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哪？”叶翎皱着眉，看着到了这个时候还灯火通明的街道，血族应该不会选择那么喧闹的地方落脚吧？
“去确认一件事。”烛寒轻轻说，在人来人往中紧紧握着叶翎的手。
叶翎看着喧闹的街道，许多人都戴着面具，手提花灯，人来人往中，叶翎心情也好了起来。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她的声音淹没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烛寒却停下脚步，看着她温柔地笑，“嗯。今天是巧灯节。”
听这名字，叶翎也猜到这是个什么样的节日了。
烛寒拉着她到了一处摊贩前，叶翎看着琳琅满目的面具笑弯了眉眼。
“入乡随俗。”烛寒轻轻说，为她选了一副精致的面具就往她头上戴。
叶翎看着可爱又精致的面具，嘴角勾起，“你不会是专门带我出来玩的吧？”
面具是银白色，上面雕着精致的花纹，其中一侧微微勾起，像一只银白的狐狸。
“当然不会。”烛寒拿起一个黑色面具直接戴上，“记住了，你夫君是这样的，一会别认错了。”
他弯腰，附在叶翎耳边轻轻说，叶翎只感觉到温热的呼吸缠绵在耳边，不由得有些痒，“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夫君我能不认识？”
烛寒唇角微勾，又给她拿了一盏灯，那是一只小兔子。
叶翎新奇地拿着花灯看，烛寒又拿了一盏狐狸的，给了银子拉起还拿着花灯爱不释手的人儿朝桥边走去。
“你为什么选狐狸的啊？”叶翎看了一眼他的花灯，颇为不满。
“因为，狐狸吃兔子啊。”烛寒故意把自己的花灯往叶翎那边凑了凑，吓得叶翎忙把花灯藏在身后。
“幼稚！”她气呼呼地开口，狐狸和兔子到底哪里配了。
“你不觉得这狐狸特别像兔子的食物吗？”烛寒的话语间都是笑意。
叶翎闻言看向那狐狸花灯，橙色的，还挺长。
“你不会是说胡萝卜吧？”叶翎不太确定地问，若是除去那狐狸的耳朵眼睛和手脚，倒是真的像。
“嗯，娘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烛寒一副你最大你做主的模样，倒是把叶翎看害羞了。
“这还差不多，要吃也是我吃你。”叶翎撇了撇嘴，把自己藏在身后的兔子花灯往狐狸那边凑了凑，一橙一白倒是颇为可爱。
两人走到桥上，虽说千机城不太繁荣，但是还挺热闹，尤其是宗门大比期间，叶翎和烛寒站在桥上，桥下映着点点星光，再周围各色的灯光中，一条小河也显得无比热闹。
叶翎越来越觉得烛小寒就是带她出来玩的，还在郁闷，烛寒就拉了拉她的手，“那儿！”
他声音很轻，叶翎一时都怀疑是不是他在说话，眸子却跟着他的手往河边看去。
一袭黑衣笼罩的人，正在把一盏河灯放进河中，莲花模样的河灯晃晃悠悠漂向远处，那人站起身，看着莲花越漂越远。
随着莲花漂向小桥这边，那人抬眸，叶翎清楚地看到了那人的相貌。
“顾书尘？”叶翎有些惊讶，这人怎么回事，放个花灯还鬼鬼祟祟的，裹得跟刺客似的，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顾辛泽。”
叶翎：......
哦，倒的确是个精神小伙的模样。
不过，这就是烛小寒要确认的事？
确认什么？
确认这娃儿喜不喜欢放花灯？
都让血族把千机城闹得鸡犬不宁，老王的故事都上演了，这人有点什么怪癖也不奇怪吧，没有才让人费解呢。
“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烛寒轻轻开口。
叶翎愣住，“所以，你想确认的是？”
“他还有没有一丝良心。”烛寒吐出一口气，目光却始终落在顾辛泽身上，“只要他还有一丝良知，我便不会动他。”
叶翎眯起眸子，果然，顾书尘和顾辛泽对于烛小寒来说，是不同的。
烛寒拉着叶翎下了桥，径直朝一处酒楼走去。
“哟，来了，看到他了？”顾书尘倚在窗口，看着推门进来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放完河灯了？”烛寒拉着叶翎坐在桌边，抬头看着顾书尘。
“啊。”顾书尘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又不忍心了？”
烛寒摇摇头，“何来不忍心一说，不过还债罢了。”
叶翎一口一口喝着佳酿，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虽然自己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听到这话，顾书尘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直接在他们身边坐下，酒杯中的酒被他一饮而尽，许久他才苦涩地笑了。
“也算是我欠他的。”他喃喃地说，烛寒皱了皱眉，却没说话，只抬手挡下顾书尘又要倒酒的动作。
“你做得很好了。”烛寒轻轻说，“人生是他自己的，你不可能一直帮着他，他也不小了，懂得也不比你少，既然他选择了，就不要干涉了。”
顾书尘抬眸看着烛寒，那双眸子里盛满失望和自责。
叶翎偏了偏头，对上烛寒欲言又止的目光，叶翎摇摇头。
这个时候可不是给她解释的时候。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顾书尘抬头看向窗外，许久，才收回目光。
“你也不要说我了，你不也是，不久之前还跟我放狠话说不会再留情，这不是又改变主意了。”
烛寒摇摇头，“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早些回去吧，伯父伯母不会想看到你们这样的。”
他说着就起身，走到叶翎身侧，“走吧。”
叶翎点点头，看了一眼他们放在门后的花灯，又瞥了顾书尘一眼，过去拿起花灯放在桌上，“送你了。”
顾书尘疑惑地抬头，叶翎看向窗外，那一袭黑衣正在朝这边走来。
“他是来找你的吧？这两花灯和你们气质很符合，你可以送一个给他。刚才看到他在放河灯了，估计也是喜欢这种小玩意的。”叶翎说着，下巴朝窗外一点，顾书尘抬头就对上顾辛泽的目光。
似乎是看到了他屋内还有人，顾辛泽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屋内。
顾书尘哭笑不得地看着叶翎，“哪里符合我们的气质了？”
“他，兔子；你，狐狸。”叶翎一边说一边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形容。
低沉的气氛被打破，顾书尘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倒也没说错，不过这花灯应该是烛寒买的吧。”
“他的就是我的。”叶翎回头看着烛寒，烛寒笑着点头，“是是是，都是你的。”
拉过叶翎，烛寒又深深看了一眼顾书尘，顾书尘笑着点点头，烛寒这才拉着叶翎出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