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吱见过长安几次，知道他经常跟在裴衍身边，自然是他的人。
她眨眨眼，没明白长安的意思。
“我知道他是你们督主啊。”
长安还想说话，裴衍一眼扫过去，顿时噤声，老实地当个哑巴。
裴衍迈开步子:“走吧，送你回去。”
他没有直接把姜吱送到迎鸾殿，就止步于姜吱比较熟悉的一处通廊。
姜吱走了两步又回头，“乌苍每天还是来我这里玩，你怎么不来找它了？”
从上次见面后，已经有两天他没有来逮乌苍回家了。
裴衍微敛着眉眼，只是说，“乌苍玩够了就会回去。”
姜吱看着他:“那前几次你为什么来？”
按他的说法，乌苍完全就是放养，到点儿自己就知道回家，那他还来她这里找什么？
裴衍动了动唇，声音没发出来，姜吱却马上截了他的话。
“我不问了。”
她背着手，看着裴衍笑，慢吞吞地倒着走。
“你想来就来哦。”
小姑娘连背影都很欢快，透着一股灵动劲儿，裴衍揉了揉眉心，等她彻底走远了，一直遮掩着的倦色才显露出来。
“内鬼找出来了吗？”
东厂出了内鬼，他这两天一直在收拾烂摊子，几乎片刻不得闲。
提起这个，长安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个内鬼坏了不少事情。
“已经有眉目了，只是没有确定究竟是谁。”
都是自家兄弟，调查起来让人心里不舒坦，可依照裴衍的作风，这个内鬼非揪出来不可。
裴衍脸色冷淡，“再去查。”
顿了顿，他又道，“我亲自去审。”
在迎鸾殿的待遇越来越好，姜吱的房间里小零食也渐渐五花八门起来。
她托着脸发呆，乌苍就在她旁边啃鹌鹑干，小鹌鹑一口一个，非常有猛禽的气派。
“乌苍，”
姜吱关上窗，“外面下雨了，你要不今晚在我这里睡吧。”
乌苍叼着鹌鹑干，三两下就整个吞进去，看起来对姜吱的提议没什么兴趣。
姜吱竖起三根手指，“留宿的话，再加三个鹌鹑干。”
乌苍歪着鸟脑袋思考了会儿，温顺下来蹭姜吱掌心，表示成交。
冬日本就冷，一下雨寒气直往骨头里钻，姜吱缩在被窝里，怀里还搂着乌苍。
这鸟儿野惯了，但跟了姜吱几天竟然温驯下来，被养熟了一样，由猛禽变成了宠物。
大雨滂沱，雨水滴滴答答地沿着檐角往下落，掩盖了本就轻微的脚步声。
冷风随着房门的开合而灌进来一缕，裴衍安静地立在床边，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被窝里睡熟的小姑娘。
床头的碳盆已经灭了，隐约可见一两点火星，姜吱觉得冷，把脸颊往被子里埋了埋，只有一截发丝还搭在枕头上。
裴衍静静地看了会儿，微凉的手指轻抚过她颊边，怕她闷到，把被子往下扯了扯，让她的脸露出来。
手腕内侧抵着的被子突然动了动，紧接着，一只睡炸毛的海东青钻出来，兴奋地啄了啄裴衍手指。
“……”
正是他养的那只死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