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已经无牵无挂了吗？”老头只当做没有看到龙明澜继续问道。
牵挂？
九落想了想。
前一世，她只想炼丹，没有其他追求。
这一世，小岩对她来说是一份骨肉亲情，只要将他安排妥当，她一样能走的洒脱。
至于报仇，倒是没什么必要，亲手杀了薄尘，那狗东西说不定反而会开心，她若消失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值得牵挂的吗？
就在这时九落脑海中闪过一张男人的脸。
下一秒这张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九落有些心虚，立刻将头转向别处。
“丫头，你安心处理夫妻矛盾吧，孩子跟宠物我可以先帮你管着。”老头的言语中有些兴奋，说完便迅速离开了。
高大的身影将落在九落身上的光给挡住了。
九落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衣角，也不看龙明澜就直接用一副冰冷的口气开口，“马上就要晋级了，你出来干什么？”
“落儿，你看着我。”龙明澜的呼吸有些重。
明明距离很远，但九落还是觉得那灼热的气息砸到了她的脸上，她抬脚想要向旁边挪一步，双肩却被大手按住。
“落儿，”龙明澜单膝跪地，抬起头来与她目光相接，“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忘了你！”
他的目光坚定而执着，让人无从怀疑，但这一句话却将差点沉沦其中的九落给拉回了现实。
他还不知道，她的敌人是天道。
天道在自己的位面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天道想，抹杀，封锁记忆，又或者是做些别的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九落没有说什么，但她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不信。
龙明澜站了起来，退后一步。
见此，九落松了口气。
若龙明澜就此放弃，那她心中最后的牵挂也就没有了。
“落儿，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生生世世都要记住的人！”
龙明澜打开双臂，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九落蹙眉。
这男人要做什么？
一道冰蓝色的光芒自龙明澜的眉心飞了出来，在半空中化作虚晃的人形。
这是……龙明澜的灵魂！
他要干什么？
即便是灵魂离体，龙明澜的肉身还是能动作的。
他扬起脖子，脖颈的白皙皮肤上突然生长出一片逆向的鳞片，他伸出右手摸了过去，毫不犹豫地狠狠一拔。
“住手！”看出他的意图之后，九落大喊一声想要冲上去，但龙明澜早已在身边设下了结界，她根本无法通过。
“咳……”龙明澜呛出一口血来。
他看着九落微微一笑，手掌摊开，那片冰蓝色的鳞片变成了一把匕首。
“龙明澜，别……”九落的话才说出口，就见龙明澜举起匕首，对准了那虚晃的人影狠狠地刺了过去。
龙族的逆鳞是天生的神器，可以直接碰触灵魂。
龙皇的逆鳞则具有更大的威力，稍有不慎就会直接灰飞烟灭，鳞片刮在灵魂上的痛楚比丹火炙烤还要难捱。
在匕首刺进去的时候，龙明澜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他死死地咬着牙，一笔一划的在那人影的胸前写下了两个字，“九落。”
“当啷。”
匕首落了地，与地板碰撞发出极其清脆的响声。
挡在龙明澜面前的结界消失，九落立刻冲了过去。
灵魂回到体内之后，龙明澜一时无力往地上摔去。
九落伸手想要接住，却不知怎么身上使不上什么力气，抱着龙明澜一起摔了下去。
她及时用手撑在身后，稳定身形之后，半坐下来抱住了龙明澜的头，气的全身发抖。
“你疯了吗？”
“是，我疯了，我喜欢你喜欢到发疯，看到你为我心疼的模样，我也开心到要疯掉。”龙明澜笑了，笑的发自内心。
九落将他胸前的衣服给撕开，那里什么都没有。
“傻落儿，那是刻在灵魂上的，你想看的话……”
“我不想看！”九落及时开口打断了龙明澜的话，她敢肯定，若是她说一句想看，这个疯子绝对会再次将灵魂给逼出体外的。
随着龙明澜说话，他的喉结在上下滚动。
虽然拔下鳞片的地方早已经不流血了，但那里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疤。
“是不是很丑？”龙明澜问道。
“嗯，很丑！”九落重重地开口。
龙明澜抬了抬手，那落在地上的匕首重新化成鳞片飞了回来，他拿着往脖子上放，十分遗憾地道：“可是放不回去了，我要一直这样丑下去了，落儿不会因为这个不要我吧？”
九落将那鳞片给抢了过来。
她想要开口说几句指责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好似被什么情绪给占据了。
一股冲动涌上了脑海，视线忽然变得模糊了起来。
一滴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一路躺了下去。
“落儿！哈哈……你是为了我哭吗？”龙明澜笑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扯动了伤口，不多时他就是一阵呲牙咧嘴。
“活该！”九落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丹药捻成了粉末，为他敷在了伤口上。
“落儿，我可以亲你吗？”龙明澜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不可以！”九落没好气地道。
“那抱抱呢？”龙明澜装起了可怜。
“可以揍揍。”九落挥起了拳头。
“夫人好凶。”龙明澜更委屈了。
“行了！滚去修炼！”九落将他退到一边，兀自站了起来。
冰龙一族的自愈能力是很强的，这一会的时间应该足够龙明澜恢复行动能力了。
“是，夫人。”龙明澜一个闪身出现在九落的身边，在她脸颊上偷亲了一口就消失了。
九落冲着他刚才所在的方向挥了一下拳头，发现人不见了之后，骂了一声，“混蛋。”
良久，九落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或许她不该就此放弃。
试试吧。
九落低头盯着手中的鳞片陷入沉思。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右手手腕上的蓝线缩短了一些。
*
转眼龙明澜已经到了即将突破的时刻。
冰龙谷的上空风起云涌，水面上大浪翻滚，有山雨欲来的迹象。
九落抬起头。
龙皇的晋级与普通修士是不一样的。
同样是劫雷，龙皇的看上去要小很多，但实际上威力却要强上百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