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当即明白过来：“你故意跟夫人说的？”
京墨昂了一声，“不然夫人怎么会知道我在哪儿。还告诉你？”
武明委屈，“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京墨不答反说：“开车，我要回家休息。”
最近一直在研究生干，她好久没得休息了。
现在好不容易得以休息，不能浪费时间。
武明心疼她，启动车子。
车子缓缓上路，在舒适的氛围内，京墨困意来袭，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武明抽空看了她一眼，见她眼底的青色，便知道她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这一路，京墨睡得很香，回到家，武明抱她下车回房间，只有中途寻舒适的位置时动一动，待闻到武明熟悉的味道，睡得更熟了。
武明瞧着，心软得一塌糊涂。
下来时，得知君老爷子来了。
他的好心情慢慢消失，却去见了君老爷子。
“爷爷。”武明尊敬的喊了一声。
君老爷子拄着拐杖看二孙子，“小武，我找你，有件事。”
君老爷子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武明的表情，见他没有任何表情，刚要说点什么，却听到武明说：“您要是为我哥的事来的话，您可以不用说了。要是来看元宝的话，可以等等，元宝快放学了。”
君老爷子：“……”
想到软糯糯的元宝，他心头微软。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说君昊的事，“你哥不接我的电话，你打电话跟他说，我同意嵇家二姑娘嫁进来，不阻拦他们了。”
武明摇头拒绝：“爷爷，我哥的事我不会参与。您不用找我当说客。”
就像他的事，君昊不参与一样。
不是他哥对他不好，放任着他乱来，而是他哥相信他。
就像他相信他哥，一旦决定的事不会乱来一样。
君老爷子闻言，很生气，却不能对着二孙子发。
他引以为傲的大孙子做了上门女婿，那些人还怎么看自己。
武明很冷静的看着老爷子坚持己见：“爷爷，我哥什么性格您也知道，既然他已经决定的事，那就真的决定好了，劝说无果。您接受事实吧。”
君昊性格，但凡他决定的事，没有反悔的余地。
“爷爷，您还是别犟了。不管我们的决定是什么，我们还是您的孙子，没有什么区别的。”
武明十分不理解，老爷子固执那些东西做什么呢？
前二十几年，他跟大哥按照他的意愿走，难道还不够？想为自己活一回，就这么难？
很多生前在意的东西，死后哪里还管得住那些东西。
君老爷子叹气，“怎会没有区别。”
见小孙子也不在自己这边，老爷子仿佛老了几岁，呐呐的说：“你们呐，还是太年轻。罢了，不听劝就算了。”
君老爷子满怀期待的来，佝偻着背影而去，年迈的管家也都一直跟着。
离开前，管家看着武明欲言又止，“二少爷，其实老爷子很爱你们。”
武明没有反驳，喊人来送走二位老人。
他清楚，老爷子是爱他们兄弟的。但他对他们的爱抵不过他自身的感受来得多。
比如，让他参军，一部分是因为别人一句：“你这小孙子是个军人的苗子啊！去了肯定是个好兵。”
当时什么情况呢？
不过是他比较调皮好动，窜跳得有点烦人。
而一部分则是因为他死对头的儿子女儿进了女军。
他没有后悔选择参军，因为最大的原因是他喜欢。否则老爷子就算拿着刀逼他，都不会去。
只是随着老爷子跟人攀比的次数越多，他倦了。
连深爱的军事都开始有了抵触。
特别是老爷子给他找的结婚对象，听着他讲的那些理论，心底更加抵触。
那时候他才深刻明白，自己不过是老爷子的攀比工具，他在意的只有他自己感受，他跟大哥只是顺带被爱的。
有时候武明很想问老爷子，要是他跟大哥没有那么中用，像隔壁伯伯家的弟弟那样游手好闲，是不是更不会看他们一眼？
武明觉得会的。
他受伤退伍那次，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老爷子指着他爸妈的鼻子骂他们不会教孩子、把孩子教歪了、有其父必有其子的难听话。
要不是那次听到老爷子骂人的话，他也不会如此决绝的去找傅毅，在他身边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武明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好好地老爷子。
他在半个钟后接到电话，老爷子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
武明只觉得脑子里轰轰的，好一阵才想起应该去医院。
京墨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就醒了。
电话没有免提，但对面声音很大，她又没有耳背，听清楚了。
她起来扒拉了一下头发，整理好有些乱的衣服，握住他的手，“我们去医院。”
至于元宝，出门前，京墨给嵇思发了信息，让她帮忙接。
嵇思在去接龙凤胎的路上，看到消息后转道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放学比较早，接了元宝再去接龙凤胎，时间刚刚好。
医院
武明的父母都在。
“爸妈，爷爷怎样了？医生怎么说？”
京墨喊了爸妈，便安静的陪在武明身边。
武明爸妈摇头，武明的爸爸说：“医生还在里面抢救，还没有出来过。”
“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车祸？”武明的视线在周围查找，没有找到司机。
父亲知道他在找什么，难过地说：“阿阳当场死亡。管家护着老爷子也重伤。”
阿阳是武明吩咐让他开车送老爷子回去的人。也是他曾经的战友。
两人因为种种退伍，一起来到傅毅的安保公司。
他给傅毅当司机，阿阳是他安排在他没有时间接送元宝时，代替自己接送。
两人的战友情和兄弟情很深，冷不丁听到阿阳已经死了的消息，想到他家中的老父亲和他即将谈婚论嫁的女友，武明眼前阵阵黑暗袭来。
“阿阳，阿阳啊！我的儿啊……”走廊的另一边，老人绝望的呼唤却喊不回身体凉透了的儿子。
武明红着眼眶，一步步靠近那个白色的推床，近了，他砰的一声，跪在阿阳的面前。
“叔叔，很抱歉。”武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