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芮瑶一起身，屋子里那股臭气就更浓烈了。
就连孟姨娘都忍不住跑到了门外，哇哇呕吐起来。
“啊——”冷芮瑶尖叫一声，迅速坐了回去。
手忙脚乱之下，她的裙子一下子落进马桶半截，染了污秽。
冷芮瑶僵住，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
冷沐瑶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冷沐瑶，你，你居然还在笑！”冷芮瑶恨不得将她活生生撕碎，“你一定是故意让我出丑的，是你！”
“我的好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冷沐瑶当然不会承认，“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你，可有证据？”
“你！”
冷芮瑶气结，她当然没有证据。
冷沐瑶冷眼看她：“既然没有证据，妹妹又为何会这样想。怕不是，在以己度人吧？”
冷芮瑶气得暴跳如雷，哭嚎个不停：“娘，你帮我教训她。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人！”
冷沐瑶似笑非笑：“哦？孟姨娘还想教训我？”
孟姨娘哪敢教训冷沐瑶。
别说教训，她简直恨不得立刻就将这尊瘟神送走！
“芮瑶如今身子不好，你就别在这里站着了。”孟姨娘不耐烦地道，“你先回去吧。”
冷沐瑶回头看向孟姨娘，眼神锋利如刀：“哦？你是说，我在这里碍了你们的眼？”
对上冷沐瑶的视线，孟姨娘倒抽了口凉气，当下就怂了：“……姨娘没有这个意思。”
冷沐瑶轻笑：“那你是什么意思？”
“姨娘的意思是……”孟姨娘咬牙，不得已只能赔笑，“这里污秽得很，不是你一个千金小姐该来的地方。你，你还是先回去吧。”
冷沐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懂了，你是说冷芮瑶污秽。也是，她现在的确是污秽了些。”
“这……”孟姨娘无言以对。
“既然姨娘对冷芮瑶的情况，还有一点自知之明。那，我就先走了。”冷沐瑶回头瞥了冷芮瑶一眼，“是污秽的玩意儿，就别出来碍眼了。要不然，只会让别人和自己都不痛快。”
话落，冷沐瑶头也不回地离开。
冷芮瑶委屈得大哭，就要起身往孟姨娘怀里蹭：“娘亲，娘亲。她居然如此对我！”
臭气又浓郁了些，孟姨娘面容微微扭曲：“芮瑶，你，你别过来。”
“娘亲？”冷芮瑶一愣，“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你，也嫌弃了我不成！”
“没有，芮瑶。”孟姨娘连忙否认，“娘就是嫌弃谁，也不能嫌弃你啊。娘只是在想，到底该怎么对付那冷沐瑶。”
冷芮瑶面容微微扭曲：“对付，是了，一定要对付她。娘，我要她死！”
孟姨娘重重点头：“放心吧，芮瑶。不止是你恨她，娘也不会放过她的！”
且不说，冷沐瑶今日让冷芮瑶出乖露丑。
光是冷沐瑶设计带走了府里一大半店面做嫁妆这一条，孟姨娘就不能让她出嫁！
处理了店面多年，孟姨娘早将那些店铺，看成了自己的私人产业。
如今这产业就要被冷沐瑶拿走，她怎么会甘心！
孟姨娘眼里浮现杀气：“冷沐瑶如今春风得意，都是因为和瑄王殿下的婚事。若是，咱们设计破坏了他们的婚事……这冷沐瑶，不就得意不起来了？”
“娘亲说得是。”冷芮瑶听得一阵惊喜，“而且，她就不能将咱们的店面产业带走了！”
“不错。那些产业，就是咱们的！”孟姨娘冷哼，“当初是苏梦染那贱人自己福薄，守不住产业，这才将半片坊市留在了丞相府。凭本事吃进来的东西，就没道理要吐出去！”
冷芮瑶连忙问：“娘，咱们该怎么办？怎么才能破坏那贱人和瑄王的亲事！”
孟姨娘眼底浮现算计：“那还不简单。女子最重要的东西，莫过于清誉。若是那贱人清誉受损……呵，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不得她了！”
冷芮瑶听得惊喜，连连点头：“娘亲真厉害。”
“那是自然。”孟姨娘得意一笑，“你呀，还得学着呢。”
母女俩正算计着人。
门外，小丫头进来报信：“姨娘，二小姐。外头……有人来了。”
闻到那股子臭气，小丫头简直想吐，表情也是一阵扭曲。
冷芮瑶看见了，怒道：“你这是什么脸色！”
“奴婢没有。”小丫头连忙跪下求饶，“请二小姐恕罪。”
冷芮瑶刚要发作。
门外，怯懦的声音出现：“孟姐姐？”
听见这声音，孟姨娘眼神一寒，皮笑肉不笑：“是徐妹妹来了啊。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
门口站着一道弱柳扶风的身影。那女子约莫三十几岁，脸上还能看出几分姿色，却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美丽，姿容远不如孟姨娘。
这人正是冷丞相的妾室，徐姨娘。
徐姨娘怯生生地笑了笑：“既然孟姐姐院子里有事，我，我就直接有事说事吧。”
“有事说事？”孟姨娘冷哼，“你能有什么事。”
“我院子里的火炭，已经用没了。”徐姨娘小声，“姐姐掌管着相爷府中各房的份例，我，我就来问姐姐要些炭火用。”
孟姨娘冷笑：“炭火？天气这么暖和，你要什么炭火。”
徐姨娘脸色发白：“孟姐姐，我要炭火不是为了取暖，是为了熬药。我这身子实在是……”
“够了。”孟姨娘趾高气昂，打断了她，“如今府里不景气，就连相爷都要力行勤俭。你区区一个姨娘，更是没有用这么多份例的道理。你再不回去，我就去禀告相爷，说你用度奢靡了！”
徐姨娘胆子不大，一听这话就怕了。
她捂住嘴巴，一路哭着小跑去院外。
孟姨娘哼了一声，颇为解气。
冷芮瑶不解：“娘，你为难她干什么？徐姨娘像个受气包似的，真没意思。”
“芮瑶，你不知道。”孟姨娘撇嘴，“姓徐的贱人在苏梦染还活着的时候，没少在她身边做小跟班。这样的货色，也想来我面前要炭火？我呸！”
冷芮瑶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娘亲，你干脆断了她的份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