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死拼活一辈子，无所不用其极地残害生灵，利用人类或者动物精血配合特殊药物提升内力，才掩盖住自己原本并不多么高明的天资，顺利突破入圣级。
这种成就不说前无古人，但至少，放眼整个武林，正邪两道都没多少人能压制他。
除非那些武林圣地的族长、宗主或者少数太上长老，才有可能是入圣级。
眼前这人绝对不是因为实力高深而掩盖原来的容貌，他是实实在在的年轻人，年龄不超过三十岁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某种特质，以及眼睛里那一抹清澈，都是不可伪装的。
二十多岁的入圣级？
放眼天下，数千年来，有人达到过吗？
或许曾经真的有，但自从仙秦结束，迄今为止，天地间灵气稀薄，习武突破难上加难，正道高手的数量日益减少，邪道凭借各种狠辣手段倒也能勉强维持，也是步履维艰。
“你……到底是个什么妖孽？！”
刚突破入圣级的麻衣老者有些忐忑，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宁寒哂然一笑。
“境界是否稳固？”
麻衣老者：“……”
“你不要欺人太甚！”
啪！
宁寒上前，一巴掌甩过去，冷漠地问道：“就欺负你怎么了？”
噗！
“有种等老夫十年，待老夫境界稳固，杀你个片甲不留。”
麻衣老者不傻。
从宁寒爆发气势开始，他就知道不能力敌，必须想办法脱身，等到邪神使者驾临，再杀宁寒报仇。
当务之急，是拖延时间。
年轻气盛，或许是他能从宁寒身上找到的唯一破绽，激将法，逼宁寒放过他。
“十年，你敢吗？”
啪——
一巴掌打歪他下巴，宁寒这才悠悠开口。
“你这么废物，不如早点死，免得浪费粮食。”
“混蛋！”麻衣老者目眦尽裂，吐着血咆哮道，“你不是要等老夫境界稳固再动手？现在乘人之危，胜之不武，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正义联盟怎么有你这种出尔反尔……”
“抱歉，我不是正义联盟成员。”
啪！
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得麻衣老者耳朵嗡嗡响。
啪啪啪！
接连的巴掌声响起，师星渊都惊呆了。
掏出几颗疗伤药塞进嘴里，却忘记炼化，忘记疗伤，目不转睛看着宁寒与麻衣老者。
这？
这、这这……
师星渊下巴直打颤，刚塞进嘴里的丹药都掉出来好几颗，他却恍若未觉。
“入圣级？你居然是入圣级？”
师星渊知道宁寒很强，强大到令他头皮发麻，但他一直都以为宁寒是超凡级小圆满，顶多大圆满。
年轻人，哪怕再天骄，再妖孽，也得有个限度。
入圣……那是师星渊从未想过的。
可偏偏，宁寒就是。
难怪他能轻而易举解决掉怨气之毒，这种年纪的入圣级，肯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手段，对付一个刚突破的入圣初期，简直不要太容易。
毕竟，自古以来，天骄都是有越级战斗能力的。
哪怕等级越高，越级挑战越困难。
那些盖世天骄，也能做到同阶无敌，甚至和高等级过上几招。
就连药神谷谷主也是三年前才突破到入圣级，要知道的是，谷主已经二百岁高龄，宁寒才多大？
年轻，就意味着拥有无限可能。
这时，麻衣老者脸都变形，发出痛苦的呜咽。
“别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是邪道日使者，我是入圣级，我能给你当牛做马……”
扑通！
麻衣老者跪在地上，没有了最初的颐指气使，所有入圣级的骄傲荡然无存，心里只剩下一个渴望：活命。
“你倒是说说，邪道等级制度如何划分？”
宁寒一脸冷漠，看不出是喜是悲。
见他没继续动手，麻衣老者暗暗松了一口气，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就是宁寒现在让他跪着叫爸爸，他也会毫不犹豫。
更别说只是透露一些关于邪道的并不核心的秘密。
“邪神之下，有神使，神使之下，有日月星三级使者，血衣使者以及普通部众根本算不上核心成员，都是我们这些日月星三级使者招揽的，当炮灰的人。”
“神使什么实力？”
宁寒已经知道日月星三个等级的使者，却不知道上面并非最终领导。
邪道能大规模进攻，果然是早有预谋。
“入圣。”麻衣老者用力点头，深吸气，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的说法更具说服力，“三年前我见过神使，当时我还是超凡大圆满，准确说应该算是半步入圣，在神使面前只觉得自己十分渺小，就像是面对一尊神，一座高不可攀只能仰望的山。”
神使在入圣级，并且不是入圣初期。
具体什么等级，麻衣老者就不清楚了。
“都是神使逼我干的，只要你放我一马，我愿意离开邪道，给你当牛做马，我这入圣级好歹也是有点用。”麻衣老者苦苦央求。
他只见过一名神使，关于邪道究竟有多少位神使，他并不知情。
邪神，他从未见过。
“我不想死……”
宁寒掏出一粒药丸，雪白雪白的，晶莹剔透，隐约可见其内仿佛有一抹淡淡的绿光闪烁。
屈指一弹，给了麻衣老者。
“吃了它。”
“啊？这？是什么毒药？”
“剧毒，半个月内必须服一次解药的剧毒，否则入圣级也会穿肠烂肚，化成一滩脓血。”
麻衣老者闻言，手一抖，药直接掉地上。
宁寒冷冷看着他。
“想活命，就吃了它。”
“我，我……”
“放心，你暂时不用死，你可以回到邪道阵营，继续做你的日使者，往外传递消息。”宁寒话锋一转，“但是——”
不需要说更多，只需要一个眼神，麻衣老者瑟瑟发抖。
蹲下去，捡起沾满尘土的药丸，毫不犹豫吃了下去。
吃，尚有一线生机。
不吃，只有死路一条。
“解药呢？”
“你走吧，半个月后，找我拿解药。”宁寒冷森森看一眼麻衣老者，“以你们的眼线，想知道我行踪，应该并不困难吧？”
“……”麻衣老者无语，但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反驳，就会被当场格杀，只能点点头，“半个月后，我会带着情报去找你。”
说罢。
离去。
师星渊不可思议地望着宁寒：“就这么放他走？邪道不是没有炼丹高手，万一别人给他解毒……”
这可是放虎归山啊。
一个入圣级所能带来的破坏力，简直不可估量，更遑论这位丧心病狂到残害无数生灵来提升实力，连自己徒弟都不放过。
宁寒淡淡地看过去。
“你觉得，他能活多久？”
？？？
师星渊一愣，旋即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没错。”
从一开始，宁寒就没打算让对方活着，传递情报？无法验证真伪的情报很可能给正义联盟带来巨大损失，而作为堂主的陆紫海势必受到牵连。
宁寒可不会把自己人的命，赌在一个为了活命啥都不顾的恶人手上。
简单来说。
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