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柠一双狐狸眼微眯。
她摁亮手机屏幕，冷白的光线顺着纤细的手指延伸，幽冷无比。
顺着通讯录里扒拉了几下。
司柠找到宋星桐的电话号码，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拨打了过去。
“滴滴”两声过后，听筒那边传来了宋星桐的声音。
“司柠，你今天杀青了？”
司柠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嗯”了一声。
“杀青大吉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成个小网红了，微博上，你的超话热度简直居高不下！”
司柠似笑非笑，表情耐人寻味。
“上了档节目就有热度？要是他们知道我就是那个SN的话……”
宋星桐连忙说：“别别别，姑奶奶，求你，要是真这样，那热度，肯定堪比火山爆发，微博服务器爆炸不说，我们公司公关的键盘都得冒烟！”
司柠打了个哈欠，神情恹恹：“开个玩笑，我参加这个节目，不为名，只为利。”
宋星桐：“名利双收也挺好的，说实话，如果你素颜火了我不意外，但是顶着这么一张杀马特女郎的脸，你还能火遍全网，我真是佩服。”
司柠挑了挑眉，声音慵懒随意。
“嗯，《全民吃鸡》素人，一期一万的录制费，我录了三期，一共三万块的录制费，我真是名利双收了。”
“………”
隔着屏幕，司柠都能感觉到宋星桐那边，明显顿了一下。
对话就这样停滞了下来。
几秒过后，电话那头才传来了宋星桐吞吞吐吐的声音。
“司柠，你搞错了吧？我怎么记得《全民吃鸡》这款综艺，素人的片酬，是一百万一期啊……”
司柠打开免提，把手机递到了策划面前。
“你再说一遍。”
宋星桐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策划听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宋先生，《全民吃鸡》是我们欢兴一手创办的综艺，片酬什么时候轮到乐华做主了，难道每期多出来的九十九万块，乐华给赞助吗？”
宋星桐：“这………”
司柠脸色有些绷不住，语气也阴沉了下来。
“你还不说实话？”
宋星桐的额头上，早就因为心虚，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在司柠的这一番猛烈的攻势之下，他更是顶不住，直接就缴械投降了。
“司柠，我招了，是沈南阁，他想让你参加节目，搭了钱。”
司柠握着手里边缘的手指紧了紧。
“沈南阁？他为什么要给我搭钱？”
宋星桐撇了撇嘴。
“这你就得问他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司柠想了想，宋星桐的话，好像也有道理。
她点点头：“行吧。”
电话挂断之后，司柠也没心情在在这里待了。
她签完字，拿上剧组发的三万块钱就直接走人了。
程如霜站在门框旁边，她死死盯着司柠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倒是挺贪心，一个素人，录制费还要这么多，也不细想想你凭什么？”
“你这么狂妄，不就是仗着南阁宠你？呵呵，不好意思，你马上就要失去这份宠爱了！”
程如霜缓缓从自己包里拿出了那瓶司柠的nm香水。
这是她趁人不注意，偷偷潜入素人休息室，在司柠的化妆台上拿来的。
如果司柠发现这个香水不见了，反应不知道会多么惊慌失措……
程如霜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轻轻摁了一下香水的泵头，喷了一下。
顷刻间，细白的水雾在空气中弥散，香气浓淡得宜，沁人心脾。
程如霜非常享受地闻了一下。
刚刚与司柠说话的不悦心情，也瞬间一扫而空了！
司柠，谁输谁赢，真的不一定，走着瞧吧！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几个声音，很低很低，窃窃私语一般。
“来亲戚还穿白色裙子？”
“要是没染上，还行，这都染上一大片了，不嫌丢人现眼吗？”
“还是大明星呢，这么不自重？”
“私下里真不捡点，德不配位。”
程如霜淡淡皱眉，这些声音鬼鬼祟祟得，在说谁呢？
她向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
然后程如霜狐疑地摸了摸自己裙子后面，竟然一阵湿热……
“……”
“草。”
程如霜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连忙把香水揣进包包，捂着屁股就飞速奔向卫生间……
****
不久之后。
“啊啊啊啊啊！”
卫生间猛然传来一声女人尖锐的尖叫声。
程如霜望着镜子中无比陌生的自己，神情陡然变了。
她脸色煞白，捂着脸不断向后退。
“桃子，我毁了我毁了我毁了！”
桃子闻声，匆匆从门外赶了过来。
当她看见程如霜的脸的那一刻，脸色明显白了一瞬。
“程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程如霜猛然抓住桃子的双臂，神色激动：“是司柠，是司柠害了我！”
桃子皱了皱眉：“《全民吃鸡》不是已经杀青了吗，司柠哪来的机会害您？”
“是香水……香水……”
程如霜捂着心口，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包里的那瓶香水。
“香水？”桃子狐疑地瞥了一眼，刚要把手伸进去查看，就被程如霜一把拉了回来。
“别，别，你一旦接触到了，就会变得像我这样的！”
想到程如霜现在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桃子吓得一下子就收回了手。
“程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如霜痛苦地闭了闭眼，她无助地说：“事情太复杂，我也说不清，我只能说，桃子，我现在这样，是又中了司柠的圈套了！”
桃子面色严肃，她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不管怎么样，先治病要紧，我现在带您去医院！”
***
江城市人民医院。
医生看着检查单，表情挺复杂。
“程小姐，您的脸，是被一种叫做“甲氰”的化学物质腐坏，这种药剂，不仅会刺激皮肤又痛又痒，还会伤害皮肤的真皮层，现在您伤口的情况，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溃烂，恕我直言，如果要恢复，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程如霜连忙问道：“很长一段时间，是多长时间？”
医生回答：“也就三五年吧。”
“不行不行不行！”
程如霜急得不行，连忙摇头说道：“医生，我是活在闪光灯下的人，如果让我沉寂三五年，那之后的娱乐圈，谁还会记得程如霜？”
桃子作为助理，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退圈三五年，对一个艺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只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程如霜已经慌了，她不能再慌了。
桃子抿了抿唇，低声劝说道：“程老师，您先冷静，先让医生开点药，稳定病情，其实，天下神医多得是，只要功夫花下去，不愁治不好病，您还记得前几天，顾以墨的脸被马蜂蛰了这件事吗？都说无药可治，可是到最后，不还是痊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