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看着顾卿的表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想什么。
顾卿又看了一眼合同，抽出了被他握着的手，仔细地看过每一个条约。
“韵锦底子不错，这样培养的话只要他有一点点天赋，就是下一个韩宇卓。”看完所有条约的顾卿扭头看着苏御，认真地说。
“这是为你定制的合同。”苏御哭笑不得，也不再勉强顾卿，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了什么，不一会，管家就拿着一个热水袋上来了。
把热水袋放进顾卿手里时，苏御碰到她的手臂，感受到手臂上的温度，皱着眉出去了。
顾卿还在为苏御刚才轻飘飘的一句话愣神，苏御已经拿了一块毯子进来，十分仔细地给她披上。
“为我定制的？”顾卿这才反应过来，看向苏御。
苏御动作一顿，“是很久以前就写的，现在的你应该用不到了。”
顾卿一脸茫然，“很久以前？”
“就是我昏迷那段时间，那时候你刚进入娱乐圈不久吧。”苏御脸上的温柔似乎被冲淡了一些，看着顾卿的目光十分深邃。
顾卿没办法描述这种目光，只是她看得心头一颤。
“你……很久以前就知道我的情况？”对于苏御知道自己重生这件事，因为之前顾白和顾棋轩对他讳莫如深的态度，顾卿已经猜到了。
只是……此刻突然被确认，还是有些恍然。
“我知道，因为我就是为了你才醒过来的。”苏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动作很轻，直弄乱了几根头发。
顾卿莫名被顺毛，看着苏御的样子，怔愣许久。
“可是，按照顾白的说法，我活着那几年，你一直都在沉睡，我死了以后，你才醒过来……”顾卿拧紧眉，“这是真的，对吗？”
她其实不愿意这么想，可是当时顾白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这种此消彼长的情况，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父亲做了什么，汲取了苏御的生命来续她的命吗？
为什么苏御还说为了她？
他是因为她才沉睡的，应该恨死她了吧？
“是的。”苏御看着顾卿，轻轻开口，语气艰涩，顾卿突然觉得这个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似乎很难过。
于是她心中颤了一下，垂下眸子不敢看他。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这么对不起苏御。
“你是不是在怪我？”苏御垂眸，顿了一下收回了自己放在顾卿头顶的手。
“怪你？”顾卿茫然地抬头。
苏御苦笑，“我并不想在那段时间沉睡的，让你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是我不好。”
顾卿皱着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境况的？”
苏御很想编个理由，比如让手下保护着她，比如新闻报道……
可是看着顾卿的眼睛，他张了张嘴，沉默了。
气氛突然凝滞，在顾卿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苏御开口了。
“你是不是有一个系统？”
他的声音轻缓低沉，带着别样的磁性，撩得人心痒痒。
但是顾卿听到这句话时，如坠冰窖，看着苏御的目光陡然凌厉。
“看来……是的。”苏御静静地看着她，“顾叔叔是个了不起的人。”
顾卿脑海中好像有一条线，渐渐明晰，她认真地看着苏御，之前她一直觉得玄幻的东西，苏御接下来似乎会给她答案了。
“看来，他成功研制出了绑定灵魂的系统。”苏御轻笑，看着顾卿的表情却有一丝心疼，“可是系统来的太晚了。”
顾卿大脑空白了很久，一团浆糊的脑海艰难地理解着苏御这番话的含义。
“你之前不是问我，是不是装的吗？”苏御依然温柔地看着她，“我不是装的，我是真的变成了那样。”
“因为我体内也有一个系统，它的主要作用是让我待在你身边。”
苏御慢条斯理的说着，顾卿却瞪大了眸子。
“你刚重生，我就知道。不过那时候我的确刚遇到苏家叛乱，他们联合了境外组织，想要杀了我。”
“是系统带我找到了你，并且为了让我能留在你身边，系统弱化了我所有能力。”
“但是，其实只有和你相处时，我的智商才会停留在三四岁，刚开始时也确实什么常识都没有，只有你不在的时候，我能恢复正常，并且恢复所有记忆。”
“包括后面的失忆，都是为了能够留在你身边，因为如果我是正常人，哪怕是重伤，也没办法在你身边停留那么久。”
顾卿艰涩开口，“为了留在我身边，系统……对你做了什么？”
那样完全无法自保的模样，甚至会引来嘲笑和歧视的模样，居然只是为了待在她身边？
顾卿抿了抿唇，苏御说的固然是对的，若是苏御是正常人，即便他重伤时自己伸出援助之手也不会容许他就在自己家里。
即使是系统任务，也不可能。
可是他的代价太大了，而且那个时候还有人在追杀他，歧视和懵懂都是轻的，万一他遇上杀他的人，那个样子根本不可能自保！
“没什么，不过是改变了我的身体素质，对我的大脑做一些干扰，系统对这些很有把握。”苏御轻笑，“现在看来，这招效果也不错。”
看着苏御轻松的模样，顾卿哑然。
那么艰难的生活那么久，只是为了让她对他放松警惕，从而接受他吗？
“卿卿对于所有感情都很漠然，所以只能从这方面入手了。”苏御眸子闪烁，里面盛着星光。
“是系统让你知道我的一切？”顾卿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苏御笑了笑，“是啊，系统能够干预我的大脑，即使是我昏睡的时候，它也会告诉我你的一切，所以你前世的所有，我都知道。”
他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慢，顾卿听着，居然有一丝心疼。
苏御垂下眸子，掩下所有的失落和痛苦，顾卿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这是怎么了？”顾卿不由得放低了声调，如苏御还是小孩子心性时那样，伸手抚上他的脸。
苏御苦笑，看着顾卿的目光满是自责和愧疚，“我说过，我并不想在那段时间沉睡的，因为看着你自己一个人在娱乐圈里往上爬，真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