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中透出绝望。
绝望地看着三个男人就从后面走过来。
可是，她发现，三个男人的视线，都扫过了她们站立的这处，可是就像是没看到一般，又移走了。
女子呆愣住，原本就放轻的呼吸，几乎都屏住了，一动不动。
几息功夫，就眼睁睁看着那满山搜捕自己的三个男人从自己面前视而不见地走过。
等到他们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林墨才放开了她。
她全身发软，林墨一放开，便软倒在地上，发出枯叶被压断的咯吱声。
那女子又不敢动了，就那样半坐在地上，呆呆愣愣地看着林墨，低声喃喃道，“难道，难道姐姐是上天派来救我的仙女吗？”
林墨摇头，伸了一只手给她，“先起来。”
女子眼中这才恢复了一些神采，拉着林墨的手站了起来，真诚地说，“姐姐，谢谢你。”
林墨指尖收回了一丝金气，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上来的？”
女子说，“我叫陈莉，茉莉的莉。我就住在东辰山尾的枣庄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上了这山的，但是里面很可怕，我找了机会才逃出来。姐姐，你这样大本事，可以带我下山吗？这山上到处都是要抓我的人……”
林墨蹙眉道，“我眼下有要事要办，没有时间送你回去。”
女子又失望了。
她一咬牙，“横竖都是死，我回去找牛哥，同他死在一块也算对得起他一片真心！”
林墨又蹙起了眉头，突然灵光一现，“你姓陈？住枣庄？你是陈老庄头的女儿？”
陈莉道，“你怎知我爹是庄头？”
“他说你和人私奔了。”林墨面无表情地说道，脑子里却一直想着，看时辰还早，若是送她直接下崖，也许还来得及，就不知道此处到那祭台还有多远。
陈莉却“呸”了一声，“就知道死老头儿从不盼着我点儿好的！”
林墨道，“既如此，我带你走吧，你爹很着紧你。”
陈莉大喜，“当真？”
林墨抓起她，“当真。”
陈莉又犹豫了，“你既能救我，也能救其他人？”
林墨沉了脸，“你得寸进尺？人真是贪得无厌！”她也不是见死不救，只是时间紧迫，救不了那么多，可以把陈莉送回去后，让魏源带人来救。
陈莉叹一口气说，“我也知道不能贪心，谢姐姐救命之恩，那几百人，我们着实也管不了。姐姐，那我们走吧。”她其实只想回去救牛哥，其他人她想管也管不了，只不过这仙女姐姐说话有些不客气，她也只好刺一刺她。
林墨惊得止住了脚步，“几百人？到底怎么回事？”
陈莉道，“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丢在一堆人中间，牛哥也在，他拉着我逃出来，我们到了另一个很热的地方，就看到一群人没穿衣服，排着队跳进一个大火炉里。我们吓傻了，赶紧又逃了出来。后来我们被人发现了，他为了引开追兵，自己跑掉了，让我往另一个方向跑……”
她说到后面，已经哽咽了。
林墨沉默了一瞬，估算了一下时间，再衡量了一下几百人和太子之间的份量，然后问，“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往那个方向。”陈莉的手遥遥一指。
林墨拉着她的手，朝极目之处就是几个瞬移。
陈莉死命捂住嘴，才防止自己发出尖叫。
又拐了几个方向后，终于找对了地方。
这是一个很大的地宫。
或者说，是一个陵墓。
因为魏源说这座山都是皇家陵墓，能把地宫修建得如此恢宏的，也只可能是陵墓了。
门口有人把守，林墨问了问陈莉里面大概地地形后，接连几个瞬间再拐了两道弯，就从外面移到了里面。
丝毫没有惊动任何人。
陈莉兴奋起来，先前还怕危险，如今只有笃定。
她的记忆也不是很完整，因为之前都是闭着眼睛跟着牛哥跑的，所以后面就没法指路了。
林墨只能感应着空气的温度。
陈莉说过有一个高温的地方，有大火炉。
很快她定位了方向，只不过不认识又看不见的地方，她不能瞬移，只能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其间遇到了好几次黑衣人，有时人数还挺多，陈莉都是被林墨拉着隐在暗处，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这些人从面前走过。
一路过来，林墨感觉到这里面不少机关奇巧设置，还有路线和门的设置，都颇有些奇门遁甲的门道在里面。
有好几个地方还贴了符篆。
她隐隐觉得这个阵法的布置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到了一处很热的地方。一个大火炉，一个侧面开了一道门，门里可以看见火光摇曳。
陈莉指着那道门颤抖着说，“就是那里，我看见好多人赤身……就从那门里走进去。”
“现下怎么没人？”
“或许……或许是有时辰的吧？”陈莉回想道，“那时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时辰到了……”
林墨点头，“这个火炉，倒是有些像老君的炼丹炉。”
陈莉倒吸一口气，“炼……炼丹？拿人……炼丹？”
林墨眼神沉了沉，“人是集七情六欲于一身的秽体，不可能炼出丹来。”
陈莉：……
片刻后，有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林墨拉着陈莉又隐掉了身形。
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立在门边，“又到一个时辰了？带进来吧。”
另一个黑衣人也走了进来，“一个时辰十二人，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讲究。”他的脚步却没停，一直往前走。
他的后面跟着一条白花花的队伍，全是赤身裸体的人，面容呆滞，双目无神。
陈莉眼尖地看到队伍里的牛哥，激动地抓着林墨的手，指着那人示意。
林墨早就瞥过头去。
陈莉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面前一队人全是赤身裸体，直直盯着牛哥，差点就喊出了声。
这个队伍正好十二人，第一个人的额头上贴了一张符纸。
他们赤着全身，面无表情静静等着，浑然不知即将走向不归路。
陈莉着急万分，频频用眼神示意林墨，她们站在这个角落都觉得热气难挡，他们离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