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书听到傅唯汝这话一愣，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立即便改口转移了话题。
一直守在一旁看着她们的傅斯景也动了身子，他蹲在傅唯汝身旁，温温柔柔的大哥哥形象，“汝汝，到点了，你先下去吃饭，哥哥跟姐姐在这再聊一会儿好不好？”
“好。”傅唯汝乖乖的点了点头，取下了身上的围裙，临走还对着洛南书笑，“姐姐记得早点下来吃饭呀。”
“好。”
洛南书应声。
傅唯汝从外关上门，声音很低，洛南书的心却是重重颤了颤。
睫毛也颤的厉害。
她侧头看着傅斯景。
傅斯景敛着眸，明显也有些失神的模样，与刚刚在傅唯汝身旁的温柔体贴故作开心的模样截然不同。
此刻的傅斯景，头上就好像有一块很明显的乌云笼罩。
“哥哥……”洛南书嗓音都有些发紧，“这么多年了，还没治好吗？”
苦笑声，傅斯景摇了摇头，低喃，“先天性心脏病，染色体畸变，在先天性心血管缺陷患儿中发生率为5%-8%，怎么……怎么偏偏就被我的妹妹碰上了……”
傅斯景的声音掺杂破碎，听的人心疼。
她从椅子上挪下来，蹲在傅斯景面前，抬起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膝上，安抚的拍拍，“汝汝很乖，很漂亮，她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慢慢会好的。”
傅斯景不知道从多少人口中听过这种宽慰的话，他早已经失望透顶了，他知道，这不可能了……他妹妹治不好了，还能靠着药物这样维持生命就已经是极限了。
但洛南书这样说，他缓缓抬眸，望着她，翕动唇，“真的吗……真的能好吗？”
“会好的，我马上给我妈妈打电话问问，哥哥你别担心。”
洛南书第一次看到傅斯景在她眼前红透了眼圈掉下眼泪的样子。
掏出纸巾微蹙秀眉心疼的给他擦着眼泪。
手腕被扼住，下一秒，她被拥入怀，傅斯景把脸埋在她颈窝，“妗妗……抱会……行吗？”
“好。”
洛南书犹豫了几秒，才轻轻将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抚着。
半分钟后，她开始感觉到怀里的男人隐隐身形颤抖，随后，脖颈处感受到液体滑过。
温热的眼泪顺着她的肌肤变为冰凉……
她没再问傅斯景。
她没法想，傅斯景这些年怎么样面对妹妹，面对一个知道她可能随时会离世的妹妹。
他心里该有多大的压力。
这些话问出来让他回答都是残忍。
洛南书爸爸妈妈都是医生，并且在医院地位不低，于是爸爸妈妈真的很忙，经常一台手术接一台手术，或者为了一个艰难的病例，翻遍了国内外几十年同样情况的病人。
爸爸妈妈很少有时间陪着她。
那次在游乐场，是她盼了好久好久才得来的一天。
那会的洛南书还处于初升高的暑假最后时光，时间过去的太久远了。
她都快要记不清那天的具体情况了。
只记得看到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生跪在地上抱着怀里一个女童，眼泪都浸湿了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