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老大呵了一声，阴恻恻地盯着他。
老二没有反应过来，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真的，大哥。你尝一尝，非常好吃！”
老二没去过国营大饭店，但这里的生滚粥比大饭店的差不到哪里去。如果硬要说的话，老二觉得比大饭店还要好吃千百倍！
“是吗？”老大的脸色阴沉沉的，但鼻尖上萦绕着浓郁的粥香，一点点地侵蚀他的理智，控制不住地拿起了汤勺子，轻轻地刮了粥面上薄薄的一层，再慢慢地送到口中。
大米入口醇厚，纤滑细腻，而且丝毫没有焦底的气息。南城做生滚粥有个老法子，要想粥不沾底，必须不停地搅拌。老大吃了一口粥后，粥香在口腔中蔓延，肆意在冲击着味蕾，像是回到了儿时，一家人围在饭桌上，尽管是稀粥，但也吃的开心。
老二嘿嘿地笑起来，“大哥，是不是很好吃啊？”
明明是一大碗的生滚粥，眨眼之间，老二碗里的粥就少了一大半。老大瞅了一眼，心想着你这是不怕烫啊。
坐在对面的史坚秉边吃边看他们两眼，心里也很纳闷，吃个粥怎么跟娘儿吧唧一样，磨磨蹭蹭的。
“咳咳，好吃是好吃，但咱们也不能忘了正事。”老大咳了两声手，半垂下眼眸，想着老二应该想起来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能一直在吃啊。
可是，老二完全想不起来了，只想着趁热喝粥，再吃两口爽口的开胃小菜。
瞧着他那股怂样，气得老大脑门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着，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老二！”
“！！！”老二一个激动，浑身哆嗦了一下，快速咀嚼了两下，咽下了口中的瘦肉猪肝，迅速想起来他们是来做什么的，“老大，你等一下。”说着，老二低头去摸索着口袋。
“于队，你也来了啊。”
身后忽然传来了棠为民的声音，老二的手顿了一下，期期艾艾地看着老大，“现……现在……要……怎么……怎么办啊？”
棠为民看见派出所的队长于文宣带着几个人过来，热情地上前招呼着，“点些什么？”
“今天的生滚粥的食材很新鲜，要不要来一份？”
于文宣例行公事地扫了一眼店铺，目光停留在两兄弟面前，眸光微微一紧，再一转，重新回到了棠为民身上，“嗯，每人上一碗生滚粥，再来两份小菜。”
“好好好，稍等一下啊。”棠为民乐呵呵地写下单子，他虽然不识字，但棠溪教了方便的记法，不会弄乱的。
“我们家的生滚粥是即点即做的，要等上一会儿时间啊。”
“嗯，没问题。”说着，于文宣带着几个人找了空位置坐下，顺势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招牌，才发现菜单标注着每天的菜品是不一样的。
老大握紧了手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老二，“要是你手脚快一点，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老二默默地往后缩了一下，小声地反驳，“不能怪我啊，这里的粥太好吃了。”
史坚秉一碗生滚粥下肚，肚子里满满当当的，打了一个饱嗝，扫了一眼对面的两兄弟，没在意什么，起身去结账。
可毛若兰怎么好意思收钱，连连拒绝了。
“嫂子，你这样就不对了，开业礼是开业礼，我来吃饭是吃饭，不能混为一谈的！”史坚秉也很坚决，大手放了粥钱，潇潇洒洒地走了，也不管毛若兰是什么表情，走出两步后回头笑着，中气十足，“嫂子，明天记得给我留两个白菜猪肉馅饼啊，还有卤鸡蛋！”
“行行行，肯定给你留着。”毛若兰笑着收下了粥钱，目送史坚秉走远后，再去看店里，开张的第一天，不少人都来凑一下热闹。
尝一尝生滚粥。
一碗生滚粥要一块二，眼下已经卖出了十几碗。
毛若兰算着，这会的营业额差不多可以把今天的进货账给收回来了。
棠为民从后厨出来，瞧了一眼座无虚席的大厅，再过来找她，“老婆，你进去替一下溪溪吧。”都忙活了好一阵子了，棠为民担心棠溪累坏了。
毛若兰光顾着收钱了，差点忘了后厨的人是棠溪，连连擦了一把手，“诶，我都忘了。”
“让溪溪出来收钱，我进去忙活就好了。”
棠为民应了一声，暂时代替毛若兰的活，等棠溪出来再继续忙。
另一边，毛若兰快步进后厨，猝不及防地看到了看火的姑娘是上午来的梁凝雨，心下大惊，“溪溪，快快，你跟同学出去歇会儿，这里我来就行了。”说话间又去拉梁凝雨，“不好意思啊，辛苦你了。”
“阿姨，我不累的。”梁凝雨就在灶台前添把柴，其他都不用做，一点都不累。
还觉得很有意思。
棠溪得空擦了擦汗，“没事，我可以的。”
“那也不行，现在有你在，那等后天呢？”毛若兰一脸不赞同，催促道，“快去洗一把手，你爸还在外面收钱呢。”
棠溪应了一声好，转身到水缸边舀水出来洗了洗，又趁着后面的两人不注意，伸手到水缸里，从里面引了不少灵泉水出来。
瞧着水缸差不多满了，才收手。
“凝雨，我们出去吧。”棠溪换下了围裙，叫了一声梁凝雨。
梁凝雨回头看了看，只有毛若兰一个人，小声地问，“能忙得过来吗？”
“可以的。”棠溪记得毛若兰在村里也是厨师一把手，几十人的宴席也是她一手操劳的。
现在条件好了，而且，她的收尾工作也都差不多了。
不成问题的。
只是……
棠溪活动一下腰肢，“你的糖水，要等一会儿才好。”
“不急不急，先忙完这一段时间再说。”梁凝雨摆了摆手，跟在棠溪后面。
两个小姑娘在收银台前坐着，东一句西一句，不搭边地随意聊着。
棠溪的目光已经三次停留在两兄弟那一桌了，目光紧了紧，打断了梁凝雨的话，“我去处理一点事。”
“？？？”梁凝雨还想开口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就看着她出去，往两兄弟那儿走去了。
棠溪过去先是扫了一眼桌面，碗碟都已经清空了，“两位，还需要些什么？”
老大瞧了一眼，见是一个小姑娘，一点都不怕，嘴里叼着牙签，痞里痞气的，“我家兄弟吃了你家的粥后，肚子不舒服，在这里歇一会儿。”
“怎么，你们还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