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不是最好的那一步。
也不是最坏的那一步。
但，却偏偏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那一步。
郑谦主要练得是八极拳，刚猛霸道，正面直塞，强悍勇毅。
可这一步，却给人一种跳出了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感觉，让人摸不着头脑。男人下意识想要躲避闪身，本以为这是郑谦酝酿的什么绝世杀招，还是他没见过的那种。
但是！
他紧接着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原本气息无比酣畅淋漓的他，忽然间仿佛气血停顿了那么片刻。
高手对决，只要任何一个细节没有照顾到，就是致命的。
有时候哪怕是两个实力十分悬殊的人站在擂台上，那个更强的人只要有什么失误，立刻就有身死道消的可能。更不要说，这个男人和郑谦的实力如此相近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完了……
这是他的第一感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正就是拜郑谦所赐。
而且这个失误足够致命，若是此时郑谦给他来一套杀招，那将避无可避，估计最起码也要断掉几根骨头。可是，必须要说可是，我们的郑谦现在也是一脸懵逼。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踏出那一步。
只是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感觉。
他也抓不着的感觉。
那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踏出这一步之后，接下来要如何展开进攻。
于是……
世界名画，名场面诞生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郑谦就这么和那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站在了原地。一个已经做好了受重伤的心理准备，想着就算是断掉几根骨头也要舍命逃跑。
另一个，好像是木桩般站在原地，压根没有出手的意思。
忽然，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抱拳垂首，沉声道，“郑老板，我只是听说你似乎一直隐藏自己会功夫的事情，没想到在这里会撞见你，忍不住想要出手试试，感谢……”
“感谢你心胸宽广，没有使出杀招，当真是宗师气度。”
嗯？
郑谦：？？？
老子只是不晓得为什么踏出那一步，以至于不知道该接下去用什么招数对敌，大脑宕机了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宗师气度啊喂！你忽然感谢我干什么？
但此时男人已经撤去了拳架子，没有任何继续要动手的意思，郑谦到是也不好出手了。
既然被人夸奖是宗师气度，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他也是不解释，只是故作高深地摆了摆手。
“而且，我没有想到……郑谦你居然和我师出同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和刘建军老领导的门人，学习过八极拳吧？你这路拳法，和军中是同源的。”
嗯？居然还有这个缘分？
本来郑谦猜出了他出身于军中，却忘了军中主要练得就是八极。
郑谦微微皱眉，“我倒不是跟刘建军老爷子的门人学的，就是他本人教我的。嗯……严格来说，除了他之外，还有乌雅兆云教给我的吴氏八极。”
“直接和老领导首长……”
闻言，男人微微一怔。
表情略显苦涩，摇了摇头，“没想到严格来算，你的辈分比我还高。算了……其实我们之间的功夫差不多，如果真的要分出个高下，怕是要打个三天三夜。只是你那一步简直是玄之又玄，我能不能问问，这是哪一门的功夫？”
这话才说出来，他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这在国术圈子里，都是绝对的秘密。
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一般被人看出来是哪门的路子也就算了。像这种蕴含着杀招的手段，都是不传之秘。就连师父和徒弟之间都藏着一手，更别提他们这些外人了。
可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不过，郑谦到不认为自己是标准的国术圈子里的人。
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属于哪门子的招式。但严格来说，应该是公羊菩提老爷子吧。所以我非常奇怪，当年他可是能够从乌雅兆云手中逃出生天的人，你到底何德何能，怎的就认为自己可以来刺杀他呢？”
“公羊菩提……原来是他……”
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到也是能够理解为什么郑谦会踏出那一步了。
他摆了摆手，肃然道，“我当然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但我有任务在身，虽不至于要真的杀了他，可还是要必须确定，公羊菩提究竟是否是真的罹患绝症，命不久矣。这一点，非常非常重要。”
“只是确定会不会死吗？”
郑谦点点头，倒是也没再追问什么。
“话又说回来，我还没有自报家门。我叫王烈臣煜，今儿个到这，其实也是想执行完这个任务后会会你，毕竟我那妹妹王浅歌还在你这边。现在看来……到是不必了，估计公羊菩提活不了多久了，等他往生后，我邀请你来王家坐坐。”
“不是鸿门宴，单纯只是想要聊聊而已。”
王烈臣煜双手抱拳，言辞恳切，却也是没有摆出什么高高在上的模样。
郑谦不置可否地看着，“既然如此，容我想想。而且你话里话外之间，对公羊菩提老先生不够尊重，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也不想过问，但不要在我面前这般。还有，去把我的司机扶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走，必须要给他赔礼道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