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茵迟疑了一瞬，大大方方地笑着问道：“该不会，有人认识照片上的人吧？”
“没错，他们告诉我，照片上的人叫孔璇，是山南村袁仙姑上山采药的时候捡回来当儿媳妇儿的，孔璇嫁给袁仙姑的儿子后，过了几个月，生了个女儿，名叫叶如茵。”
颜钰山深深地看着脸上没什么情绪的叶如茵，“叶小姐，你之前，没说过你妈妈也姓孔啊。”
“我妈妈姓什么，这个问题重要吗？”叶如茵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你们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孔柔的人，我说不认识，我可没有说假话。”|
颜钰山勾着嘴角，眼睛里流露出赞赏的神情来。
他喜欢这孩子这个性格，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她究竟是不是她女儿了。
他握了握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几个小时。他还没有取到这孩子的DNA标本，不能就这么把她吓跑了。
“你该不会，其实见过你妈妈的照片，知道你妈妈长什么样吧？”颜钰山心里带着几分笃定。
这孩子太冷静了，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冷静。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知道她妈妈长什么样，但是，又不想跟他们发生任何牵扯。平心而论，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就在这时，服务员把叶如茵的咖啡端了上来，她垂着眼眸，一边搅拌咖啡，一边说道：“没错，我确实有她的照片。”
猜中了！
颜钰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得冷静一些，才能不让自己表现得失态。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问道：“我能看看她的照片吗？”
他所知道的孔柔，是消失之前的孔柔。
他想要见见消失之后的孔柔，就只有这孩子手中的照片了。
叶如茵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就算我妈妈长得和你在寻找的孔柔几乎一模一样，你又怎么证明她就是孔柔呢？别说你要打开墓地取骸骨验DNA，我不答应。”
颜钰山愣了一下，“你妈妈是土葬的？”
叶如茵一愣，“我还以为你们连这都打听到了。”
颜钰山大感意外，“我只想着来见你，还没来得及打听，不过，我潜意识里面以为她应该是火化的。”
对于颜钰山来说，土葬是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事了。
他忽略了，凤凰山那边很偏远，那边的人，跟城里的人不一样，不是一定要火化的。
“她不是在城里去世的？”他迟疑地问。
叶如茵揉了揉额头，没想到自己居然多嘴说错话了。孔家的人也挺有权势的，这个颜钰山也看上去不太好惹的样子，要是他们坚持打开坟墓提取DNA来验证她妈妈的身份，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毕竟，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就算她不说，颜钰山也能查到。
“据我所知，我奶奶是医生，我妈妈生病那会儿，我爸已经和我后妈在一起了，后来，他就把我妈妈送去乡下，让奶奶给她治。我妈妈被送到乡下没多久就去世了，我爸爸不想把她的遗体接回城里来，就在乡下下葬了。”
颜钰山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孔柔是火化的，过了这么多年，她的遗体早就火化了，但就因为她没火化，颜钰山总觉得，她和这个世界，还有一点点联系，她并没有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深深地看着叶如茵。
更何况，她还留下了这个孩子。
尽管这个孩子不承认她妈妈就是孔柔，但是，颜钰山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孔柔的孩子。
他看着叶如茵姿势优雅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再把杯子放回瓷碟上。
DNA标本，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