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家里还挺热闹的。”
林牧鸽起床后揉了揉眼。
然后和身前的空气打了个招呼。
他昨天特地攥着那个能让人看到诡异的玉睡了一晚上。
再加上他们家的生物多样性本就很高的原因，所以接下来的两三天他都可以看到周围那些本来正常人类看不到的诡异了。
“鸽鸽鸽鸽！起床给我充电了！快快快！”
“来了来了……”
林牧鸽叹了口气给提督连上了充电器。
“鸽鸽，如果俺是一个红眼白毛身体娇柔易推倒的美少女，是不是就不是这种态度了？”
“……你想多了……”
“对了，我已经把我查到的那个炼钢厂的所有资料给你发过去了。”
“可以可以，辛苦了辛苦了。”
林牧鸽看了眼手机。
他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加的提督的联系方式……
“跟大师说一声。”
刷完牙洗完脸后，林牧鸽躺在泳池旁边的摇椅上伸了个懒腰。
“喂大师，你看我昨天直播了吗？”
“看了，我先把那个小姑娘和炼钢厂的资料给你发过去，然后你去的时候和那个精神病院主任说你是诡管局的，就可以把小姑娘接走了。”
“行，我先看看资料。”
林牧鸽挂断电话后打开了大师给他的压缩文件。
“叶星澜，十七岁，女，上周刚被评定为重度精神病患者……”
在里面除了对叶星澜基本信息的详细介绍外，还有几个评估她精神状态的视频。
林牧鸽按照时间顺序先点开了第一个。
“嘶……”
视频的一开始，叶星澜就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地看了眼摄像头。
林牧鸽皱着眉截了张图。
叶星澜的左眼瞳孔仔细看是那种藏蓝色的，像是冬季雪后的夜空。
右眼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最里层呈现出一圈儿红色的光晕。
在一次评估的视频里，叶星澜在回答每个问题之前，眼神都会向前面评估人员的身后看一眼。
评估人员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几次回头都没看到其他人，只能感到阵阵阴气钻入后脖颈。
“这个诡异想干什么……”
林牧鸽坐起身又重新仔细看了一遍这个视频。
从叶星澜瞳孔的颜色看，她是先天就可以看到诡异的。
这与其说是一个天赋，不如说是一种诅咒。
天生就能看到诡异会导致叶星澜分不清人和鬼。
在年兽村这种村子里成长，再结合她在评估里的各种肢体语言，林牧鸽觉得她的身边，应该有一个类似于导师之类的诡异陪伴她一起成长。
一般这种诡异都挺善良的，可以帮着叶星澜分辨人和鬼，甚至赶走其它诡异。
但是从评估的视频里看，评估人员问的每个问题，叶星澜都会先和那只诡异确定一下再回答。
而她的答案……
林牧鸽从上帝视角看，都在让她更接近所谓的精神病患者。
也就是说是那个诡异通过引导一步步的让叶星澜成功被评上中度精神病然后住进精神病院……
“嘶……”
林牧鸽又点开了另一个视频。
是叶星澜在我病房中自言自语的监控视频。
画面非常的清晰，但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特地干扰一样，完全听不清。
但可以看得出来，叶星澜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她缩在墙角疯狂地摇着头，揪着自己的头发。
“嘭！”
“嚯！好家伙！”
最后她宣泄情绪般地猛锤了一下墙。
鲜血瞬间流出的同时整个墙面也咔咔咔地龟裂开来。
随后摄像头中就只剩下了一片片灰色的雪花。
“牛逼。”
林牧鸽倒回去又看了一遍。
爆发出那种力量的肯定不是叶星澜，而是她周围的诡异们。
诡异也是能感受到人类情绪的。
有的恐惧是快乐的恐惧，有的恐惧是暴躁的恐惧，有的恐惧是痛苦的恐惧。
叶星澜刚才散发出来的明显就是那种暴躁加痛苦的恐惧，这喂饱了它周围诡异的同时也让那些诡异暴躁了起来。
所以才会出现刚才那一幕。
“我今天下午就过去一趟吧……”
林牧鸽又看了几个评估视频。
叶星澜在诡异的引导下，在评估中不断地回答错问题，让她所谓的精神病症状越来越明显。
但最主要的是，叶星澜似乎逐渐掌握了如何用自己的恐惧去控制周围的诡异。
甚至还能短暂地飞行……
外行人看起来就像是她有了异能一样……
万一控制不好，对叶星澜的反噬绝对是致命的……
林牧鸽越想越觉得情况紧急，直接定了波高铁票。
“前辈，你又要出去嘛？”
看到收拾东西的林牧鸽，于欣柠撅着小嘴问到。
马上就要过年了，林牧鸽还说年前带她去正常人类逛的大商场买年货呢。
“嗯，年前估计最后再出去一次了。”
林牧鸽又用大飞蛛的蛛丝做了几个蛛丝眼镜，以防万一。
“走不兄弟，三斤开心的恐惧，带我飞到高铁站，就十多公里。”
他站在家门口看着周围的空气说到。
“行，四斤也行，我赶时间。”
“没事儿，你不会我会，你就负责让我飞起来就行。”
“不用太高，这……五十米左右就行，这里去高铁站直接走外环。”
“不用那么多，三四个兄弟就够了。”
他连忙摆了摆手。
“……前辈是不是累傻了……”
于欣柠看着自言自语的林牧鸽很是心疼地叹了口气。
但下一秒，她脸上的表情一僵。
林牧鸽竟然就在家门口原地起飞。
唰的一下就没了踪影。
“前辈……”
“前辈飞走了……”
于欣柠揉了揉眼，瞳孔震动。
“许经理早上好，我先走了。”
“早……”
溜着蜈蚣的许天琦喉结微微滚动，嘴微微张开。
“人类进化……已经这么明目张胆地排挤我了吗……”
他看了看空中飞走的林牧鸽，又看了看只能用两只脚走路的自己，脑中一阵恍惚。
人类……
原来是可以飞的吗……
“呼，爽。”
空中极速飞行的林牧鸽眯着眼屏住呼吸全力冲刺着。
他买的是半个小时后的高铁。
他要去的地方虽说是个县城，但还是太偏僻了，今天就着一辆高铁，错过就得明天了。
“偶尔飞一下还挺不错的。”
林牧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落了下去，然后靠在一旁的树上缓了几口气。
“好了，谢谢啊！”
他冲一旁的诡异抱了抱拳。
在天上飞看起来轻松，但运动量巨大，对人肺活量的要求极高，对诡异的要求也不低，而且非常的危险。
所以在未来一般都有城市禁飞令，大家的主要出行方式还是蜘蛛巴士和章鱼哥船。
没有禁飞令的乡村也需要考个体飞行牌照，一共四个科目。
“正好。”
林牧鸽一路小跑刷着身份证，终于在高铁发车前一分钟坐在了座位上。
因为目的地太过偏僻的原因，所以整节车厢发车之后只有林牧鸽一个人。
但在林牧鸽的眼中，这节车厢可真是热闹极了。
“给大家也看看。”
他拿出摄像机打开了直播。
“兄弟们，我现在高铁上，这次直播非常突然，时间不会太长。”
“主要就是想让大家在美好的一天刚开始的时候就能看到可爱的诡异们，为这一天开个好头。”
林牧鸽从书包里掏出了那枚玉放在了摄像头上。
“……？？！”
“《开一个好头》”
“开播好突然……”
“幸运的是鸽鸽开播了，不幸的是我不小心看到了【狗头】”
“这么多全是诡异？？？”
“卧槽，这是诡异啊！我都没反应过来！”
“整个车厢就鸽鸽一个人！”
摄像头透过这块温润的玉，让原本空无一人的车厢瞬间变了个样。
每个座位上，都做着男女老少奇形怪状的诡异们。
而它们现在还根本不知道林牧鸽能看到它们……
“真是人满为患啊……”
林牧鸽感叹到。
“我给大家采访一下，随机问诡异们几个问题咋样？”
他把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身上。
“高铁上舒服吗？”
林牧鸽蹲下身问到。
“……啊？”
欣赏着车窗外景色的小男孩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根本没想到林牧鸽竟然能看到他……
“啧，这么紧张干啥，我又不能吃了你。”
“那你缓一会儿，等会儿再来采访你，我特别喜欢你这么大的小孩儿。”
林牧鸽对眼前面色惊恐的小男孩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我又不能吃了你》”
“《一会儿再来吃你》【狗头】”
“活因：死”
“《人满为患》”
“鸽鸽求求你做个人吧……”
尽管现在才上午十点，林牧鸽这次直播也纯粹是心血来潮没有任何预告，但直播间的人数还是轻松突破了一百万。
借着林牧鸽手里的玉，大家也可算是能亲眼目睹那些他们正常情况下看不见的诡异了……
“卧槽，他能看到我们？”
“这个人类……”
“！我认识他！他是林牧鸽！卧槽！”
“对！就是他！我四舅家邻居的小姨子就是被他吓得在天上飘了一个月！”
“完了完了，这成死亡列车了！”
“这小子跟他妈开挂了似的！”
“列车员！快停车！不是说好了高铁上没危险的吗！”
周围的诡异们也逐渐反应了过来。
更是有人直接大喊出了林牧鸽的名字。
一瞬间，整个车厢都乱做了一团。
林牧鸽啊……
这个名字在他们诡异中可谓是口口相传的恐怖存在。
据懂行的老哥说，这个人类一顿吃六个鬼不在话下。
各种诡异都想不到的东西他都是信手拈来。
传说中这个林牧鸽还是美食家，音乐家，政治家，思想家，哲学家，总之就是恐怖得恨啊！
就这一个人的名字，这段时间把整个诡异界弄得人心惶惶的。
这一车的诡异也是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他啊……
“大家淡定！淡定！”
“都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别别别，别弄得我像是个大明星似的……”
林牧鸽老脸一红。
这些诡异明显就是太过喜欢他，崇拜他，所以才会这么慌乱啊……
“兄弟们，没想到我在诡异界竟然也有我些许名号。”
“唉，可惜我今天没带笔，要不然今天非要给我这些小僵尸粉们一人一个签名，相逢就是缘嘛！”
林牧鸽一遍组织着纪律一边说着。
这么疯狂的情况，他还只是在某些大明星的演唱会上看到过，就一堆人围上来要签名的样子。
“唉，没想到我在阴间咖位这么大啊，还挺让人不好意思的……”
林牧鸽挠了挠头羞赧一笑。
“……鸽鸽是不是有点儿想多了……”
“我怎么感觉这些诡异就是单纯的怕鸽鸽……”
“好家伙，以后别挂钟馗挂鸽鸽吧，我看这些鬼见到传说中的钟馗都不一定有这么怕……”
“诡异：幸亏这小子今天没带笔”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些许名号》”
“天下谁人不识鸽【狗头】”
一排排弹幕闪过。
透过玉的缝隙大家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些诡异们一张张脸上绝望，痛苦，无奈交杂的表情。
而在林牧鸽的强势组织下，它们也是敢怒不敢言的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让人很是心疼啊……
“这样吧，既然大家都认识我，我就问问我在大家眼中是个什么形象吧。”
林牧鸽眼前一亮，还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
“来老哥，大胆说，你们诡异是咋看我的？”
一只倒了血霉的诡异一不小心和林牧鸽对视了一秒钟。
就这一秒钟，就给它找来了这么一个回答问题的机会。
“你……您！您……呃……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前面的诡异大哥声音颤抖的说到。
“嗐，哪有……”
林牧鸽揉了揉鼻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位大哥还是比较客观的，非常好。”
他对着摄像头竖起了大拇指。
“《客观》”
“《鬼话》”
“但说实话，鸽鸽确实帅”
“鸽鸽做人的样子确实还是挺帅的【狗头】”
“《您》”
直播间里的大家活这一辈子那里见过这种采访鬼的节目？
更何况这节目效果直接拉满。
直播间的人数瞬间突破了三百万。
“大家都还是很羞涩的，但兄弟们，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这个人大家都了解，做人非常低调，但是在这里我也不得不自夸一下了。”
“我之前也没想到我在诡异中的风评竟然这么高，所以我目前出现在这节车厢中，对诡异们来说就像是见到了偶像一样，所以，它们才这么紧张。”
林牧鸽对刚进入直播间还没太搞清楚状况的人解释到。
一旁正襟危坐的诡异们各个面色痛苦，敢怒不敢言啊……
它们算是看出来了。
林牧鸽这个人类最可怕的地上不是什么给小僵剪指甲，什么骗木乃伊裹尸布，什么用小僵演奏乐器，是他妈的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啊……
他自己难道……
难道不知道他有多吓鬼吗？
难道不知道他有多强吗？
难道不知道现在小鬼熬夜老鬼都跟它们说“再不睡觉林牧鸽就来科普你了”吗？？
他竟然还把自己当成普通人？
告诉我什么叫普通人。
什么tmd叫tmd普通人！
你就这么没点儿自知之明吗？
“老哥，我看你面色这么痛苦，是不是想上厕所了？”
林牧鸽善解人意的问到。
“哈哈哈。”
一旁的诡异老哥惨笑了三声摇了摇头。
不敢上，不敢上啊！
“老哥，在你眼里，我是个啥样的人啊？”
“或者你给我提点意见，我就喜欢别人提意见。”
林牧鸽好不见外的坐在他身旁，把收音设备递给了他。
在这种全是诡异的环境下，林牧鸽从社恐摇身一变化为社交恐怖份子。
看得直播间里的新粉是一愣一愣的。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善变？
“您……太辛苦了，我觉得您应该……休息一下。”
“我们……非常担心您的身体……”
老哥字字斟酌一字一顿的说到。
生怕一不小心说错哪个标点符号林牧鸽直接把他当成乐器当中演奏一番啊……
他可听说了，林牧鸽可是个演鬼不眨眼的狠茬子啊！
“辛苦？展开说说。”
“……展开说说……”
老哥战术吸了口气。
“这都马上大年三十儿了，您……您怎么还不休息啊，我们都非常担心您的健康啊……”
“多谢多谢，我这不为了给大家好好科普吗？而且我休息的话，大家今天不也看不到我了吗？”
“……是啊……”
老哥抿着嘴点了点头。
说得可不就是这事儿吗？
“行，那我以后注意劳逸结合。”
林牧鸽看向了摄像头，“大家也别让自己那么累，多享受享受生活，万一那天就死了呢？”
“鸽鸽的鸡汤总是味道独特【狗头】”
“《担心您的健康》”
“鸽鸽杀疯了！”
“别杀了别杀了，诡异们都快给鸽鸽跪了”
“up不是说自己是社恐吗？”
“对啊，鸽鸽面对人类是社恐，但是面对诡异就是恐怖分子【狗头】”
直播间中的气氛愈发火热起来。
林牧鸽的内心中也充满了欣慰。
“好了兄弟们，我也快到了，等晚上再直播。”
听到广播开始播报，林牧鸽也简单感谢了一波礼物，然后关掉了直播。
“现在的主播都这样吗……”
外面的乘务员眯着眼声音颤抖的说到。
“……可能吧，这个可能还算是比较正常的……”
“唉，挺帅的小哥，能靠脸吃饭偏偏……”
两个乘务员同时叹了口气。
她们在外面站了十分钟了。
从路人视角看，林牧鸽就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是不是的脸色还莫名一红……
“那我先走了！各位……有缘再见！”
列车缓缓停下，在乘务员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林牧鸽对着车厢摆了摆手说到。
“终于走了！”
“太棒了！”
“我们活下来了！”
“我在林牧鸽眼皮底下毫发无损！这事儿我可以吹一辈子了！”
“各位！我们都是大难不死的男孩！”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林牧鸽下车后，整个车厢中的诡异们都仿佛是国足进了世界别一样忘我的欢呼了起来。
甚至有的都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看，他们多开心啊。”
站台上，林牧鸽默默的给车厢里的诡异们录了个视频。
“能带给诡异们快乐，我也是非常欣慰的。”
他直接把视频发到了小破站上，然后打了个去精神病院的车。
“小伙子！你也是神经病？”
刚打开车门和司机对视一眼，林牧鸽就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这司机师傅一看就是那种超级热情的健谈型选手，在林牧鸽心中的世界出租车司机图鉴中虽然只有三颗星的稀有度但恐怖指数却达到了五颗星。
“哈哈哈开个玩笑，小伙子外地的吧？”
“……嗯。”
林牧鸽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出租车里连个鬼都没有，让刚刚还是社牛的他的社恐属性暴露无遗。
“你是专门来做研究的？就是那种什么精神病心理学之类的？”
“……不是。”
“啧，咋不是呢？我一看就是。”
司机师傅透过倒车镜看了眼林牧鸽。
“我都听说了，昨天有个小姑娘好像疯了还是咋了，半夜大喊大叫的，我路过的时候都听到了。”
“而且现在的精神病啊，我真是看不懂了，一个个的都神得很啊，据说有会飞的，据说有能预知未来的，据说还有能召唤地底怪兽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司机师傅每说两句话就会透过倒车镜看林牧鸽一眼。
“……肯定是假的啊……”
林牧鸽嘴角抽搐了一下。
“人家要那么牛还能搁这儿待着……”
“诶小伙子，你你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啊！”
见林牧鸽可算是回答了一句，司机师傅也是毫不手软，直接把广播的声音调小，乘胜追击。
“我还听说啊，这个精神病院是什么秘密机构，就是专门收容那些有特异功能的人，然后各种研究折磨。”
“……您这……小说听多了吧……”
林牧鸽揉了揉眉心。
刚才广播里放的还是什么兵王归来邪魅一笑呢……
“呵，桀桀桀，小伙子，可不要被老夫慈祥的外表给骗了，其实老夫，就是专门捉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小年轻关进去做实验的，桀桀桀。”
司机师傅冷笑又怪笑了一声，用他那带着方言的口音冰冷的说到。
一时间，车中的气氛瞬间诡异了起来。
“……”
“……”
“……”
林牧鸽死死咬着牙，尬得他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
眼前恍惚得甚至连视线都出现了模糊……
司机师傅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老脸一红，颤抖的把广播声音调到了最大。
“……师傅，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为了缓解尴尬，林牧鸽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问到。
“……”
“……”
“……”
问完后，在都市兵王归来的广播剧剧情剧情中，他的喉结缓缓滚动。
透过倒车镜看，司机师傅的额头上竟然冒出了阵阵冷汗。
握了几十年方向盘的手竟然不断的颤抖起来。
小伙子，比尬是吧？我甘拜下风。
论尬的，还得是你们小年轻会玩啊……
司机师傅缓缓抬起手，缓缓竖起了大拇指。
“……抱歉。”
林牧鸽死死的抿起了嘴，紧紧的抓着头发把头顶在了前坐上。
脚尖早就已经死死扣紧了。
一路无言。
“七块钱。”
“好的。”
关上出租车的门之前，林牧鸽和司机师傅的目光在倒车镜上惺惺相惜般的对视了一眼。
看得出来，两人都在谢对方的不杀之恩。
高手过招，点到为止。
站在精神病院的门口，林牧鸽闭上眼仰着脖子深吸了一口气。
“啊啊啊啊啊！”
看到四下无人，连鬼都没有，他蹲下身抱着脑袋无能狂啸着。
太尴尬了！
太尴尬了！！
完了完了，以后一想到这件事儿就睡不着觉了！
无声的狂吼的几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后，林牧鸽才神清气爽的站起身。
然后看到了拿着水杯一脸惊疑的门卫大爷。
“……挂号在……那里。”
大爷呸的一下吐了口茶叶，指着精神病诊断区好心的说到。
“……好，谢谢大爷。”
林牧鸽瞳孔涣散了一下礼貌的说到。
“唉，挺年轻一小伙，可惜看起来病得不轻……”
转身的那一刹那，门卫大爷幽幽的叹息声传来。
“呼……”
“呼……”
“呼……”
进入精神病院，林牧鸽先狂呼了两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挫骨扬灰了一波。
“您好我要见一下叶星澜，404病房，重度精神病患者。”
林牧鸽随便抓住一个护士礼貌的问到。
“然后我是诡管局派过来的。”
看到小护士刚想拒绝，他连忙又补充到。
“哦哦！诡管局的！但是星澜现在正在重新评估，我只能先带你去评估室外面。”
“可以可以，谢谢谢谢。”
林牧鸽皱着眉看了一眼周围。
他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明明感受到了好多诡异的气息，而且这里的温度也明显的低，咋里面一只诡异都没有呢……
“这里就是星澜评估的地方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先生？”
小护士回过头，看到了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林牧鸽。
“……没事儿……”
林牧鸽的喉结微微滚动。
在这一层的走廊里，无数千奇百怪的诡异们像是医院手术室外面等待的家属一样靠在墙上，蹲在地上，飘在空中。
它们不完全是人，或者说完全不是人。
有像是天使那样身后有翅膀的，有虽是人形但浑身上下布满各种尖刺花纹的怪兽。
还有半人高站起来的青蛙，只有一半肋骨的骷髅……
这些奇形怪状的诡异将整个走廊都挤满了……
而它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叶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