷光，一斩在青色光球上，就闪耀出无数道青光。
青光就如同迸溅的火光，四方乱飞。青色光球本身，也在不住的颤动。稳定的空间层次，正在被至阳至刚的雷霆之力逐渐摧毁着。
千人一组催发的紫宵雷霆剑阵，已经把剑阵的威力发挥到了极高的水准。其元气反应可以达到千万级的恐怖数值。
只是由于法阵催发，众人的法力虽然可以层层叠加，神识却无法统合成完整的一体。发出的雷霆剑光虽然威猛，却失之与呆滞。
要不是般若佛珠要困住高歌，无法进行空间转移。紫宵雷霆剑光再凶猛，也无法打到般若佛珠上。
作为神器，般若佛珠可以轻易承受住紫宵雷霆剑光个攻击。但作为般若佛珠的主持者，慧妃就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面要困住高歌，一面又要用空间层次变化去消减紫宵雷霆剑光的威力，尽量的拖延时间。
对于慧妃来说，紫宵雷霆剑光虽然凶猛，却是蛮力。最可虑的却是高歌，入微的剑气收敛如圆，明锐的剑气又似乎能随时都撕裂空间逃遁出来。哪怕是在般若佛珠的世界中，慧妃也难以把握高歌的动向，只能小心翼翼的驾驭般若佛珠，在高歌和神秀的战场上不停的稳固空间，防止高歌逃出来。
控制室内的赢祯玉容沉凝，心中犹豫不定，难以做出抉择。高歌只身出战，却突然陷入了青色光球中。不用阿房解释，赢祯也知道那是一件了不得的空间法器。
现在的情况，和高歌之前制定的计划有了较大的偏差。高歌被困入了空间法器，慧妃和神秀也都同时消失。可以想象，高歌正陷入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高歌在战斗之前，就强调了对手的强大。并让雷霆军伺机出动，缠住慧妃。赢祯不知道现在是派出雷霆军出击，还是应该继续使用紫宵雷霆剑阵攻击。
很明显，紫宵雷霆剑阵的攻击很有效。但要打破那个空间法器，却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如果派出雷霆军近距离攻击，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
按照赢祯的个性，根更喜欢稳健保守的战术。可高歌身陷其中，若不能迅速的打破对方的控制，只怕高歌会发生危险。
关系到最重要的男人，赢祯也难以痛下决断。一直以来，她是很有主见。但是，当她要独自做出重要决定时，赢祯才发现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赢明，高歌，两个男人的支持，才是她一路走到现在的根源。也是因为有着强大支持，赢祯才能放心的披荆斩棘一路向前。
“怎么办？”赢祯有些惶然的向阿房求助道。
阿房淡然道：“般若佛珠也是十阶神器。我的本体，就被般若佛珠镇压着。玉真慧现在要压制高歌，没时间顾及我们。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到天灵星，取回本体。那时候，我的威力就能提升一倍。而得到真正的阿房宫，你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女皇的位子。”
“啊、”赢祯有些吃惊与阿房的建议。“那高歌不是很危险？”
阿房一想到这是个宝贵机会，就禁不住有几分欢喜。万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迫不得已的和阿房宫的本体分开。现在有机会收回本体，阿房也就顾不得其他。何况，高歌对她来说也并不重要，也许，反而是个威胁。
“我要是取回了本体，威能大增，足以克制玉真慧的般若佛珠。到时候，我们再回来救高歌，一举两得。只需要两分钟，没有般若佛珠的镇压，我就看轻易的拿回本体。”为了拿回本体，阿房开始诱惑起赢祯来。
赢祯迟疑道：“天灵星和幽冥血域有着巨大的时间差，我们还来得及赶回来么？”
阿房虽然可以诱惑赢祯，却不能说谎。只能摇头道：“高歌手里的拿的是十阶剑器，那是还超越大乘强者的层次的神器。也就是和我同一个等阶。而且，高歌的剑器专供杀伐，是宇宙间最强的战斗剑器之一。
你没看到高歌上次杀两大乘强者，如同杀鸡般的容易。形势再如何危急，高歌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雷霆军上下，只要守着法阵，也不是神秀短时间内能攻破的。神秀那样的强者，也不屑于无谓的屠杀。
只要我拿回本体，就是独自面对神秀和慧妃，也有七成胜算。”
作为天灵星万年来排名第一的神器，阿房有着足够的自信。只要拿回本体，战败神秀和玉真慧并不太困难。上次失败，也是因为赢明受暗算在先，又受到六名大乘的围攻，阿房才不得已脱离本体逃走。
赢祯有些心动，只要拿回阿房的本体，不但能挽回颓势，还扫平了登基的一切障碍。可谓一举两得。但就这样扔下高歌，赢祯心里却是非常的不舒服。
看到赢祯心动，阿房继续劝道：“我们要抓紧时间，你越是犹豫，就越耽搁时间。你留在这里只能做一个指挥，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还是当机立断，我们很快就能返回来……”
赢祯抬头看了眼水镜上没有多少变化的青色光球，心中还是在犹豫。虽然阿房说的很有道理，赢祯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天灵星和幽冥血域的时间比例是1：100，回去两分钟，再会幽冥血域，就是三个多小时了！”想到这赢祯心中一惊。按照高歌的说法，三分钟内就可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
从玉真慧动手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如此多的变化。离开三个小时，等她们回来，一切都已经成结局了。
“祯祯……”一声轻轻的呼唤，惊醒了正在沉思的赢祯。熟悉的声音，让赢祯有种如坠梦幻的感觉。
眼前的空间转变，四周的陈设都变成了赢明书房的样子。一身金色龙袍的赢明，就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脸上都是慈祥亲和的微笑。
“父皇？”赢祯星眸圆瞪，不能置信的失声道。
赢明微笑道：“是我，祯祯……”
赢祯呆了呆，玉容上才露出狂喜之色，“父皇，你没死，太好了……”
赢明轻叹了口气，花白的长眉微蹙道：“祯祯，我已经死了。只是一缕残魂执念难断，还没有彻底寂灭罢了……”
经过赢明提醒，赢祯才注意到赢明的身上气息衰弱，神魂飘渺不定。但从神识烙印上来说，眼前的人的确是她的父皇赢明没错。再如何高明的幻术，也无法变化出赢家特有的神识联系。赢祯星眸中闪过迟疑之色，“父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赢明摆手道：“时间紧迫，我们不说这些无聊的事。祯祯，你现在就回天灵星去，把阿房的本体拿到手。这件事，无比重要，关系到我们赢家的传承，关系到帝国的兴衰。你必须回去……”
赢明的说到最后，满脸威严的命令道。不给赢祯任何拒绝的机会。
赢祯有些惶然，阿房她还可以拒绝，可赢明的命令，她却难以拒绝。但让她抛弃高歌，却又难以做到。若是在百年前，赢祯还真的没有勇气违抗赢明的命令。
幽冥血域的百年征战，却让赢明的影响在降低。现在，又是这样的特殊时刻，赢祯知道赢明对高歌没有好感，更不会在意高歌的死活。对于赢明现在的命令，从心里说就是非常的抗拒。
赢明长叹，他知道再不能强行命令赢祯，过度压迫反而会激起她的反抗。只能换一种策略。柔声道：“祯祯，你和高歌感情很深，这我理解。可是，高歌和帝国来比，哪个更重要？”
赢祯星眸中露出难色，犹豫了下才坚决的道：“高歌。”
赢明真的要被气死了，如果在从前，非要一掌打飞这个女儿。从小苦心培养她教育她，结果却为了个男人，就连帝国都不要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高歌，我可以实话说吧，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不得已，赢明只能用残酷的事实去刺激赢祯。
赢祯不在意的道：“高歌从来不是个好人，我早知道。”
“他杀了你的清姨，你知道么？”赢明冷冷的问道。
赢祯玉容一僵，“清姨是被虫族杀的，和高歌有什么关系？”
赢明不屑，“祯祯，你这么大了，还是那么的幼稚。虫族要是杀死清姨，怎么不抓你呢！高歌当初为了接近你，故意杀死清姨，让你在没有任何依靠下，只能信任依靠他。他做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为了说服赢祯，赢明不吝于向高歌身上泼污水。清姨的死亡，已经是死无对证。怎么说都行。高歌现在也没时间辩解！赢明也不是要祯祯一定要相信，就是要在赢祯的绝对信任上打开一个小小缺口。
赢祯双眉高挑，玉容上一片怒色，“高歌绝不是那样的人。”
“是么？”赢明反问道。“高歌这个人，外表虽然放荡不羁，骨子里却是阴沉狠辣计算周密。在十八岁那一年，为了一己之私，就杀了六个同龄人，事后又巧妙的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进入玉清景阳学院后，又处心积虑的接近卓文萱，结果，就是靠着卓文萱进入了研究所。
在研究所又遇见了你，他又改变了计划，抛弃卓文萱，开始全力追求你。他的心机深沉，故意使用各种手段，让你陷入绝境，取得你的信任和爱。
你知道他都做过些什么，在你成人礼那天，他杀了你姐姐赢钰。又用天罡核心逼迫我不得不同意你们的事情。又当众杀死唐德，为帝国制造敌人，还加重他的分量。
他的计划环环相扣，怎么样，最后他还不是把你的兄弟姐妹都杀了干净。这么做，不是出于什么个人爱恨，而是更深层次的筹谋，那就是为了把你推上女皇的位置。
你成为女皇，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你要是突然死亡，作为你的丈夫，他就有权监国。然后带着他的儿子，统治帝国，统治世界。
高歌这个人，狼子野心啊！”
赢明说的发话三分真，七分假。只是，他虚构的这部分假内容，却无法验证。讲的三分事实，却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这样真假结合的话，却不是赢祯能反驳的。
赢祯脑子里一片混乱，清姨是被高歌杀的，她也有过那么一点猜想。只是这个念头转瞬就被她仍在一旁，从不肯深思。至于高歌杀死赢钰，赢祯却是丝毫不怀疑。高歌就是那样的人，想到就做，很少顾忌什么。
高歌身上有很多的秘密，都是赢祯所不知道的。例如，那个分身。那个分身摆明了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高歌才不会和她说。还有，高歌是怎么得到天罡核心的，是怎么炼成十阶神剑的，这些事联系起来，高歌的用意就不免值得怀疑了。
赢祯是绝对信任高歌的，但她也同样信任赢明。当赢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赢祯的心就乱了。”祯祯，我，以赢家十二代传人的名义，恳求你，去拿回阿房宫，那才是我们的根本。不论高歌是不是有阴谋，只要拿到了阿房宫的本体，你就有了应对一切的能力。赢家才能继续传承，帝国才能继续传承……”
赢明不再坚持说高歌如何，只是要求赢祯把阿房宫拿回来。为此，甚至用上了请求的字眼。
赢祯痛苦的捂着脸，软弱的哀求道：“父皇，让我想想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