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你这是砸我招牌
出了雅间，伙计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不屑起来，要不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自己非得把那少年给请出去，敢在百花楼说这里的鲥鱼做的不好，这分明就是当着和尚骂秃子吗？这口气自己绝对不能忍。
气乎乎到了后厨，此时又有一道菜刚好出锅，矮胖的大厨刘高将菜摆好盘，冲着伙计一招手：“小六子，上菜。”
伙计一脸委屈地来到刘高面前，忍不住抱怨道：“刘哥，我真替你委屈。”
“你替我委屈什么呀？”刘高茫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伙计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不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摇了摇头，伙计板着脸恨恨道：“刚刚有人说你做的鲥鱼不对，你这鱼光在百花楼都做了十几年了，吃过的哪个不竖大拇指？就连王爷也都没挑出半点毛病，今天虽然被一个少年挑刺了。”
“哟，这是怎么说的。”一听是自己菜上的毛病，刘高把手里的锅放下，转身擦擦手问道：“跟我说说，他说我这鲥鱼哪里做的不对？”
伙计冷哼道：“刘哥你还是别听了，听了你更生气。”
“你说说，我不生气。”
伙计不屑地哼道：“那少年居然说做这鲥鱼根本不需要刮鳞，你说说，这天下哪有吃鱼不刮鳞这一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他真这么说？”刘高眉毛一挑，脸上的表情果然变得难看许多。
“我还能骗你不成？”
刘高也觉得伙计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伸手把围裙给摘了下来，往灶台上一扔，面目狰狞道：“走，咱们找他去。”
沈昱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随便的一句话，居然引来这么大的麻烦，自己正听着朱厚熜讲夫子听到诗时候的反应，突然就听房门被人重重地敲响，接着两个人从外面推门而去，前面一矮个的胖子看了看几人，不满道：“刚刚是谁说的做这鲥鱼不用刮鳞的？敢不敢给爷们站出来？”
哟，这是怎么回事？
沈昱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伙计，心里顿时明镜，肯定是这小子把自己的话告诉给了大厨，人家找上来了。
自己露出一丝苦笑，轻声道：“这句话是我说的。”
“是你？”刘高见状冷笑道：“我刘高学艺十年，在这百花楼又做了十多年的厨子，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我这鲥鱼做的不好吃，怎么着，这位公子这是来砸我刘高的招牌的？”
听他这么一说，沈昱也有点不高兴了，自己只是随便说了句话而已，倒是你显得有些不依不饶的，笑容从脸上渐渐的消失，淡淡道：“就算你做了几十年的鲥鱼又能如何？还不是毫无寸进？我倒是劝你多多精于厨艺，免得以后被人淘汰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说得好。”刘高真是被气到了，一张胖脸涨得通红，一抱拳道：“既然公子说得这么好，那不如给我刘高露一手，你今天这鲥鱼若是真的不去鳞还让我刘高吃得心服口服，这百花楼的厨子的位置，我就让给你了，要是做的不好吃，我刘高也不用你掏钱，当着楼内老少爷们的面给我道声歉就好。”
沈昱忍不住笑了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好的，我要你这厨子干什么？”
“怎么，公子这是不敢？”刘高冷笑地激道。
“谁说不敢。”沈昱慢慢站了起来，淡淡道：“今天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砸你饭碗的，我输了，当着大家赔礼道歉这没什么，你要是输了……帮我把这桌饭钱结了就好。”
“一言为定。”
看着沈昱往外走去，九妹不免有些担心，正想跟着沈昱过去，沈昱却回身冲着她摆了摆手，笑道：“你就坐在这，我去去就回。”
见沈昱不肯带自己，九妹只好坐了下来，倒是朱厚熜觉得机会不错，连忙夹了一口鱼放到九妹的碗里，轻笑道：“九妹喜欢这鱼，再多尝点。”
又是鲥鱼。
九妹没好气地瞪了朱厚熜一眼，直接把鱼肉从自己的碗里倒到朱厚熜的碗里，恨恨道：“要吃你吃，我等我哥哥做的鱼。”
得，又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就在朱厚熜讪笑着把碗里的鱼扔掉时，旁边的陆炳却好奇地问道：“你们说，这鲥鱼真的不用去鳞吗？”
是呀，朱厚熜跟九妹两个脸上齐齐露出一丝不解，开始替沈昱担忧了起来。
跟着刘高一路来到厨房，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古代酒楼的厨房，看起来跟后世的差不太多，只是工具上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多是以木、竹制的为主。
正在愣神的功夫，刘高端着一个盆走了过来，指着盆里的鲥鱼道：“公子看清，这条可是没有去鳞的鲥鱼，怎么处理就看你的了。”
既然来了，沈昱就没有认输的想法，脸上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自己把袖子一挽，指着刘高道：“刘兄看清楚了，我只做一遍，能不能学会就看你的本事了，准备火腿、虾米、春笋、香菇、猪网油、姜……”
沈昱以极快的速度一连说了十几样配料，刘高心里一边默记，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光是从这些配料上自己就猜得出来，这位公子绝对不是外行，难道他真能蒸出这不去鳞的鱼来？
“愣着干什么，快点去准备呀。”沈昱说完，见刘高没动弹，自己眼睛一愣，立刻催促道。
以往的厨房，刘高就是这里独一无二的天，只有他呵斥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敢呵斥他，四周的这些伙计被沈昱的话给吓了一跳，正以为刘高马上就会发怒时，谁料刘高却连屁都没放，乖乖地按沈昱的话准备配料去了。
厨房里大部分的配料都是准备好的，趁刘高准备配料的时候，沈昱将鱼捞出，一菜刀将其拍晕，接着手法麻利地挖去鱼鳃，去掉内脏，接着小心地沿鱼的脊骨将其剖成两半，先放到一边，然后起锅烧水，水开之后，将鱼快速地在水中烫了两下，然后拿拎出放入盘中，又将准备好的火腿、香菇、笋片放在上面，再一一加入其它的配料，忙完了这些之后，手一甩，淡淡道：“上锅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