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暗夜（一）
“所以，您后来找到那些人了吗？”美杜莎一改之前刨根问底的态度，变得小心了许多。
“找到了。”老人的语气很平静：“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没办法报仇。”
“为什么？是杀不了还是杀不掉？”
老人虽然也是吸血鬼，实力强大，但他缺少杀心，这样的人，很难狠下心来杀人？
“杀不了也杀不掉。”老人苦笑着说：“进行实验的很多也是普通人，那场实验中，他们也被感染了，我找到了他们的时候，他们已如风中残烛，在痛苦的徘徊中，等待死亡的到来。对他们，我下不了手。”
“至于那些活的好好的幕后主使，他们的势力很大，里面甚至还有一些拥有奇特能力的人，我尝试了好几次，不仅没杀掉他们，还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说完，老人发出了几声苦笑。
“您后悔了？”我问道。
老人没有丝毫犹豫的摇了摇头：“后悔？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仇没报成，还害得自己也变成现在这样。”
“可是我心安了啊。”说话时，老人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等我下去了，再遇见他们，我可以很自豪的跟他们说，我没有对不起他们。”
“现在，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来这里了吗？”
“被人追杀，逃到这里的。”美杜莎坦然的回答道。
闻言，老人兴趣盎然的问道：“什么人居然有能力追杀你们三个？”
“暗夜，您听过吗？”
老人出生时，暗夜早已经建立。而且，老人生活的世界和暗夜存在的世界不一样。所以，我猜想老人是不知道的，但我没想到的是，老人不仅是知道，甚至还有一定的了解。
“原来是他们，那就不奇怪。你们三个小家伙是不错，但跟那个庞然大物比，还是差的有点多。”
“您知道暗夜？”
“当然知道，当年的实验，他们就是隐藏的主导者。”
“什么？”老人的话，同时震惊了我们三人。
“威廉姆斯就是生物实验的发起者。”
“威廉姆斯？暗夜有这号人吗？”我一头雾水。我一个曾隶属于暗夜的人都不知道，狐就更不知道了。
“你对暗夜一点不上心，怎么可能认识威廉姆斯。”美杜莎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威廉姆斯，暗夜上上上任首脑，病死于一九二零年，那之后，他的儿子小威廉姆斯，继任了暗夜首脑。”
“一九六零年，老安德烈发动了政变，一夜之间，暗夜天翻地覆，在那一场政变中，小威廉姆斯与其儿子尽皆身死，威廉姆斯主脉绝后，剩余的威廉姆斯族人也被逼迫退出了暗夜。自那之后，暗夜开始了安德烈时代，老安德烈卒于一九八四年，那之后，便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安德烈了。”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好奇的看着美杜莎。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在暗夜长大的啊，我加入暗夜之前，不要调查一下他们的吗？”
“就是调查，也没必要调查的那么详细吧。”
“老娘想调查的那么详细，你管得着吗？”美杜莎气冲冲的说。
我和美杜莎争吵之时，老人突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因果报应啊！因果报应啊！逃不掉的终究逃不掉。”
笑声停歇，老人炯炯有神的看着我们：“算上威廉姆斯，卷入当年那起生物实验中的人，没一个善终，报应不是应验在本人身上，就是应验在了后人身上。”
听完老人的话，我们面面相觑，作为新时代的人，我们自然不相信因果报应，但老人也没必要说谎。
若真是如老人所说，所有参与实验的人都不得善终，这也太巧了些。
“小家伙，不要急于报仇，好好的活着，要相信，报应终会降临到他们身上的。”老人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
“有些事情还需要确定，所以，我们必须要去找暗夜。”
或许是听出了我言语中的坚决，老人没有再劝说我们，而是准备了些烤面包片和浆果：“你们出门，一直向北走，以你们的步速，傍晚肯定可以走到小镇上。我这里只有这点干粮，你们带上充饥。”
告别了老人之后，我们一直向北走，果然在日落西山之时，走出了密林。疲惫的三人，在小镇上寻了一家旅馆入住。
晚饭时，偶然从小镇居民的口中，得知了老人的名字——罗伯特，消失的村子则是附近有名的长寿村。
次日清晨，我们开着刚买的车，驶向了L州。
德益大厦，L州最高的大楼，里面住着L州最有钱的商人——莫德拉，没有人知道，莫德拉其实是暗夜的人，而暗夜的总部，就在大楼的顶端。
距离我们遇袭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按照暗夜的作风，弗拉德他们应该还在隔壁搜寻着我们的踪迹。奎尔和路西法又不在北美，这个时候的暗夜，防控力量十分弱。
当然，这个弱只是相对而言。
“我们现在就去，还是等天黑？”
“现在吧，迟则生变。”说完，我开着车向直奔德益大厦。
时隔多年，再回到这个地方，有些莫名的感慨，时过境迁，现在我已不再是暗夜的金牌打手，回来也不是为了交任务，而是为了报仇。
负责巡逻的保安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目测了一下，只是安保人员就有一百人。而这一百人中，至少有三十人，受过专业训练，实力不低。
“我们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吗？那群小喽喽，老娘一个人就能解决。”大厦的角落，美杜莎苦着脸，一脸不悦。
美杜莎说她一个人就能解决那群保安，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论偷袭暗杀之术，外面那些保安跟我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哪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那些人也一样。
“没错，你的确有这个能力，但那里面还有不少是真的保安，误杀了怎么办？”
宁可放过一千坏人，不可错杀一个好人。
以前，我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经历了小景的事后，我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误杀的那个人，他可能是儿子，可能是丈夫，更可能是父亲。
死的是一个人，毁掉的是一群人。
“如果你想把他们都杀了，我可以代劳。”
突入其来的一句话，惊得我和美杜莎都愣在了原地。美杜莎看了看一脸平静的狐，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
仔细想来，怀有读心术的狐，的确可以做到的，也只有她可以做到。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狐，想要看出她脸上的平静，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真的还是装的，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我想到了一句曾看过的诗——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句话用在说出这句话狐身上，我觉得刚刚好。
“好了，不杀就不杀，我们快进去，处理好事情吃饭去，老娘我都饿了。”美杜莎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
绝对领域开启，我们穿墙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