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贺卓依旧能保持风度，温和地问：“阿姨，请问您真的是殷九的母亲吗？”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哽咽：“是的，我是他的妈妈。”
“滚，”殷九薄唇微张。
【卧槽！】
【不管这女人是不是他妈，他也不应该这么粗鲁吧？我早就知道他这人没什么礼貌，粉丝还非要洗！】
女人恨得咬牙，但这个时候她脾气再爆也不会骂人，泪眼婆娑地问：“小九是不要妈妈了吗？”
“阿姨，”顾饶饶走上前来：“你说你是殷九的亲生母亲？”
女人脸一僵：“这……”
“不是吗？”顾饶饶看着她。
女人略微迟疑，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便道：“我的确不是殷九的亲妈，但我是他的养母啊！他亲爸亲妈去世的早，是我和我当家的把他养的这么大！我作为一个养母连看看他都不可以吗？！”
女人尖锐的声音就在耳边，殷九闭了下眼。
脑海中全是自己缩在楼道里，被人拿扫帚、酒瓶打的画面，潮湿、阴暗、血腥，让人喘不过来气的咒骂声……
“看他？”顾饶饶抱着肩，轻笑一声：“我们节目是全封闭式的，参赛期间禁止和外面的人联络，作为养母的你，不知道？”
“我……”女人梗着脖子，被怼得满脸通红。
弹幕上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情况？顾饶饶这么咄咄逼人？就算不是亲妈，是养母，也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吧？】
【我不信顾饶饶会无缘无故地针对她，这女人的面相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一脸尖酸！】
【能写别撕了吗？等真相出来再说也不迟啊！】
“我、我这是怕殷九读书少被人骗！”女人厉声道。
导演此时也走了过来，闻言当即沉了脸：“我们的节目十分正规，不存在骗人。”
“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殷九的养母，又不是恶人，我见一见我儿子，难道还犯法了吗！”
“你想见殷九，完全可以找节目组沟通，而不是请来一堆媒体，”顾饶饶道：“你这样是在逼迫我们，也是在逼迫殷九，他在录节目之前应该和你们沟通过了吧？”
“你这小姑娘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
“我们这是对自己的学员、对节目负责，”顾饶饶道：“还是说你这个所谓的养母已经很久不曾和殷九联系了？”
女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牙齿几乎都被咬碎：“是！殷九他前几年走失了，我们一起没联系上——”
“走失？”顾饶饶瞬间抓住重点：“那你报警了吗？去警局备案了吗？”
“你！”女人怒目圆瞪，脸上近乎狰狞。
“自己的养子走失了，都不报警？”顾饶饶笑了：“阿姨可真是擅长演母子情深的戏码，看不出还是个演员。”
“丢人现眼的东西！”女人的丈夫粗声粗气地骂道：“还不滚回来！”
“殷九！你个白眼狼，老娘养了你十多年，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女人撕破了脸皮，狠声骂道：“你个小畜生，我当年就应该掐死你！”
“臭娘们儿！”老赵一把扯过女人的头发，往人群外走：“跟老子回家！”
【卧槽卧槽！两级反转——】
【这养父母真一看就不是好人！还好顾饶饶刚刚问了一嘴，不然真顺着他们的话来，殷九肯定会被黑出天际！】
【问一嘴？顾饶饶要是不知道点儿内情啥的，我都把脑袋拧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这位先生，”直播的记者举着手机，跑了上去：“您和您——”
男人一把抢过手机，狠狠地摔到地上：“录你妈！”
手机被摔个粉碎！
此时看直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险些也扔下手机的手机，缓过来之后，直接冲进V博吃瓜！
“回去吧，”贺卓叹了口气，轻轻招手，练习生们就朝着训练营的方向走去。
导演在心里鼓掌！对！要的就是这种有惊无险！他当初一眼就相中殷九，就是看中了他身上的那股气质！
喜欢他的人会非常痴迷，讨厌的人会异常厌恶，这样有争议的人，才有大火的潜质！
现在，殷九的出身也有了卖点！
闹剧结束，《星光璀璨》的直播也重新开始。
与此同时，一条关于殷九的视频在网上被疯狂转载！
视频中的殷九只有十三、四岁模样，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手上、脸上都有淤青。
录视频女孩儿正在和同伴嬉笑：“快看啊，殷九又偷食堂的剩饭了呢！”
在一片嬉笑声中，视频中的殷九沉默地将剩饭里的半个馒头捡了出来。
画面定格。
【卧槽！他全身都是伤？谁打的？是那对养父母吧！那个男的还对他妻子动手呢！更何况殷九一个养子了！】
【好心疼……我那时候家庭条件也不好，每天带着饭盒上学，都会被人嘲笑，很难想象殷九是怎么过来的……】
【那个录像的女孩儿真是坏透了！】
【家暴、校园暴力、再加上前段时间的网络暴力，很难想象殷九是怎么挺过来的，那些骂殷九是九漏鱼的人，你们在他那样的环境也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
网络上的风云迭起，训练营里的练习生们都不知道。
深夜，《星光璀璨》的导演正站在办公室里，搓着手问：“那个……您亲自来是想……”
“咱们也算多年老友了，别这么拘谨，”郑首长穿着常服，笑得温和：“我这次来虽说为了公事，但也是想找你通融通融。”
导演一愣：“您说您说。”
“我想找你要两个人。”
导演眼皮一跳，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您说。”
“殷九和刘夏，”郑首长说：“刘夏是警察，殷九对我们也非常重要，今晚就要把他们带走，但我听说他们在参加节目之前签过合约，违约的话需要赔钱？”
导演叫苦不迭：“没、没有的事，能帮上国家的忙，我们节目也倍感荣幸，您要是需要，现在就可以把人带走。”
郑首长依旧笑得可亲：“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