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你为什么在我背后出手？”方棠刚才那一巴掌是下意识挥出来的。
“你被迫害妄想症吗？”贺嚣手背蹭了一下嘴角，一股铁锈味，八成是出血了。
幸好刚才不是出拳，不然就这么短的一点儿距离，她能把贺嚣的牙齿打掉两个。
方棠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扯着身上的彩条布，挺认真地盯着贺嚣的嘴角研究。
她离他很近，身上缠着五颜六色的布条，刘海儿上方那撮儿小卷毛向上翘着，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软软的。
贺嚣被她看得脑子里闪过一帧加了黄色废料的画面，自己耳朵微微发烫。
“明天估计会肿，”方棠研究完，得出如下结论，“一会儿去药房买点消炎的喷剂吧。”
“咳咳，”贺嚣回神，“我先去上一份人身安全意外险，跟你在一起，安全系数有点儿低。”
方棠理亏，暂时让贺嚣占了上风。
关于方阵的设计是不是要换新形式的讨论也接近尾声，女生们一致决定，不搞人海战术，重质不重量。做大做强，不如做精做细。
欧阳凯迪：“方棠呢？”
方棠还在跟身上的彩条布做斗争，贺嚣弯着腰，帮她一点点松开缠在一起的死结。
贺嚣不时还要用手推一下她的脑袋：“老实点儿，别乱动。”
这次有了贺嚣的帮助，似乎更“顺利“了呢。
然后，全班同学脑子里开始上演不同剧情的小剧场。
“我丢，嚣爷怎么对我女神上下其手？”
“什么时候见过嚣爷这么耐心地帮别人干这种琐碎的事情？”
“妈妈，我好像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死贺嚣，我就知道你对棠棠心怀不轨？”
“我该不该将这一幕计入量化考核，但是记什么，早恋还是助人为乐？好苦恼？”
……
贺嚣终于帮着方棠解开最后一个死结，长长舒出一口气。
记录学校彩排现场状况的校园记者正巧路过，举起相机抓拍到了这一幕。
多么和谐的校园，多么美妙的时刻，同学们互帮互助，共迎百年校庆。
臧辉吹响哨子，哨声划过天际，方棠庆幸自己能从这堆过分美丽的“枷锁中”解放出来，而不是被勒死。
集合，解散。
放学后，方棠收拾好今天的试卷，贴好分类标签。方学霸的资料整理一直追求的是乱中有序，像现在这样中规中矩分类整理的时候真是少见。
很不符合方学霸低调的装逼路线。
贺嚣看了一眼四周，大家都在收拾作业，没人注意到角落。
“这是今天要给郑卫卫复印的试卷？”方棠每天都会把一班发的试卷在学校打印社复印一份给郑卫卫送去。
“嗯。”
贺嚣低声说：“我去校车等候点等你，你快一点。”
方棠点点头，他们现在坐校车都坐出了默契。
最后一辆校车开着车门等在校门口，赵四海瘫在最后排，正聚精会神地刷手机。
二十二中贴吧突然出现一则热帖。
“共迎共建，二十二中全体师生喜迎学校百年校庆。”
配图中，有一张是贺嚣和方棠在操场解衣服上的死结的画面。
楼下的跟帖渐渐歪了楼。
“这是谁？”
“朋友，这两位都不知道？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学霸配校霸，这是什么绝世小甜文。”
“注意，注意，老吕还有五分钟即将到达现场。”
“我仿佛听到学霸说，别爱我，没结果。校霸说，给爷笑，爷疼你。”
赵四海：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下面又有一帖子。
“朋友们，作为隔壁班全程和一班一起上完体育课的我是最有发言权的一只。今天。在方棠同学出现之前，贺嚣同学一直心不在焉地打着篮球，频频出错。方棠同学出现后，贺嚣同学立即原地复活，于是就有了大家看到的一幕。贺嚣同学的专注是我没有见过的，那种看到喜欢的人眼睛会发光的感觉真美好。虽然心碎，但是仍然祝福。来自一位贺嚣迷妹的投稿。”
这都是什么玩意？
赵四海放大图片，低着头，认真观察照片里的人。他看了好半天，实在没看出贺嚣眼睛会发光呢。
赵四海眼睛瞪得像铜铃，正好看到登上校车的贺嚣。
贺嚣察觉到赵四海今天的目光格外热忱，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他坐到赵四海旁边：“我脸上有金子？”
赵四海摇摇头：“你眼里有星星。”
贺嚣被恶心地差点吐出来：“赵黎，你吃错药了？”
“爷，是您的迷妹说的。”赵四海一边快速翻出刚才贴吧里的那张图，一边讲解自己受到的震撼。
贺嚣盯着这张图片看了看，没说一句话。心想，一会儿要偷偷把这张图保存下来。
赵四海突然来了波走心的劝慰：”嚣爷，我老舅这人吧，最喜欢抓野鸳鸯，你如果真心想谈一场恋爱，我劝你还是低调一些吧。”
贺嚣：“爷才不是野鸳鸯。”
“行行行，您不是野鸳鸯，你是眼里闪烁着星光的一代校霸，为棠痴，为棠狂，为棠狂哐砸大墙。”
贺嚣这边正偷偷保存图片，方棠和周岩两个人一前一后组队走过来。
沈晏温一向是行动派，来这里第二天就找了周岩，和他做了一次深入和平交流。
周岩：“我爸爸不太想让我走竞赛这条路，他说我每一科的成绩都很均衡，没有特别短板的学科，也不是天赋型的学生，与其在竞赛上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不如稳扎稳打，保持高考学科优势。”
“你呢？”方棠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你怎么想的？”
“我……”周岩苦恼地皱着眉。
方棠上车后，挨着窗子坐下来，周岩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
贺嚣磨了磨牙。
周岩拿出两只耳机：“我喜欢路上听一些音乐，你要一起吗？”
贺嚣从后面伸出脑袋：“长时间佩戴耳机，会造成听力下降。”
方棠：“……”
周岩收好耳机，说：“我还是请教你几个关于数学的问题吧。”
方棠点点头。
赵四海：“爷，你的绯闻女友在和别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