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子知道她这是在嘲笑他什么。
原本他早就知道她没个正形、存了许多坏心思，可看着她掩不住笑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底生出几分烦躁。
以至于穆公子原本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落了回去，变成淡淡一句：“京城中的老爷和小姐都要去。”
棠美人哪里会听不出他的意思呢，不就是说她和她爹都要去嘛？
但是她歪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小棠不是京城中的大家闺秀，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又绕回了刚才大家闺秀的问题。
她不想去生辰宴和不想穿他买的水绿色裙子都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像大家闺秀。
而且——
穆公子墨眸微眯了眯，“你把生辰宴当凑热闹？”
东宫府邸虽大，但容纳的人有限，京城中那么多户官员争着抢着要踏进来的地方，她竟然把来这里参加生辰宴当凑热闹？
棠美人感觉在穆公子那冰冷的压迫目光下，自己像只被扼住了命运咽喉的奶狐狸，吊在半空中寸步难行，“……”
她有种莫名直觉，如果不是这里有其他人在，他上一句话完整的表达应该是——
“你把孤的生辰宴当凑热闹？”
唔，破官威，分明就是在赤裸裸的压迫她这弱小得只剩美貌的青楼女子了！
棠美人红唇动了动，喏嚅了半天也想不出狡辩的词儿来。
这……实在不是她不想圆回去，关键是——这不小心说出去的心底话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
穆公子冷睨她一眼，已经不打算给她狡辩的机会，语气透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京城中的官家小姐都要来。”
“不行！”棠美人第一个就不乐意了。
狗太子一边说不选太子妃不纳妾，一边又要官家小姐都去，还硬要她去凑个数，那多没劲儿。
况且，月中那天——她是真没空。
她每十天就会在迎棠院吟唱和弹琵琶，这已经是近年来风雨无阻的惯例了。
可谁想，太子生辰那天正撞上了她的惯例。
比起去东宫还要买一堆贵重的礼去恭维他，不仅费钱还劳神，不如安安稳稳的在院里弹琵琶来得快活——
至少那些来看她的公子们家里都有底子的，大手一挥一人消费个几百两，就能让她一个早晨就赚个盆满钵满~
穆公子仿若看穿她为难的小心思，“没空？”
棠美人点点头，可不就是没空嘛。
她想敷衍下去，可没想到穆公子视线盯着她，问：“忙什么。”
棠美人抚着额角，突然变得弱不惊风，像柔弱的柳叶扶着小腰，“唔，头疼，腰疼，每月到了那么几天，总会哪哪儿都难受~”
穆公子看她说难受马上就难受上的模样，低嗤一声，“现在不过月初，就难受上了？”
棠美人媚眼含的泪在眼眶打滚，憋回去不是，落下来也不是，眼神逐渐变得幽怨，“……”
人家这不是在给你演示难受起来有多难受嘛，他这低情商的说话方式会把天聊死的！
好在他请的郎中来得及时，棠美人看到一个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老人提着药箱到了门口，她招招手，“这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