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
谢璋护送马素琴去了医馆，再让人通知马府。
然后，堂兄弟俩人先一步回去侯府。
定北侯等在府里，已经知道谢鸿落选。
谢鸿见到他，上前请罪，“叔，对不起，我落选了。”
“这不怪你，杜永正会临时换了试题，是我没有想到的。”定北侯没有料到皇帝会玩这么一手，将大半部权贵子弟都刷掉。
皇帝再怎么想杜绝作弊，还是会有人泄露。
世上不缺有能耐的人，不缺交换的利益，例如定北侯就拿到了试题。
换试题的人明面上是杜永正，即是杜驸马。但是想到杜驸马背后的人，除了皇帝还能有谁？凭杜驸马一个人，不可能说换试题就换试题。
定北侯想教训谢鸿都寻不到理由。
在文的方面，比起长年读书的人，谢鸿确实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定北侯让谢鸿下去休息。
谢璋坐在一旁，一直沉默未语。
看着儿子的神色，定北侯阴沉地说道：“十余年的谋划在最后阶段，眼看就能收获了，却在这一年里变得面目全非。”
“不仅如此，我们势力大不如前。”谢璋回想起来，缓缓地陈述道，“这一年每次的谋划都在最后阶段失败，一次这样，两次也是如此，三次又是失败，个中的损失无法估量。”
定北侯道：“我们被盯上了？”
“不确定。”谢璋一个字一个字道出。
定北侯心头剧震，“那就是有可能了？！”
“嗯。”
谢璋不知道背后还有谁知道，但他想到当初那人的警告，她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也没有告诉旁人。若是她说了，外面不会一直平静到现在，说不定禁卫军早上门了。
谢璋想不透其中的关键，“父亲，我们暗中做的事，泄露了吗？”
“不太像，至少皇上还不知道。”定北侯敢这么说，是因为宫中的谢贵妃一如既往得宠，另外他埋伏在皇帝身边的眼线也没有传来消息。
谢璋琢磨过很久，唯一可疑的人就是杜婉。凭她深不可测的实力，若她有杀他之心，他连阻挡的能力都没有。只要她活着，他就无法掌控全局，要一直忌惮她的存的，就像忌惮镇国公一样。
“父亲，可以放弃吗？”
“你甘心吗？”
“……”不甘心又如何？谢璋第一次迷茫了，“父亲知道的，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再这样下去，谢家满门可能会……”
定北侯道：“璋儿，我们还有回头路吗？”
“有的，只要不触及到那人的底线。”
“你说的那人是谁？”定北侯拳头紧握。
谢璋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头慢慢地说道：“骄阳郡主。”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定北侯只觉得浑身血液骤然转冷。
父子俩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沉重。
西南平乱的情况，父子俩所知的事，比京城许多势力都来得详细。那个传闻独闯西南的富家少年，万人中杀掉将领的少年，正是骄阳郡主。
只是，他们不甘心。
不甘心十余年的谋划中止。
偏偏，他们又忌惮极了……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会轻易踏出那一步，即便是最初的计划，明面上也不会造反，还要谋求一个名正言顺。
书中谢家成功了。
只可惜现实中多了杜婉这个变故。
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小姑娘，却无形中影响着整个大秦国。而且除了她本人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次日。
昨天前十名进宫面圣。
皇帝在殿上亲自考究一遍，最终定下了驸马，是本来就拔了头筹的汤志行。
很快，殿上的事情就传开。
京城的茶楼酒肆几乎都是关于汤志行的谣言，几乎都是他从小到大的各种信息，真真假假，越传越神乎。
有人说他三岁识字，七岁能诗，还说他是文曲星下凡。又有人说他五岁习武，天赋极高，随便练练都打败许多人。
杜婉听到他的八卦，总觉得耳熟。
良久。
卧槽！
这个不就是书中的男配之一吗，是个深情的人设，后来就是迫于家中的压力联婚，还是对女主念念不忘。
这个……
站在女主的角度来看，他是情深不悔，让读者心疼的男配。但处于原配的角度来考虑，他就是个渣男，就是余生只娶了一人，相敬如宾，依旧遮掩不住他精神出轨的事实。
然而站在杜婉的角度——
哇哇哇！好大的瓜！
只是，原书中汤志行和秦鱼鱼结识很早，是她利用空间赚钱做生意时，在宁城相交的权贵，在一来一往的接触中，汤志行被秦鱼鱼吸引，才会情根深种。
现在呢？
汤志行来参选附马。
没有了最初的美好相遇，汤志行从一开始就冲着驸马的位置而来，初衷不同了。他为了权势或名利，就是不会为了人。
或许两人以后相处会处出感情，然后感情很难再有书里的纯粹就是了。
何况，谢璋还可能会横插一脚。原书中汤志行没娶到心上人，只是默默付出，祝福她和谢璋，还一心替他们做事，效忠了一辈子。
这辈子会如此还真是……
一切皆有可能！
杜婉非常想知道发展会如何，还特意让人打听宫中的情况，结果什么动静都没有。
秦鱼鱼平静得出乎杜婉的预料。
等杜驸马回府，杜婉兴冲冲找他询问金銮殿上的情况，“爹！咋样咋样？说说呗！”
“还能咋样？正如传闻的一样，定了宁城汤志行。”杜驸马回来水都还没喝上一口。
杜婉很有眼色，麻溜地倒了杯茶奉上，“秦鱼鱼会答应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杜驸马言下之意，是皇帝不曾问过皇后和秦鱼鱼，见到人之后，直接拍板决定了，“汤志行一表人才，比起京城不少世家子弟都不差的。”
“您对他的印象很好？”
“是个真才实学的年轻人。”杜驸马认为他配秦鱼鱼卓卓有余。
杜婉不由想起书中对于汤志行的描述，朗朗君子，灼灼其华。
昨日人太多，距离略远，她都没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