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有意思，偷东西的鬼
翌日。
早饭是白米粥，和随便抄的酸辣土豆丝。
土豆丝炒过头了，还有点锅底味，苏惜言坐在书桌前吃着饭，郁闷自己没有妙手生花的好厨艺。
赶快还完钱，脱贫致富，过上吃肉的好日子，成了她唯一的念头。
联系了昨日给她发短信的人，苏惜言循着安格尔的指示，一路搭着公交，到了这座略有年代感的居民楼前。
四楼，401房。
朱红色的铁木门前，贴着一张鲜艳的红纸，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福字，而门扉上挂着两个圆形的镜子。
苏惜言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门打开了。
满头灰发的老奶奶探出头来，皱纹在她的脸上形成深深浅浅的沟壑，浑浊的双眸见到她的一瞬间，露出一丝欣喜，“你来了，大师。”
“你好。”
老人家的腰弯的抬不起来，拄着拐杖一顿一顿地走着。
苏惜言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就愣住了。
屋子宽敞，很是明亮，墙壁上贴着大大小小的镜子，方的，圆的，电视机上有，玻璃上有，卧室的门上有，屋顶上有。
镜子里扭曲地倒映着他们的身影。
“怎么放了这么多镜子？”苏惜言蹙起眉头，“老人家，镜子一两面就好，放的太多更容易招来邪物。”
老奶奶一愣，咧着只剩下一两颗牙的嘴颤抖道，“镜子……辟邪，我就多放了些。等会我就找人收起来。”
苏惜言盯着她苍老的脸，不知道她是真知道还真不知道。
镜子到处是，招邪最容易。民间流传的俗语，她怎么会不知道？
屋里整洁干净，客厅一角挂着一张灰白的遗照，底下桌子上还放着冒着白烟的香坛，屋子里飘着浓郁的熏香味。
“您别怕，既然我来了，什么妖魔鬼怪也别想动你一根毫毛。老人家，您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惜言坐在沙发上，见老奶奶紧张地来回搓着手，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人家顿了顿头，声音含糊地开始讲。
她姓刘，丈夫早些年离开人世，而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觉得她老了，身上有不吉利的死气，害怕影响她那正在上高中的孙子考大学。
刘老人，一个人搬回了和丈夫生活过的老房子，独自生活。儿媳妇对她还算好，雇了对门的中年女人每天过来帮她打扫卫生，做做早中晚的午饭。
中年女人脾气不好，不爱和她聊天，但是做饭的手艺不错，刘老人还算能接受。
事情开始变化是在一个月前。
刘老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放在床头的金手镯不见了，她以为自己随手放别处了，就在屋子里找。
最后找了对门的中年女人帮忙，才在窗帘后面找到了丢掉的金手镯。
刘老人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放在心上，然后当天夜里，她听到客厅里有细细碎碎的声响，好像有人在翻东西。
是谁啊！她害怕，但还是开了灯，对外面喊。
外面细细碎碎的声响，似乎听到她的喊声消失了，刘老人走到卧室前，把门反锁，然后给对门的女人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刘老人吓得够呛，感觉外面消停下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家里没值钱的东西，你找也没用！她大声地对屋外喊。
似乎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老人吓得心肝都在颤，她喊道，我那么大岁数了，活也会活够了，警察很快就过来，你逃也逃不掉！
嘟嘟嘟——
门被敲响，传来中年女人不悦的声音，她让她大晚上别胡思乱想，好好睡觉。刘老人这才舒了口气，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里什么东西都在，没有一点被人翻过的迹象。
中年女人抱怨地说了几句，让她快点睡觉，就回自己家了。
“我吓得一夜没睡着，第二天吃完早饭，去给老伴点香，这才发现墙上老伴的遗像歪了。”刘老人对苏惜言指了指墙上那面灰白的相片，声音都在发抖，“相片挂在钉子上，除非有人碰，否则不可能会歪。”
苏惜言走到遗像前，抬手把照片摘了下来，相片上的老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眼神耷拉着，嘴角却微微扯起一丝弧度，似乎是在笑。
她问，“爷爷是什么时候去的？”
刘老人叹了一口气，随手把香炉里香火摆正，双手合十，念叨了几句，这才道，“三年下楼梯时，一不留神从楼梯上摔下去了，然后……”她轻声道，“送到医院时，就没了气。”
“您每天都要替他上香吗？”苏惜言瞥见香炉里满满的香灰，问道。
“每日醒来就会替他燃一炷香。”刘老人点了点头，“看着他，就想起以前的事，心里也就不那么苦了。”
“是么。”苏惜言把相册放回原位。
她收回手时，有那么一瞬间看到相册里的老人嘴巴动了一下。
有意思啊。
刘老人拄着拐杖带她回了卧室，用钥匙打开了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黒木制成的首饰盒。
打开盒子，她拿出里面的绿色玛瑙手环，返回客厅，继续讲述她的遭遇。
儿媳妇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说她是老了胡思乱想，让她不要怕。
刘老人感觉家里来了邪物，想起了镜子辟邪，就去外面买了几面镜子贴在墙上。贴了镜子以后，客厅里的动静再也没响过，她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然而，没过几天，又出事了。
那天她吃完了午饭，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迷迷糊糊就困得睡过去了，睡梦里，她感觉脖子被人掐住，无法呼吸，听到一声轻轻的金属的碎裂声，便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刘老人发现自己脖子上带的金项链没了。
那是她老伴和她成婚的那天买的，她一直戴着，很少摘下来，突然间就没了！
刘老人捉急地在家里翻找，对门的中年女人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说她是臆想，过来看了一眼就出去外面办事了。
这会，她把家里翻遍了，也没能找到丢失的金项链。
刘老人打电话让儿子过来，把楼梯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然而她午休的那个时间根本没有人打开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