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室缺个人……
她去？
贝琳脑子宕机好几秒，才明白过来他提了个多离谱的条件。
先不说他直接把见林贝贝这事儿安排到了三个月后，这么大的时间跨度，足够产生这样那样的变故。
就光说给他当秘书这件事本身。
“你认真的？”贝琳忍不住和他确认。
林衍笙面无表情，“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
贝琳确实没从他脸上看到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疯了？
还是要破产了，穷得连请秘书的钱都没了？
里外贝琳压根就没盼着他好，甚至已经暗自在盘算第二种可能有多大，毕竟他真破产，她走打官司那条路跟他争夺抚养权的话，也就有胜算了……
“那这三个月我有工资么？”贝琳干脆明着试探。
林衍笙也是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不过他自然不可能将之理解为迫不及待。
“你是在担心我发不起你工资？”她那点小心思在他眼前向来藏不住。
被看破，贝琳也不尴尬，“我不缺你那三瓜两枣，首先我有我自己的工作要做，其次林衍笙，你不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来说，你这个提议过于荒唐了么？”
“不觉得。”他答。
油盐不进。
贝琳那个白眼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只是大概连他自个儿也觉得刚那三个字过于简短，贝琳白眼刚翻完，他声音又在房间响起，“至于你的工作，要么你自己协调协调安排到三个月后，要么等下我让陈靖去操作操作，直接让它打水漂，你自己选。”
贝琳：“……”
这跟让她选择自己吃屎还是别人喂她吃有什么区别？
“我不选，我不可能给你当秘书！”贝琳强调一遍自己的立场。
林衍笙也不逼她，“可以，那么林贝贝你也不要见了。”
完全没得商量的语气，直接把贝琳的退路给堵死。
似乎对他来说谈话已经结束，林衍笙从沙发里起身，不再浪费时间，“我还有工作，你自便。”
话音落下，他预备离开主卧，去书房。
这对贝琳来说无疑又是另一个选择。
妥协，三个月后见林贝贝，不妥协，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
“林衍笙……”他从身侧经过时，贝琳下意识出声喊他。
林衍笙停下脚步，等她下文。
贝琳心底还在挣扎，可是一开口却已经有了妥协的痕迹，“你先让我见林贝贝一面，三个月太久了……”
但显然林衍笙等的不是这句商量，闻言，他脚下步子重新跨开，就算是给了贝琳回应。
是拒绝的意思。
这里走到门口，总共也不过十多步的距离，贝琳视线中剩下他冷冰冰的背影，见他走到门口，伸手去开房门，心底有什么轰然倒塌，垮成一片。
“好。”左右摇晃挣扎的天平最终倾斜，贝琳跟上去，“三个月就三个月，只不过我不要口头协议，咱们去书房白字黑字写下来然后都签上名字我才放心。”
否则三个月后，他直接翻脸不认账，她找谁去？
“随你。”林衍笙率先往书房方向走。
等到书房，林衍笙直接把笔记本电脑递给她，然后指了指沙发方向，“去那里写，写完打印出来给我。”
说完径直在书桌前坐下，自顾自办起公来。
贝琳原地站了会，最后放弃同他商量协议细节的想法，预备先写，到时候他没异议最好，有异议再商量也来得及。
各自忙开，一时间书房里只剩下林衍笙偶尔将文件翻页，以及贝琳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
贝琳这个协议写的很细，毕竟三个月后见林贝贝虽然是重中之重，但在这之前，无疑还是要先渡完给他当三个月秘书的劫。
所以她几乎绞尽脑汁，以确保事先规避各种风险。
这么一来，原本两三行字就能写完的协议，就直接变成了整整三页纸。
从工作时间到工作地点，再到工作性质，事无巨细，能想到、可能有用以及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贝琳全都罗列成条款，这种时候主打就是一个防患于未然。
反正也就是敲一敲键盘的事儿，谨慎点总归是没错的。
不知不觉一小时过去，贝琳最后检查一遍，这才将文档打印出来。
“好了，签字吧。”贝琳将协议放在书桌上时，林衍笙恰好在一份最后签了字。
黑色钢笔力透纸背，都说字如其人，贝琳觉着这话放在他身上还挺贴切，毕竟这人的字就和他本人毫无二致，横竖撇捺都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绝。
林衍笙将签过字的文件合上放到一旁，转而拿起贝琳放在他面前的那份协议。
满满当当三页纸内容，起初林衍笙还有耐心一行一行的看，但这点耐心连一分钟都没撑到就已经消耗殆尽。
连着翻了两页，到第三页时，林衍笙只是淡淡一瞥，压根没看这一页究竟写了什么。
“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
协议被放回到桌上，林衍笙背过手，指节轻扣在那几张纸上时，嗓音也跟着传进贝琳耳朵里，“是你想见林贝贝，并不是我有求于你。”
两人隔着桌面，一站一坐，林衍笙说话时，自然而然要仰头。
贝琳原本注意力都在那份协议上，视线却不知怎么，停在了他喉结旁。
其实她这个角度看的并不十分清晰，因为林衍笙的脑袋至多算微仰，但有些东西本身就不需要多确切，那么一圈已经结痂的印子，实在很难让人往多正经的地方想。
玩儿这么花，女儿跟着他早晚得学坏！
等了一会，没等到她开口，林衍笙瞧着她明显走神的双眼，扣在桌上的指节力道倏然加重。
贝琳这才如梦初醒般，迅速将视线挪开，有点尴尬的问他，“我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林衍笙没耐心再重复刚刚的话。
嘶——
回应贝琳的是几张纸被对半撕开的声音，过后林衍笙更是将这份作废的协议直接丢进垃圾桶。
“你这是什么意思？！”见状，贝琳嗓音猛地拔高。
林衍笙已经重新拿了一份文件打开，低头翻阅时，顺带回答了她的问题，“我需要的是一位秘书，而不是给我定规矩的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