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夜的眼神从自己胸前的纤纤玉手移过，最终落在了对方清澈透明的眼眸中，两人对视良久，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良久，易怜秋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氛围，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默，低声道：“三皇子殿下，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说，我想要你，你愿意吗？”楚明夜脸上不带任何笑容，似乎是认真的。
易怜秋闻言慌乱地移开了眼神，忙道：“您，您说笑了。”
“我是不是说笑，我很清楚。”
低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易怜秋突然想到，夏天果然还是很热的，即使已经是深夜了。不然为什么自己的后背会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呢？
“您醉了，需要好好休息，放怜秋下去吧。”易怜秋松开了对方的衣领，因为用力已经有些褶皱。
楚明夜没有在意对方的小动作，只是紧了紧自己的双手，让自己更加靠近对方的面庞。
看着对方因为羞涩有些泛红的白嫩脸颊，不断轻轻扇动的睫羽仿佛挠动着自己的心脏，楚明夜只觉得空气似乎稀薄了起来，呼吸有些艰难。
“我没有醉，你很清楚。做我的妃子，易怜秋，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没有人任何人敢欺负你。”
命令式的语气中仿佛有着请求之意，易怜秋觉得身下的双臂的存在感过于强烈，忍不住放低了声音道：“不知道三皇子所说的，做您的妃子，到底是正妻还是后院儿用来取乐的小玩意儿？”
易怜秋感受到身下的双臂有一瞬间的僵硬，闭了闭眼，心道果然。
楚明夜俊眉微蹙，似乎有些纠结：“你想，做我的正妻？”
“是臣女逾越了，臣女又有何资格成为殿下的正妻。”易怜秋冷了脸，眼神定定地盯着某一处，“臣女痴傻多年，名声有碍，向来是连殿下的妾室都难以担当。”
“还请三皇子放过臣女吧。”
这世间是否真的能够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爱情？即使是一夫一妻制、法律健全的现代社会都有那种背信弃义之人，跟别说这等级森严，女子附属的时代了。
或许，自己的爱情永远也只能够停留在幻想之中了吧……
易怜秋口中喃喃不断，楚明夜即使凑近都没有听清楚，见对方神情哀伤，觉得对方大概是见了风，有了几分醉意罢。
“你……你想做什么？”
“我？”易怜秋看着天边浑圆的月亮，想着嫦娥奔月的传说，“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或许是易怜秋的表情过于认真，月光下显得不可亵渎，楚明夜听着对方缓缓说出的词语陷入了沉思。
易怜秋，果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可是，即使是生在帝王之家，还是有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就像自己的母妃一般，或许自己的母妃也曾经期许过这样的生活，只是后宫的残酷践踏了那样美好的愿望，磨碎了一个女人心底最美的期盼。
易怜秋身上或许真的有某种魔力吧，否则为什么自己竟然不忍心打破对方的期许呢？
楚明夜用一只手解开了自己腰间的白玉，另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揽在了易怜秋的腰间。
“既然你无此意愿，本殿下也不愿做那强迫之事，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的‘一双人’。”说着，将玉佩塞到了易怜秋手中。
之后径直将易怜秋带起，从树冠缓缓往下飘落。
“你的小丫鬟大概已经等你很久了，非常期待我们下次的相见。”楚明夜待易怜秋站定后便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到。
易怜秋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这样就脚踏实地了？
感受到手中的温润，易怜秋连忙提起裙摆追上对方脚步，直到拽住了对方的衣角，方才放下心来，道：“三皇子殿下，怜秋有一事相求。”
楚明夜低了头，看着对方微微喘气的样子，神色之中哪儿有求人的样子。
罢了……
“说。”楚明夜强迫自己移开了眼，看向前方空荡荡的宫道。
“谢三皇子殿下，”听见楚明夜没有直接拒绝自己，易怜秋心下稍微放松，“怜秋因为痴傻痊愈，对医术有了兴趣，因此才女扮男装盘下了那间医馆，还希望三皇子殿下能够不要将此事传与他人听。”
“这事好说，我会为你守口如瓶的。”
听见楚明夜明确的答案，易怜秋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趁楚明夜没注意，将手中玉佩塞回了对方手中，易怜秋转身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大声说：“多谢三皇子殿下！不过无功不受禄，这玉佩太贵重了我就不收了，咱们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楚明夜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玉佩，转过身时，对方的身影已经到了拐角，倏尔消失不见。
空气中仿佛还能够听见对方留下的声音，是那样的活泼。
楚明夜看着易怜秋消失的地方，站立良久，那条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突然，楚明夜摆了摆手，空气中传来一阵几不可见的波动，紧接着楚明夜身边便半跪着两个一身黑衣的人。
“十一、十二，记住了，今后易怜秋就是你们保护的对象，务必要在暗中护得对方周全。要是易怜秋出了什么事儿，我就唯你们是问！”楚明夜温柔地摩挲着手中玉佩，试图感受某个不同的气息。
“是！”两人齐声回答，紧接着便消失不见。
月光下，楚明夜的神情显得格外温柔。
……
易怜秋循着自己的记忆回到了自己差点摔倒的地方，含翠正在原地打转。
易怜秋走过去拍了拍对方肩膀，含翠似乎下了一大跳。见到是自家小姐，这才捂住了嘴巴，眼里是慢慢的激动。
“小姐小姐！还好你回来了！女婢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吓得奴婢还以为是遇上鬼了呢！”
说到后面，含翠还心虚地看了看几乎是一片漆黑的周围。
“好了，无事发生。只是宫中一位旧相识见到了，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