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裙子，还喜欢吗？”
往日里所有社交礼物都是总裁办替他准备好的，这次从日本回来之后，忽然让人致电各大品牌，要求对方发来高定新品时，靳然还以为他突然犯了异装癖，压根没往女人方面想。
按照靳然的话说，他是宁可相信司珩突然对自己的性别感到不满意，也不认为司珩会给女人……买裙子。
然而司珩就是买了，亲自挑选好并且留下了林久久的地址。
如果林久久观察得再认真些，就能发现现在的他看似平静的眼底其实蕴藏着一点点的……羞涩。
但她显然没心思仔细分辨司珩的情绪，皱眉问道：“为什么送我裙子？”
“你不知道？”司珩挑眉，走进一步，“你应该没醉到什么都不记得的程度吧？”
林久久抿了抿唇，不答反问：“你这是在追我吗？追我，在一起，然后分手，老死不相往来？”
虽然本来目标不是这样，但是之前几次碰巧都是这么个结果，司珩便没有反驳。
“有什么问题？”
是啊，有什么问题？
林久久垂着脑袋，很认真的想了想，最终不情不愿地小声嘟哝：“问题就出在，我不想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悄悄的，近似于撒娇的一句话，听在司珩耳朵里，意外的没觉得累赘，反而觉得十分……顺心。
他想说要是她实在不想分开，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了不起他多多包涵一点。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纡尊降贵说出口，就看见面前的人抬起头来，面上并无他理解中的羞涩。
“毕竟你对我有恩，又是我身边的重要资源，无论出于哪种角度，我都需要好好维护和你的关系。男女朋友的关系太脆弱了，不符合我对你的定位，所以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司珩直觉一股怒火涌上喉头，差点背过气去。
成年人的人际关系就是如此，甚至在过去几段恋爱关系中，他也不曾期待更多。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话由林久久说出来，就是让他十分不满。
他把人堵在门口，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真这么认为？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重要资源的？第一次见面抱着不撒手，喝醉了说要我这么好看的才有资格给你买裙子，然后清醒过来就保持距离给我好看？”
林久久有点方，“我……那时候被下药了，控制不住自己……至于喝多了，那就是喝多了啊，我……我又没把你绑在那？被调戏你不会跑吗？”
司珩当然不会说是自己趁着她喝醉故意吃豆腐的，但对于今天的对话，他真的很生气。
“好啊。”他忽然冷下脸来，一把握住林久久的手腕，把人拉了出去。
林久久不乖挣扎，被他扛在肩上带回了家。
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轻飘飘扔进了沙发里。
灰色的布艺沙发很软和，林久久匆忙爬起来还记得四周看了一圈。
“看什么看？”司珩道，把手里的酒杯按在茶几上，一脸的凶神恶煞。
她被吓了一跳，在心里默默回答：因为第一次来，有点好奇啊。
司珩拧开盖子，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林久久吞吞口水，莫名觉得危险。
司珩眯着眼睛冷冷道：“你不老实。”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司珩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知道因为原生家庭的影响，让你必须竖起坚硬的外壳才能生存下来，我不介意你这样对待其他人，但我，想看到的绝对不是这些。”
林久久下意识抓住了沙发的边缘，心想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虎狼之词。
司珩把杯子送过来，扬了扬下颌，林久久不接酒杯，也没说话。
“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他问。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自己仰头喝了一口。
林久久突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下意识捂着嘴巴，摇头道：“你不是还在吃药……”
下一秒，她的唇就被司珩封住了。
他们接了一个带着浓郁麦芽香气的吻。
林久久晕晕乎乎的想，这是她的初吻。
她的大脑很快就被酒精麻痹了，一开始还在尝试抵抗，后来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开始享受与司珩的耳鬓厮磨。
司珩的唇跟他的人很不一样，软软的，好看又好吃。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看出你被下了药，喂你喝水，你以为我要淹死你，抱着我怪我没有说你乖。
“那时候我就想，得是什么样的圣人才坐怀不乱？
“自从醒来之后，我一直很忙，本来也没心思想这些事情，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闲下来的时候几乎都在想你。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没办法控制了。
“所以，就算最后还是要分手，我也要跟你试一试。
“你愿意吗？”
司珩把她困在沙发里，根本不给她任何逃走的机会，断断续续诉说着真心。
林久久垂着脑袋不出声，他也混不在意，用温柔的目光攫住她，直到她喘息着说考虑一下，才放开手，把人放走了。
林久久如蒙大赦，像是被谁追赶一样，匆匆跑回家。
江江在客厅里坐着，看她进门，笑了笑。
她脚步一顿，尽量自然地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转身回房，想要冷静一下。却见江江忽然站了站起来，走近两步，温声道：“那个，我还喜欢司珩，你是知道的吧？”
这话如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
四目相对，林久久缓慢的眨了眨眼，神色平静：“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我……我也不知道。”江江低下头，惨然一笑。
林久久去日本之前不久的一天，司珩曾经送来了一箱新鲜海鲜，要林久久做给他吃。
江江临睡前听她说起，所以特别推掉了第二天的通告，专程等在家里，如愿看见了平常看不到的、穿着家居服的司珩。
可他的目光却永远只落在林久久身上，好像无论林久久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轻易地引起他的兴趣。
她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了，当着司珩的面质问林久久是不是接到了公司的电话要赶着出门。
谁都听得出这是借口，可林久久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