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进达人称大唐第一丑将，这可还真不是说的。一张脸长得黑不说，而且他还是个满脸毛。
如果在半夜里遇到这样一个人，绝对能把人吓个半死。
不过人就是这样，有的人长得漂亮却是蛇蝎心肠，而有的人长得虽然丑陋，但是心地却异常善良。
在长安那些穷苦老百姓看来，这个长相丑陋的将军才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和贵人。
于是牛家的大门上经常快有人放一两个鸡蛋或者几根蔬菜。
李世民似乎也有点以貌取人的倾向，对牛进达似乎也并不感冒。
牛离的情况很不好，摔断的是左腿，还好没有截肢。于是只能驾着双拐行走，不过他人还是比较乐观的。
也许是接受了现实的缘故吧。
对于黄伯玉带来的棉被，牛进达似乎很喜欢。现在长安的那些权贵家里边，基本上都有一条棉被。要说老牛不羡慕，那是假的，只是他可没有钱去买那些棉被。有那钱还不如买成粮食，不知道会救得长安城里多少条人命。
大概在长安的这些将军里边，老牛是最穷的了。和他一样穷的还有一个李大亮，不过李大亮之所以穷，主要是因为接近了那些亲戚。
这同样是个老实人。
“听说你小子挺有本事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把陛下赏赐给你的土地，不种粮食，到现在还荒着呢？小心把你饿死。”
老牛对于撂荒现象是深恶痛绝，尤其是对于黄伯玉将好端端的土地不种小麦的做法极不理解。
“敢问牛叔叔，一亩地种小麦产量有多少？”
老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大概也就是200多斤吧。”
没错，大唐的小麦一般亩产量就是200多斤，很少有超过300斤的。
“可是如果我把那些土地都种成芋头呢？”
“啊，你要种芋头，芋头产量倒是高，一亩地可以产七八担吧？可是那东西能当粮食吃吗？那只能当菜吃吧？”
黄伯玉笑道，“这到未必，芋头宜粮宜菜。对于挨饿的人来说，他们没有选择吃什么的余地，他们只是渴望能够吃到更多的食物，填饱肚子不要被饿死。您说我是种成小麦能够救更多的人呢？还是种成芋头能够救更多人的命呢？”
老牛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当然他也希望那些挨饿的人能够吃饱，但是却从来没想过他们吃什么的问题，他自己吃小麦自然而然的也就想到了种小麦。
当然，这并不是牛进达的过错，而是这个社会的整体思维。毕竟芋头这东西，大家更多的是把它当做一种菜肴，而很少当做主粮。
对于牛进达来说，他也是受了思维定势的影响。从来没想过，可以把芋头当做主粮。其实仔细想想，对于挨饿的人来说，对于食品的质量没选择，能够吃饱肚子，活下去才是最大的愿望。
“嗯，仔细想想你小子还说得对，明年了叫那些农户都种芋头，如果谁种小麦，就给我把四成的租子交上来。”
老牛一旦思想上转过弯了，立马就做出了新的决定。
然后他又回过头看了看黄伯玉，“都说你小子聪明能干，没想到还真的如此。我怎么没想到这点？不行，明天我要给陛下上个奏折，最好明年全长安都种芋头，那得养活多少人啊！”
这倒是把黄伯玉雷得不轻，让全长安都种芋头，这是什么神思维呀？难不成让李世民和长安的那些权贵们每天都吃芋头？估计要不了三天李世民就该吃的吐了。
虽然也曾经做过土匪，但是好歹也是读书人家庭出身，怎么考虑问题就这么简单了？其实不是其他原因，只是这个人在粮食问题上很容易失了方寸。
牛进达似乎已经开始畅想满长安都是吃不动的芋头的情景了。
“听说那个吐蕃人又去你家了？”
“嘿嘿，侄儿前段时间不小心坏了那吐蕃人的好事，所以他这是花钱买平安来了吧？”
牛进达骂道，“哼，吐蕃人本来就没安好心，我就不信那些人不清楚吐蕃人要大唐的书籍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们就装作什么都不懂，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是你小子有骨气，愣是把吐蕃人的阴谋该戳穿了。”
黄伯玉赶紧表示了谦虚，“其实陛下对这些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是等着有个人来说破。结果，小侄不知天高地厚就把这事说出来了。不过他送来的礼我是收了，至于这办事嘛很难说，到时候该说的还要说。反正他也拿我没办法。”
“对，不管怎么样，我大唐的书籍不能随便送给外邦，那不是成了资敌了吗？”
“是的，现在的吐蕃人野蛮彪悍，的确是大唐的强敌，所以让他们念一下佛经，说不定受佛祖的感召，他们就从此以后不会再骚扰中原了。”
“狗改不了吃屎，现在的这些吐蕃贵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来骚扰我大唐边疆呢。”
“哼，我大唐怕谁！”
“你小子现在一生的本事，赶紧想办法帮一下你牛离兄弟。”
“这个叔叔不用担心，我们倒是记着呢。再过一两个月，我们就打算派船队去南洋了，要不就算牛离兄弟一份？”
“不行，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那不是白拿钱吗？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叔叔要不这样，过两天我就要去一趟青冥世界，要不然我把牛离兄弟带到青冥世界学习去，你看怎么样？”
“你打算让他学什么？”
这还真的是个难题，长孙冲学会了造纸术，秦怀玉学会了制造水泥，但是牛离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是个残疾人，是没办法去学习那些工程类的东西。
其实最适合牛离的工作当然是坐办公室了，“要不让他学算术？”
“学算术，那太难了吧？再说学会了算术能干什么？难道给人家去当掌柜的？当账房先生？”
“叔叔，牛离要是学会了算术，的确是可以当一个账房先生，但这也要看情况，如果是给陛下当账房先生呢？”
牛进达一张丑脸一瞪，“哼，说得轻松，国子监多少算学高手，哪还能轮到他？”
黄伯玉带着一丝轻蔑的神情，“国子监的高手有多高？我曾经给了刘信刘大人两道题，听说到现在还有一道没做出来呢。”
牛进达这才想起一个传言，就说国子监的算学高手刘信不服气黄伯玉，被黄伯玉出了两道算学题，其中一道刘信算了整整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算出来。另一道据说到现在还没有头绪。
“真有这事？”
“当然是真的，陛下当时也在场。”
“那你说牛离要学到刘信那个水平需要几年？”
“一年多吧？反正他是只学算术，又不学别的。”
“那行，你走的时候把他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