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便衣队的老在山下转悠？他娘的打算干啥？”聚义厅里，高国良得报有些疑惑，他这个独立营最近扩张的有点快，一下子来了几百号新兵，他忙着训练新兵都忙不过来，压根就没有什么挑事动作。现在侦缉队的找过来，这是要干啥？！
“大哥，被人盯上了总不是什么好事！俺可听说了县城里可是来了大批的鬼子，连坦克车都有好几辆，咱不可不防啊！”赛诸葛是山寨的智多星，参谋长，所以他消息很是有一些的。
“管他娘的，俺就不信小鬼子的坦克车能开上俺们鹰嘴崖！”草上飞满不在乎地拍拍身上的两把盒子炮，“来了，正好让他们尝尝俺们新买的小钢炮。”现在人多枪多，又入伙了晋绥军这个大绺子，草上飞也膨胀的不行，甚至都想找日军试试斤两了。
通过上峰晋绥军的关系，鹰嘴崖最近花大价钱买了一批武器弹药，其中最得意的是六门迫击炮，试验了几次都把人耳朵给震聋了。
“大哥，俺们可不能由着这帮黑皮子的转悠，马上就到年底了，影响俺们收税啊！”飞天猫瘸着一条腿进来说道，他现在可算是能明目张胆的吆喝着收抗日税了，其实也就是换了个名义弄保护费。
“这可是个要紧的事！老二，你亲自去找找这些个黑皮子，问问他们到底想弄个啥？！他娘的，他们跟着日本人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还能不让俺们喝口小米粥？！”高国良语气严肃地道，“通知山上山下，全都给俺守严实了，别让人钻了空子！”
“中吧。大哥，那俺去走一趟。”副营长草上飞答应一声，招呼上自己的警卫班下山去了。他这个警卫班可不含糊，清一水的配花机关枪，每人还挂着两颗手榴弹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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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营长，过来三个黑皮子。”潜入山下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有小的过来报告了。
“去，盘盘道。”草上飞磕着几颗瓜子，吩咐道。
“呔——，此路是俺开，此树是俺栽，要打从此过，留下——”这个是鹰嘴崖的老人，张嘴就是一通劫道的说辞。
“嗨，嗨，嗨，说得个啥呢？”草上飞一脚踹开那个喽啰，不，是那个战士，头仰着多高地喝道：“老子是晋绥军第九独立旅第99团独立营，你们他娘的成天在俺的地盘上晃悠，算个啥回事？”
“啥？晋绥军？你们不是鹰嘴崖的土匪么？”三个侦缉队的倒是被唬了一下，闹不着头脑地问道。
“嗨——，老铁啊，瞧不起人还是咋的？瞅瞅清楚了，俺们这是晋绥军的军装，老子是少校副营长，会不会探响窑子啊！”草上飞早年在东北马匪子里干过几天，所以一口黑话尽是大碴子味。
“呀，还真是投靠了山西老抠了啊！”三个黑皮子居然也不晓得害怕，倒还颇为惊疑了一下，“兄弟，俺多个嘴啊，俺们河南的，干嘛要投他山西的卖命啊？”
“这——，说啥呢？那你们他妈不还替日本子卖命来着！”草上飞也好奇了，这黑皮子哪来的优越感啊！
“俺就说山西人老抠，舍不得花钱。”这个黑皮队员说着倒是迟疑了一下，“不过看你们这身装备，一水的花机关，看来还不错，铁公鸡也拔毛了啊……”
“这是俺们自己花钱买的。”草上飞脸上红了一下，不自觉地把实话说了出来。
“自己花的钱？”黑皮子瞪大了眼睛，“俺就说嘛，那个阎老西，小气到了家，咋会给俺河南人花恁多钱呢！”
……
这两个你一问俺一答的，歪楼歪到黄河南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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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们这胆子怪大唻，居然敢趁乱弄了县城，捞了不少实惠吧？”帮着草上飞逗上一根烟，三个黑皮子自来熟地和草上飞几个席地而坐，唠开了小嗑。
“老子现在手下快一千号弟兄，武器弹药充足，有啥不敢弄的？”草上飞吹牛的瘾头发了，他很享受这几个黑皮子钦羡的目光，继续吹到：“实惠啥的么，嘿嘿，也就那样了！”
“噫，抄了十几家大户，都是跟着日本人的，还能少了？”黑皮子嗦了口香烟，“金条，大洋，绸缎料子，哪样没有？还有屋里藏着的那些个婆娘，油光水嫩的，掐一把都能出水吧！”
“嘿嘿，兄弟，你是行家啊！”草上飞大有平生遇到知己的感觉，恨不得想跟他斩鸡头烧黄纸拜了把子。直接搂上了他的肩头道：“兄弟，你叫个啥？干的不如意就到老哥这里来吧，起码给你个排长干干。”
“俺叫个张小浪，只是个小队长，嘿嘿，高攀不上。”张小浪哂笑着，“瞧你老哥人不错，俺就再多说一句了。日本人正在到处找你们呢，抢了那么多东西，还杀了人家大队长，能放过你们？！兄弟，要照俺说的话，你们要不还是先跑吧，到外边躲躲风头。对，就去山西，你们反正都加入了晋绥军了，正好回家！”
“啥？要俺们跑路？”草上飞一下子嗓门大了起来，“凭啥呀！”
他娘的，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好事，还赖到俺们鹰嘴崖头上来了！草上飞有心要解释，却又不肯在黑皮子面前失了面子，颇为郁闷地嚷道，脸色阴晴不定。
“成，成，算俺多嘴！老哥你们有种！”张小浪被他吓了一跳，起身拍拍屁股道：“兄弟，俺可看在同乡的份上再多一次嘴，这次日本人可是真动了气了，估计下一步会来找你们，那可是有坦克车、步兵炮的，你们多小心着点吧。”
“兄弟，别急着走啊，俺们再唠一会儿呗！”草上飞还打算着转弯抹角地告诉他不是鹰嘴崖干的呢，所以不惜掏出香烟挽留道。
“不了，下次有机会再唠吧。”张小浪几个丢了烟屁股，拱拱手告辞。
“那兄弟，下次进城请你喝大酒啊！”草上飞发出了最后邀请道。
“不要命啦？还敢进城！”张小浪倒是很义气，“俺看下次还是俺来找你吧！”
“那中，慢走啊！”
“好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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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坏了坏了坏了坏了——！日本鬼子要来攻打俺们山寨了！”一上鹰嘴崖，草上飞就是一叠连声地嚷嚷着跑进了聚义厅。
“日本人要打俺山寨？为啥？”盖山河困惑地问道。
“说俺们破了县城，劫了他们的军火，杀了他们的大队长，还抢了十好几家大汉奸的家财……”草上飞打听的还怪仔细。
“噫，啥时候的事？俺咋不知道呢！”盖山河听的不敢相信。
“真唻。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干的，估计是留了俺们的名号！害人呢！”草上飞猜测道。
“艹，这事办的真不地道，自己吃肉，让俺们背锅！这他妈谁呀！”盖山河也郁闷的不行！
“大哥，日本人可算是恨上俺们了，俺那个新交的小兄弟说，他们可是有坦克车，还有大炮的呀，俺们……要不都跑了吧？”草上飞想想心底有点怂了，建议道。
“跑？往哪里跑？”盖山河叹口气，“俺们现在队伍大了，家底也花光了，到哪里能容身啊！”
“要不去山西找独立旅？俺们可是他的部队啊。”草上飞不自信地建议道。
“你看看你，傻逑了吧！”盖山河直接骂了一句，“到了人家的地盘，还能由俺们做主？你忘了八路县大队的故事了？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啊！”
“那倒也是！”草上飞同意大哥的说法，可……眼瞅着这鸡头就不保了呀！
“不要慌，俺们这鹰嘴崖可是几百年的老窝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攻打下来的。”盖山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抓紧练兵，多备粮草。实在不行……俺们也找找援兵。”
“谁？八路军县大队？”草上飞脸色一变，“俺可不求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