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还未散去，我们还每天被这些浓雾所包围。
准确的说，是一些颗粒状的存在。特别是在早晚的时候，是最明显的，能闻到浓重的烟火气息。每次出门去倒垃圾的时候，就和之前去航校一样，是一样的感觉。
夜晚，空气分子的活动减少，所有的气息都沉下来。
在公寓门内等待着校车的到来，今天，是准备夜航的一天。本来，在课程的大纲里，其实是没有夜航的要求的。但是，由于教员实在是太忙了，白天有各种各样的事情。
Luc教员本身也是一名拆官，因此对他的行程安排全部是灌满的。例如早上两个飞拆，加上一班和学生的教学，下午是口拆加上教学。
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因此，无奈，只能安排到晚上来进行训练。
我在脑海中思索着，想着RNAV（区域导航）进近的各种程序和方法。当然，并不是说需要把整一张航图背下来，只是要在恰当的节点，反应过来，有更多的预见性。
在之前，我其实对飞机的把握还是有些滞后性的，在Luc教员的不断调整下，终于改掉了这个坏习惯。
看着熟悉的校车灯光投来，算好大概的距离，我走向车的前部。
这一次是一位女司机，名为Sherry。是一位很和善的老妇人，看得出来在这儿已经工作很多年了。她家离我们航校并不远，这只是需要多转几个圈的事情。
她热切地与我招手，略微低头，使眼镜低垂，能看到我，我同样欣然向她回礼。车上，暂时只有我一个人，显得有些空旷。
特别是在开门的时候，车灯亮起，却没有同学们的身影，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车子开动，她问我今天飞什么。我凑近了一些，首先告诉她我是在仪表阶段，因为这边的学生太多了。有各个公司过来的学员，因此也有各种阶段的，饶是各自的班主任也未必分得清楚。
“今天是飞一个仪表程序。”我回应着。
“奥，好。但是，最近的山火会影响你们吗？”Sherry不禁有些好奇。
“是的，所以对此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看教员等下如何对应。”我深以为然。
“今天，应该还有一位同学要去接他。”我半提醒道。
“啊，哈哈，是啊。你们是一起的？”司机反应了一瞬，我点点头。
车辆平稳地拐入了一个十字小交叉口，看到了Eric已经等候多时了。
根据航校的发车时间，我们会提前出来几分钟，以免错过。要不然，会浪费的别人的时间，会遭受到一定的斥责。
还有的，甚至不在网上取消校车的预定时间的，被拉入了短暂的黑名单。
这位Eric可不是之前和我一起在上海同行的那位，而是另一位c班的学生。
他刚进入仪表阶段没有几节课，算是新人。
是的，因为私照阶段的时候，他的证件出了一些问题，导致了当时的局方考试并没有如期进行。这考试一延后，还是很耗时间的。对各种经历和小时数的重新检查，和资质的确认，又是花去了不少的时间。
当时，他就苦着脸看我能够如此潇洒，每天都能飞去不同的机场单飞，他自己则需要去进行私照的训练。
他同样身着制服，穿戴整齐地走上了车，很有礼貌地与司机道好。在黑暗出，与我并没有什么不同。从侧脸看去，怕只是多了一副眼镜和脸宽一些。
由于体检标准的下调，眼镜不再是那么高的标准要求，但是从根源上还是一大淘汰的原因。
车上，我们讨论着各自的进度，已经自己掌握得如何，对等下的飞行也是期待感满满。
很快，我们就到了航校。
晚上的航校，人不多。在位的基本上已经去飞了，因此只剩下我们师徒三人。
根据规则，我们还是先去进行航前的飞行检查，加油。等一切都就位了，Luc算好时间自然会过来。
天色还并未完全褪色去，借着这些淡光，完成了航前的检查。
只是，抬头望天空的时候，都是一片的朦胧。看不见任何的云彩和星星，气氛显得有一些厚重了。因此，我们只能借助ipad上的数据来知道云底高，来判断自己是否有与云接触的风险。
由于山火蔓延的关系，虽然官方已经尽力派人去搜救了。大量的灾民以及有可能影响的人已经被转移，留下直升机和运输机分批上去进行灭火工作。
或许是为了它们防止复燃，这几天的救援飞机还是有很多在天上进行着任务。
能隐隐约约看到，在西部和东部，是最明显的集火区域。在这夜幕背后，晕染着淡淡的火红色，让我们从浓烟中透出光，来看到蒸蒸的气流。
三人已经准备好，轮流坐上去，将门关好锁紧。
说到驾驶舱门，还记得当时私照飞行的时候，有一件看似恐怖但是又很寻常的事情。
之前在私照夜航的时候，做了一个起落。在降落的时候，驾驶舱门直接开起，这可不是一件乐观的事情。
我正操作着飞机，注意力本应该在跑道上，但是因为打开的门，分散了好多。心里一惊，这可怎么办，甚至是有一些手无足措的感觉。
Sungwook教员见状，忙接过控制权，让我把门关上。
幸好，当时飞机几乎已经处于着陆滑跑减速的状态了。没有造成更大后果。
“这不算什么紧急状态呀。”Sungwook脸上带着笑，看着我。
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这些飞机都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产物，在年纪上大了我们两轮有余。在飞机的密封性上面，自然是要有一些差错的。
他缓缓解释着，只要发动机不失去动力，就不会造成紧急状态，自然也就无需担心了。
“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启动发动机吧。”
Luc的声音将我从思绪里拉回来。他的声音是一种很特殊的磁性，我从来都觉得美国人的声音底气特别十足，是我所羡慕的。
就如中文的发音一样，有字正腔圆一说。在英文的发音上面，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