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太冷笑：“她没有把我的照片全都销毁，还留了一张？”
“可能，是想给她的孙子，战寒爵一个念想。”叶凝婠专注地看着她。
提到战寒爵的名字，严太太的眼神变了变。
不过很快，又再次冷漠，淡淡地说：“我当初决意离开他，就没想过让他念着我。恨我就行了，何必念着。”
“您对严瑞这么好，我想，无论您做什么，严瑞都会想着您，念着您。虽然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但是我还依然记得她的音容样貌。这一段母子之情，您可以决然抛弃，可是战寒爵却未必有这样的狠心。孩子，总是很难痛恨自己的父母的。”
“你这样说，你见过战寒爵？”严太太立刻问。
叶凝婠点头：“我给战老太太看病，自然见过他。”
“那他……他现在怎么样，过得好吗？”严太太低声问。
叶凝婠诧异地看着她。
战寒爵怎么样，她不是轻而易举就能知道？
又不是生活在外星球，想要知道战寒爵的近况，实在是太简单了。
虽然不能知道具体，但是大概的，应该都能打听到。
严太太低声解释：“我走了后，刻意回避这件事。这些年，从不让人跟我说有关他的事情，所以，不知道他的情况。”
“您这些年一直居住在国外？”叶凝婠猜测。
如果是在国内，可以回避也不可能完全不知。
唯一的解释，就是住在国外，所以才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严太太点头：“我的现任丈夫是马来西亚人，一直住在马来西亚。如果不是因为严瑞的病，我也不会过来。”
“怪不得。”
“他……不好？不应该，战家……并不差，战长文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就算我抛弃他们，他也不会苛待他。”
“他当然不会苛待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应该是这世上最好的父亲。可惜，早死了。”
“什么？死了？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年纪，怎么会……？”
严太太震惊地瞪大眼睛，脸色煞白，满脸的表情写满了不可置信。
叶凝婠看着她，心里暗想，看来她真的不知道战长文已死的事。
既然不知道，那么车祸应该也就跟她没什么关系。
其实，当初冷太太说跟她有关，她心里也是怀疑的。
毕竟冷太太这个人，刚愎自用，出了问题只会怪别人。
战长文的死她没办法接受，迁怒到贺青萍身上也正常。
“他为什么会死？你能告诉我吗？”严太太哽咽。
“您自己上网搜一下吧！十几年前的新闻了，不过还是能够搜得到的。”叶凝婠说。
“十几年？他竟然……已经十几年了？”
严太太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搜战长文的新闻。
赫然看到“车祸去世”四个字。
当看到车祸日期，她的脸色更加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身体摇摇欲坠。
叶凝婠看她表情不对，连忙伸手扶住她。
“您没事吧！”
“没，我没事。”严太太摇头。
下意识地伸出手，抓紧胸口的衣服，紧张地将胸口的衣服攥成一团。
这个日期，不就是……？
“具体原因你知道吗？”严太太又问。
新闻上给出的也只是车祸的死亡事件，和有可能造成的原因。但是，却没有更加具体的实际原因。
比如说，战长文的车技一向不错，为什么会突然翻车？
那么晚了，他又带着十五岁的儿子去哪里？
“您指的是什么？”叶凝婠问。
“我……我是说，那天……那天他想去干什么，为什么那么晚了，会出现在那个地段？”
“您为什么这么问？”叶凝婠敏锐地嗅到不寻常。
严太太表情慌乱地说：“没什么，就是……就是问问。我知道他……眼睛不大好，一般晚上很少开车出去，而且，没有叫司机，他自己开车，太不寻常。”
“听说了，听说是去见您。”叶凝婠说。
“什么？”严太太大惊失色。
叶凝婠问：“所以，那天您真的约了他？”
“我没有，我当然……”
“您那天不在江城？”
“我……我在，是我约了他。”
严太太先是紧皱眉头否认，突然又话锋一转，承认下来。
叶凝婠蹙眉，片刻后叹了口气道：“因为这件事，战家全都很痛恨您。认为是您害死战长文，包括战寒爵。”
严太太泪眼朦胧，拳头握得更紧。
叶凝婠瞥了她一眼，又继续说：“或许是因为，这段经历太过惨痛，让他对女人，对婚姻充满恐惧。可是偏偏，他是战家唯一的独苗苗，战长文死了，他侥幸活下来。战老太太将他当成战家的希望，很早就给他订了一门婚事，希望他能早点结婚生子，为战家开枝散叶。对了，他第一段婚姻是在十八岁的时候。”
“什么？她怎么可以如此，这么早给他安排婚事。十八岁，他还是个孩子。”严太太又惊又怒。
叶凝婠说：“十八岁，有父母的才是孩子。没有父母的战寒爵，是支撑战家的继承人，他早就不是孩子。”
严太太的眼眸中，再次涌出一层薄雾。
叶凝婠继续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天生命不好，第一段婚姻不到一个月，女方就过世了，再之后，他又继续订婚，每一次不到结婚的时候，女方都会出事。一直拖到二十八，都没有真正有过一段正常的婚姻。别人给他取名，叫活阎王。克父克母克妻，天生不祥。”
“胡说，他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好孩子，他很温柔善良，他不是不祥的人。”严太太急切辩解。
叶凝婠道：“这些话，您跟我说是没用的。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不幸，在外人看来，就是他命不好，是他不祥，不然，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抛弃他。对了，前两天他又结了婚一次婚，这一次，新娘直接被警察抓了，在婚礼现场被抓，真是可怜。”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严太太捂着脸放声大哭。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的儿子居然过得这样悲惨。
她一直以为，他一定会幸福的活着。
毕竟她离开的时候，他都已经那么大了。
她以为，就算战长文再婚，他也会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