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京愣愣地看着，半晌没反应过来，想提点姜吱的话也给忘干净了。
她走神的样子太明显，姜吱碰了下她，疑惑道，“公主？”
谢瑶京回过神来，脑袋一时空空，干巴巴地问：“督主怎么过来了？”
裴衍扶正姜吱的脑袋，又拢了拢狐裘，面上冷冷淡淡，“陛下担心公主学不进去。”
谢瑶京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皇帝派来监视她的。
她苦哈哈地趴在桌上，“他怎么就不懂女子无才便是德呢？”
先前被逼着学规矩她也就认了，怎么现在又逼着她学知识呢。
知识能当饭吃吗？
裴衍垂眸看着已经在打盹的姜吱，淡声道，“公主要是需要伴读，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折腾小姑娘干什么。
谢瑶京偏头看他，这人冷冷清清地站着，眸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姜吱身上，乍一看似乎没什么，但这种明显在意的姿态很令人费解。
那只是一个小宫女罢了，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
谢瑶京眯了眯眼，吊儿郎当地翘着腿，“不用了，这个就很合我心意。”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准备把吱吱培养成女夫子，督主你就瞧好吧。”
裴衍：“……”
谢瑶京把姜吱叫醒，一改刚才懒散的态度，反而充满干劲儿。
“来，我们今天争取把这篇文章给背下来，让夫子刮目相看。”
姜吱欲哭无泪。
天知道她只想当个咸鱼。
谢瑶京唤采莲进来，让她在屋里又加了张桌子。
“既然父皇让督主你过来，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裴衍站着没动，没什么表情地扫了眼讲台。
他刚进朝廷时跟这位老夫子打过交道，是个古板的儒臣，平生最恨阉党。
一阵冷风拂来，姜吱被吹得抖了抖肩，拽了下裴衍袖口。
“快进来吧，外面好冷。”
裴衍垂眸瞧她，眸光安安静静的，直到看得姜吱一脸莫名，才迈步进来。
老夫子休息完过来，发现自己又多了个学生，而且这学生看着很是眼熟。
他认出裴衍，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权当自己看不见。
一介阉党，倒真是厚颜无耻。
谢瑶京敏锐地发现老夫子的脸色比原先变臭了，一副要发脾气的样子。
她不关心原因，只是觉得有意思，就故意提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惹得老夫子更加生气。
这么一来，谢瑶京几乎吸引了老夫子的全部注意，姜吱在她的掩护下得以打了个小盹。
在两人你来我往的争辩声中，似乎还混进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姜吱睁开眼，就看见桌面上摆放着几颗剥好的杏仁。
裴衍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着指尖，旁边放着一小堆杏仁壳，注意到姜吱的视线，抬眸看过来。
他微微颔首，示意她在老夫子发现之前赶快吃掉。
虽然面上仍然冷淡，但做这些的时候与原先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像是收敛了爪牙，乖巧献宝的猫。
姜吱嚼着杏仁，腮帮鼓鼓，认真地想，他是不是认为，他投喂她，她投喂乌苍，他们之间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