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差不多算是吴灵的全部宝贝了。当然了，他父亲当初还给他留了几个物件，但是那个不敢拿出来卖。
柳鹏程饶有兴趣地看了几眼，并且蹲在了一旁。
见柳鹏程来了，吴灵本来咬死的价格就立刻松动了，不多时卖出了两件，到手了七八千块钱。
七八千块的现金，在这条街上算不得什么，但是拿出来还是有些招眼。吴灵把钱都放好，就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了。
真正想买东西的，也都懂这一行的规矩，没有阻拦，只是大概问了问吴灵下次支摊子的时间，就纷纷离开。
但钱财露白，总能吸引到一些特殊的人，柳鹏程就看到了这么一位。
有个一脸正气、好像对这里漠不关心的人，应该是个专业小偷。柳鹏程发现了这个人之后，直接就走了过去。
这个人看着柳鹏程过来，脸色也没什么变化，但柳鹏程无所畏惧，直接拉了拉这个人的衣服：“跟我过来一趟。”
“你是干嘛的？”这小子原地不动，有些警觉。
“跟我走，对你没坏处！”柳鹏程瞪了他一眼。
小子一下子怂了，乖乖跟着柳鹏程进了一个小胡同。
柳鹏程也没亮证件，直接把枪掏出来给小子看了看：“怎么样，这个敢偷吗？”
这小子差点吓尿了，偷枪？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好好地在这里坐着，居然有警察拿枪找上门！
“哥，有话好好说...”小子知道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这条街我不大熟，需要找个人给我详细介绍一下，借用你俩钟头时间，有问题吗？”柳鹏程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小子立刻点头道。
“行，走。”柳鹏程点了点头。
带着这个小子，柳鹏程一家一家地问，问得非常细致。
到了小谷盯守的那一家，柳鹏程照例问了问。
“这家的老板姓刘，在这附近有点名气，有钱！不仅有钱，还是道上的人，据说前两年生了病，后来就低调了很多。”
“什么病？”柳鹏程问道。
“那我不知道，反正现在没啥事了，有时候还能看到他逛街...”
“刚刚聊别人的时候，我感觉你胆子挺大的，聊到这变得畏畏缩缩的，怎么，这家有问题？”柳鹏程故意说道。
“没...就是这家...反正一般人不敢惹。”
“嗯，行，接着逛。”
柳鹏程带着这小子一路走了半条街，几乎每个看着有点规模的宅子都问了一圈，这才放这小子走。
回来之后，柳鹏程查了一下这一户的户籍，知道了户主的名字，然后打电话给赵大夫，查了一下这个人的住院记录。
查了查，没有。
柳鹏程知道赵大夫是有人脉的，就麻烦他查查其他的大医院，赵大夫欣然答应。
打完电话后不久，李主任从屋里出来，里面有个50多岁的男子出来送他。
这个人应该就是户主刘总了，柳鹏程远远望了一眼，这个刘总的气色还算可以。
从这里出来之后，李主任打了个车，看样子又要去桐县的那个医院，柳鹏程二人就立刻要跟上。
跟了十几公里，柳鹏程的手机响了。
“查到了，刘勇两年前在余杭市人民医院做过一次肾移植手术，还是比较成功的。”赵大夫道。
“肾移植？”柳鹏程问道，“肾源是哪里？”
“这个我不知道，得慢慢查，要不你等我会儿，我去一趟人民医院，那边我还是挺熟悉。”
“嗯，这个事有点复杂，麻烦赵大夫了。”柳鹏程也是毫不客气。这个案子查到这，可算是查到了一丝端倪。赵大夫这边的关系必须得用。
跟着李主任的车，二人很快到了这家私人医院，医院门口又停了两辆大巴车，看样子又来了不少游客。
李主任径直进了大楼，二人在外面观察，仔细地看了看每个屋子的窗户，初步判断李主任是去了地下室。
等待的过程中，赵大夫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查到了，肾源居然是我们医院！”赵大夫的声音无比惊奇。
“你们医院？”柳鹏程也是一惊，“癌症患者的器官还能用？”
“按理说肯定是不能的，”赵大夫道，“每个死于癌症的患者，在死之前，大概率已经癌细胞全身扩散了，不仅如此，血液中的癌细胞都超标，这种器官没有办法做器官移植，也就视网膜之类的可以用。至于肾脏，怎么可能？”
“你们医院也不是每个患者都是死于癌症吧？”柳鹏程问道。
“我查了，这个人确实是死于癌症...”赵大夫沉默了一会儿，“这个人确实签了遗体捐献协议，程序上也没什么问题...这个事我居然不知道，也是有些怪！按理说这种事我肯定能听说！”
“果然是有问题，看样子，我们终于是碰到了问题本身了！”柳鹏程道，“赵大夫，我问你个专业性的问题。你说癌症患者的器官不能捐献，那癌症早期的可以吗？就是还没有全身扩散的这种？”
“肝肾是肯定不行的，”赵大夫道，“业内没有这样做器官移植的。”
“我看这个刘勇的术后状态还可以。”柳鹏程道。
“...”赵大夫觉得自己的价值观受到了挑战，“我回去再仔细查查...不行，我给我爸打电话聊聊。”
赵大夫怀疑人生去了，柳鹏程等人还在观察。
大概过了20分钟，赵大夫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我查了，”赵大夫道，“这个癌症患者的病历我仔细看了，确实是死于癌症扩散，而且是晚期，他的肾脏是不可能用的。但是，他确实是签署了捐赠协议，这个也是可以签的。一般来说，癌症患者的遗体或者器官都是可以捐赠的，但是不能用来移植，更多地是捐赠给医学研究机构。关于这个事，我请教了我父亲，他跟我说，刘勇被移植的肾脏，恐怕不是癌症死者的肾脏。”
“你的意思是，是黑市的上面的东西，用这里的手续给洗白了？”柳鹏程直指问题核心。
“对！”赵大夫斩钉截铁地说道，“只有这样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