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齐盯着风流昔的眼，心里五味杂陈。
“我……”
“我可能会杀人。”
他微低下头，说出的话也是又低又轻，虽说的是可能，但说的话却是陈述句。
“唰——”
秦齐话音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外面的瓢泼大雨击打门窗雕镂的声音，狂风在肆意的呼啸。
床上躺着的少年，指尖突然轻弹了一下。
秦齐捏紧了拳，一张脸泛着白，浑身在轻轻的颤抖，眼圈隐隐透着红。
一分一秒，空气中弥漫着似乎能令秦齐窒息的气息，他不知道主上会怎么看待他。
到这一刻，他发现他真的很怕让这个自己奉为神明的人失望。
“既然如此，过几天让小叶子和你一块儿去，”风流昔笑了一声，凝滞的空气瞬间变得流动鲜活起来，秦齐猛地抬起头，只见眼前的少女不甚在意的笑着，“杀人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让小叶子帮你。”
秦齐愣了。
“我流云楼的人，委屈不得。”
含笑清冷之语，如叮咚泉水，直击心间。
所说的，是不知过了多少岁月，都不会改变的掷地有声的誓言。
流云楼之人，不可欺。
少女勾着唇角，错开他信步踏出了房门。
秦齐在原地呆了好久，任由心中千万种思绪将其淹没，眼眶有几分酸涩，回荡在空气的呼吸声带着隐忍的哽咽。
“别哭了，难看死了。”
少年声音有气无力。
秦齐没有想到叶寒居然醒着，猛地收敛了自己的泣声，睁着一双依稀泛着碎光的眼，携着几缕怒气低头斜了他一眼，“干什么，觉得偷听很有意思？！”
“什么偷听？！”
躺在床上的少年眼睛里面仿佛蕴满了整个天穹的星辰，白皙的脸颊上虽无血色，但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他轻缓了一口气，“我这可是光明正大，什么偷听，对你的救命恩人尊重一些！”
秦齐顿了顿，垂眸看他，微不可查的扬眉，带了点别扭的情绪，“我又没让你救。”
叶寒：“……”
“个没良心的。”叶寒揉了揉胸口，“我这里被某人打的伤……”
“谢谢。”
突然一声道谢极其轻缓，打断了叶寒的哀怨，让他猛地僵住了动作。
叶寒勾笑，放下置于额间的手，“什么，我没听清。”
秦齐咬住唇内的软肉，因怒气没控制住说话的力度，少年特有的音色猛地在这方空间撞击开，“我说，谢谢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听见了，”叶寒惊了一下，白皙修长的手指凑到唇边，嘘了一声，轻轻叹气：“也没必要这么大声，吵得我耳膜疼。”
不过，叶寒很少见到带有如此鲜活情绪的秦齐，莫名觉得很新奇。
“……实在得寸进尺！”
秦齐无语了半天，才道出这四个字，眼前这个人，又是听不见又是吵到了他，实在是吊儿郎当又得寸进尺的过分。
偏是现在他欠着人情，不能揍他。
叶寒嘴角勾着笑，眼睛像是坠满了星辰，嘴唇虽无血色但很好看。
秦齐轻轻浅浅的瞧了他一眼，抬脚离开，“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