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圣庭？
老人的这句话出口，江月寒两人俱是一愣。
却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发展。
不过……
江月寒一边将李灵芷往身后推，一边开口。
却是并未回答老人的问题。
“裘家和你们圣庭，究竟做了什么，让长生域变成了如此模样？”
这老人的修为他看不透，他们能不能活下来他也不知。
可即便是死，他也想要知道真相，试试看能不能将消息送出去。
人类之中，可能会有孬种，有自私自利的一部分，但也会有，一腔热血，以守护人类为己任的英雄。
只要消息送出去，总会有不平愤慨，且为之奋斗的人出现。
江月寒愿意相信。
那老人，听到江月寒这直截了当的询问，挑了挑眉，眼中兴味更足。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说一说也无妨。”
“只是听完之后，你们就得做出什么选择了，是入我圣庭，共谋大业，还是成为此处……两具枯骨？”
“小子，我看你不错，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正确？
江月寒微微勾唇。
“我自然会走在，正确的路上。”
老人顿时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很好！”
笑了一会儿之后，他转移视线，看向着天空之中。
“我人族，是当之无愧的主宰！”
“创造、传承、探索……都是我人族得以发展至今，成为主世界之主的原因所在。”
“但仅仅一个主世界，还不够！”
老人轻叹了口气。
满脸慈悲，神色哀伤。
“这个世界，在很久之前，是有神邸存在的。神造万物，将整个世界变成祂们希望的模样，却也高高在上，奴役所有。”
“他们拥有神之权柄，几乎是一个念头，便可以改变世间既定的一切！”
“我人族与天争，与命争，但即便是最为强大的修士，在神的面前，也不足看。”
“人族，是天地选择的主角，却还有着妖魔一族虎视眈眈，妄图夺去人族的一切；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神邸，随时都能够剥夺人类所拥有的。”
神……
江月寒目光微闪，莫名的想到了裘家阵法之内，感受到的那股力量，以及，接受到的那些念头。
如果世间有神，有神之权柄，是不是，便是那般模样？
老人还在继续诉说。
“人类，从来不会坐以待毙，知道敌人是谁，阻碍是什么，那便只剩下三个字……扫平它！”
“幸运的是，神邸也有私心，他们爆发了内战，早早的，便消失在世间。”
“所以千万年来，人类的敌人，都只是妖魔，目标，也是夺回人族的所属。”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但百年之前，天，降下了意志……神邸，复苏了！”
“神邸复苏，意味着我人族，将会回到曾经那种被压迫，被奴役的境地当中，而天，居然也存在着意识！”
“我人族，不会回去曾经，也绝不会允许，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天的存在。”
“神，要死！天，也要灭！”
老人的声音消失了，却也似乎，还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江月寒陷入沉默。
站在人族的角度上来说，这些话很是震撼，也让人，不自觉的生出共情。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比如，老人说的这些，和圣庭联合裘家，害死一个界域无数人命，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如果有，口口声声为人族，却又背负那么多的人命？
不懂就问，江月寒直接道。
“所以，长生域的人类，为何而死？”
老人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他。
“所有崇高的理想之下，都会有牺牲，他们虽然付出了生命，但他们……是为人族而死，人类会永远铭记他们！”
江月寒只有一个问题，这些人死的时候，知不知道自己是“为人族而死”？
大概，不知吧？
那些人，只看到了突如其来的灾难，然后在惊恐之中，身死道消。
“小友是不是觉得，我们做错了？”
老人反问，随后呵呵笑了起来。
“你还年轻，等以后便明白了，成功之路，从来都是坎坷且不被理解的。”
“我圣庭，作为人类的守护者，所做的一切，都是从人族的立场出发。”
“天要灭神，我们选择寻找神，从神的身上寻求力量，而如今……我们成功了！”
“我们得到了神的力量，拥有了与天相争的可能性！”
“天发怒，降下雷霆洗地，但那又如何？我们有神的力量，我们在雷霆中活了下来！”
“我人族，总有一天会灭了天，成为名副其实的主宰！我们，将掌控整个世界！”
他的目光，灼热而疯狂。
“如何？可要加入我圣庭，共谋人族未来？！”
江月寒沉默一瞬，缓缓开口。
“为了人族，间接的害死了千百万人？我看，是为了你们自己吧？”
他并不能从这些话里，听出圣庭是怎么为人类的。
他们通过神邸，为自己谋夺了强大的力量；与天作对，想着谋夺天地的权势。
那么圣庭之外的人，得到了什么？
替他们背锅？替他们去死？
如果所谓的“为了人族”，只是为圣庭之中的一部分人族……这老人前面的慷慨激昂，着实让人发笑。
甚至，他根本确定不了，老人的话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又或者，全部都是假话空话？
江月寒的反问，让老人的脸色一沉。
“害死？呵！”
“只要人族能够走向世界之巅，掌握更强大的力量，不过一点点的牺牲，算得了什么？”
“我以为，你们能够理解，圣庭的崇高理想，现在看来……”
老人眯起眼睛，高扬下巴，之前的慈悲温和全然消失，只剩下了蔑视。
“与那些贱民并无区别！”
话落，强大的气势爆炸开来。
江月寒两人当即便感觉到，一种重压落在身上，整个身体放入陷入泥沼之中，连挣扎都显得无力。
老头迈步向前，手上力量凝聚，几乎化作了实体，锋芒毕露。
“既如此，便去死吧！”
狂暴的力量冲击而出，如同荒古巨兽，扑向江月寒两人。
而他们……依旧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