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倘若是他？
黑夜里，一道黑影策马狂奔，两旁的树叶瑟瑟抖动间，黑影便一晃而过，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
倏地，黑影停在一栋看似普通的四合院门外，不等他上前敲门，便已经有人来开门，将他迎了进去。
“葫芦伯手里的账本，属下仔细查看过了，应该是真的，只是名单上的人……”微微躬身的下属，说话略有些吞吐，“公子还是看亲自看一眼吧！”
说话间，他已经将账本递了出去，而身后也有下人将四合院的门关上了。
黑影自然是萧战，他很清楚自己手下的人，若不是事态紧急他们无法自己处理，是断然不会大晚上的派人给他送消息，还让他这么晚了还出门的。
“很麻烦？”萧战的声音低沉，在黑夜里不显得突兀，只是他问完之后，身侧的属下呼吸微微一顿，这样的反应倒是让他眉头皱了起来。
他一边走一边打开了账本，并没有细看数字，只是粗略的看到了几个名字，他的脚步便停下来了。
跟在萧战身侧的下属名为商景，平日里极少露面，用行话来说他是萧战的影子，许多萧战不亲自处理的事，都会交给他去处理，甚至连杀人之类的，也都会交给他，可以说是相当信任的一个心腹属下了。
“难怪要杀人灭口。”萧战微微眯起眼，也不再细看，只将账本合上，面色严肃地问答，“那个老伯呢？”
“公子放心，我们一拿到账本，就派人将他送去城外藏起来了。”商景细细地说道。
“把人送去康离那里，等风头过去了，再把人送走。”萧战沉吟一声，“这件事，一定要把康郡王府拉进来，要不然……”
萧战沉吟了一声，他从来不是随意托大的人，他手里权力不小，但是有些事并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尤其是一切牵涉到朝中大臣甚至是皇室宗亲的事，他就喜欢拉着康离一起，毕竟萧家和康郡王府都是盛京中数一数二的权贵之家，他们联手可是让许多人望而生畏的。
“另外，瞿大人那里送来消息，说是许家那个丫鬟中的毒，和之前刑部大牢中死的犯人，是同一种毒。”商景又加了一句。
“刑部大牢？”萧战微微眯起眼，“看来齐煜恺还真是消停不了几天，又开始蹦跶了。”
“只怕，不是二皇子想要惹事，而是他收到了风声，要知道这本账本若是落到旁人手里，对二皇子的势力里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商景微微低着头，他的声音和萧战其实有些相似，都是清冷低沉的，因此有时候萧战不出面，他都会隐在黑暗里扮演一把自家主子。
影子是没有太大存在感的，若是此时他抬起头，你会发现他是个面容苍白得有些不健康的人，但是要说容貌也只是个没什么特别的路人罢了，兴许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是能成为影子。
“你怎么看？”萧战问道。
“属下派人去素问那里询问过了，云琉姑娘那边每个月都会有人去送药，据说最近二皇子乖得很，每日不是入宫就是去六部看公文，并没有特别出格的举动，之前宴请大臣，最近也消停了。”商景沉吟了一声，略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会不会……是别人嫁祸？”
萧战倏地眯起眼，偏头看向商景，那厢察觉到萧战视线，不自觉地微微低下了头。
“继续说。”萧战的声音有些冷然，不过却没有否定他的想法。
“这本账本属下仔细看过，名单上面有几个是二皇子的人，还有两个是他拉拢了许久的大臣，若是这份册子落到有心人手里，只怕对二皇子是极为不利的，所以他一旦知道有这样东西存在，就必须得到。”商景如是说道，“倘若……属下只是假设，倘若有人故意将消息告诉二皇子，那么二皇子就必定不会容这样的东西留存在世。”
萧战点头，这其实也正是他心里在琢磨的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消息放给他，就是要让他不消停。”萧战微微眯起眼，“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个背后的人是谁，就很好猜了。”
有这样歪歪绕绕心思的人，除了五皇子齐煜樊，不做第二人选。
只是……萧战的眉头皱得很紧，总觉得那家伙最近的举动有些奇怪，像是对储君之位有意，但有时候又觉得他没有放在心上。
“公子的意思是……五皇子？”商景既然是萧战身边最得力的影子，自然在许多问题的看法上与自家公子雷同，“可是五皇子似乎并没有想要储君之位的意思……”
商景顿住，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萧战知道他想说什么。
事实上这也是萧战心里的疑惑，萧战和宫里那些皇子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和七皇子关心更好一些，但其实和二皇子五皇子也是从小认识的，相识的时间长自然对彼此都会了解，五皇子齐煜樊虽然看着是个翩翩公子，但其实这家伙腹黑得很，他清高自傲，对许多事都不屑一顾，而且常常会做一些让人意料之外的事。
萧战虽然同七皇子关系更好一些，但实事求是地说，几位皇子之中五皇子算是资质出众的，尤其是和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二皇子比较，那简直就是比他高了不止一个段位，但是齐煜樊一直以来的表现都会让人觉得他对皇位很漠然。
曾经齐煜樊在萧战面前提过一次，他说觉得皇位就是一把枷锁，看着权力很大风光无限，但实际上根本就是把人困死在那一方之地，别说是出城了，就连出宫一次都是不容易的事。
“兴许……人心是会变的吧……”萧战自言自语，俊朗五官微有几分阴郁，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商景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倘若，对立的是五皇子，公子打算怎么做？”
因为对立的是心狠手辣的二皇子，公子素来都觉得二皇子阴沉的性子不会成为仁君，自然想尽办法给他添堵，阻碍他坐上储君之位，可是五皇子和二皇子可不一样，不说五皇子向来洁身自好，就说他的品行为人，倘若为帝，只怕也是未必会比当今圣上做得差。
意料之中的，萧战没有回答他，只是偏头看向窗外，望着窗外瑟瑟的树枝，幽幽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