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天壤之别
萧家长子回盛京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大街小巷，那些世家豪门纷纷向萧家递了帖子，也有不少女眷们设了茶会赏花宴邀请萧夫人，大家的目的很明确，都是为了这位刚回京的萧家长子的婚事，要知道他可是萧荣天最信任的嫡长子，若是他在盛京长大，这个年纪该是早就娶妻生子了。
如今，萧衍回京，就像是天降金龟婿，可不让整个盛京的名门闺秀们都趋势若无了么？
但，萧衍回京之后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倒是萧夫人去赴了好几次宴，回府之后着人去寻了好几次萧衍，却是始终没有见着儿子，她才忽然觉得不对劲，这儿子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了，又或者该说是她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到底，是离开身边多年，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孝顺又听话的样子了，虽然从外表来看他依然十分孝顺，但萧夫人知道，许多东西终究还是被时间改变了。
不过就算时间改变了她和儿子之间的关系，她也是不能坐以待毙的，萧衍是她最骄傲的儿子，不论是他的婚事还是他的未来，她都必须参与其中，断然不能任其自由发展，尤其……是他那个放在府里的女子，想到这里，萧夫人便去了伽若的院落。
“夫人？”伽若听说萧夫人来了，慌忙放下手里把玩着的饰品，简单理了理长裙，便快步迎了出来。
萧夫人没有多走，只停在院落的门口，瞧这样子像是在等着她来迎接似的。
远处走来的女子，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弱柳扶风般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生怜惜，萧夫人微微蹙眉，别说是男人了，就连同是身为女子，她都觉得这般气若幽兰的气质十分地独特。
但，再美又如何？萧夫人抿了抿唇，再美也不过是个没有出身背景的女子，别说是配不上他们萧家的门楣了，就连做通房侍妾，她都觉得这是不够格的。
“萧夫人安。”伽若走出来，微微福身，算是见礼了。
看得出来，她这礼仪是现学的，很不熟练，动作也不标准，想着这不过是个边境来的孤女，萧夫人便也没有对她多作要求，但心下却是更多了几分轻视。
“住在府里，可有什么不习惯吗？”萧夫人自是一派亲切的模样，笑容很是真诚。
“托夫人的福，一切都好。”本以为这萧夫人会来刁难她，却没想到这几日无人打扰，她过得极为舒心，这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是阿衍的客人，便是我们萧府的客人，自是不能怠慢的。”萧夫人淡笑着说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同我说便是。”
本以为会为难她的人，如今却和颜悦色地说话，这倒是让伽若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从前在外头，我听说是你在阿衍身边照顾着，如今你们回了盛京，我们府里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你的。”萧夫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阿衍同我说，让我多留意盛京的世家子弟，看看有没有与你合适的，我想着这种事总要来问一问你的意思，看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也好为你多留意。”
此言一出，伽若的脸刷的就白了，她哪里想得到，萧衍竟然是这样的打算？
她本以为，就算她身份低微，做不得他的正室，他也至少会纳了她的，毕竟在边境时，她经常在他身边，他也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嫌弃的意思，她便自以为萧衍心里亦是有她的。
“这话，是阿衍说的吗？”伽若迟疑地问道。
而这一声阿衍，叫萧夫人的眉头皱了皱，只听她说道：“自然是阿衍的意思，他说你兄长与他情同手足，他自然是要为你择一良婿的，以慰你兄长的在天之灵。”
事实上，萧衍可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在伽若的事上，萧夫人问了他的打算，他便简单一句话交代了，其他的话都是萧夫人自己同萧衍说的，他没有反对，她自然就当成是默认了的。
同时这也让她松了一口气，毕竟萧衍尚未婚配，以他的身份别说是盛京的名门贵女可以随意挑选，纵然是娶个公主也算不得太过分的，对于他的婚事萧夫人自是要精挑细选的，可若是他身边已有了侍妾，那么说出去也就不大好听的了。
“可是……”伽若微微捏紧了衣袖，她如今已是孤女，入了盛京更显得格格不入，本以为自己在萧衍心里是特别的，如今却被人当头一棒地打醒了。
但是，她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阿衍这些年在外，我常常担心他生病受伤身边若是没个人照料，如今听说你从前在他身边照顾，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感激得很，因此他一提为你择婿的事，我便觉得必须得好好为你挑一挑，也算是感激你了。”萧夫人的话说得着实漂亮，不仅将她在萧衍身边的事一笔带过，更是想要用为她择婿的事作为借口来感激她，这么一来伽若也不能拒绝了。
“我……我在阿衍身边照顾他是心甘情愿的……我对他……”伽若把心一横，便要将话挑明了说。
但萧夫人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只听她低喝一声，“伽若小姐！请慎言！”
伽若一惊，顿时住了嘴，萧夫人复又说道：“阿衍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他的婚事别说是我们萧府了，就是皇上皇后都是颇为关注的，盛京的名门闺秀豪门贵女，哪一个不想嫁入我们萧家的，纵是这些人我们都是要细细挑选一番的，阿衍不只是大靖的少年将军，他更是我们萧家家主的嫡长子，别说他的正室了，纵然是他的侍妾通房，都不是能随意而为的。”
这话，实在是让伽若难堪极了，虽然知道萧夫人说的是事实，但越是事实就越叫人难以接受。
“我听闻，阿衍的兄长萧战娶了一个乡下的庶女为妻……”伽若虽然招架不住，却依然在垂死挣扎。
“萧战？”萧夫人瞪大了眼睛，若是原先她还以为这个伽若是个什么了不起的绿茶白莲花，此刻却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似的看着伽若，“他确实娶了一个庶女，可你要知道，纵然是庶女，那也是户部尚书的掌上明珠，更何况她是萧战亲自去向皇上求娶来的女子，你与她……自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户部尚书家的庶女？伽若的眸子倏地紧缩，本以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却没想到她被人戏耍了一番，难怪下人唤她少夫人，难怪她看起来那么悠然自得，还说什么自己是乡下的庶女，她根本就是在嘲笑她！
瞧着伽若明明灭灭的目光，萧夫人也懒得多搭理她了，要知道虽然苏羽墨很不讨她喜欢，但至少那是个聪明人，而眼前这个边境来的女子，蠢笨也就算了，还把蠢笨显露得如此彻底，简直是让她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