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指鹿为马
“既然说到这里，那我就再多说几句。”萧战神色清冷，说话的态度并不倨傲，但是却总让人生出一种距离感来，从前他给人的感觉其实更温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却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很是不好惹的样子。
“阿战有什么事？”萧荣天微微颔首，看向萧战的眉眼里充满了认真，他向来很重视萧战的想法和态度，此时更是一如从前。
“如今局势混乱，就算二婶不懂朝政，也该从旁人口中知晓一二。虽说后宅之事和朝廷中的事并无多大关联，但是许多时候即便是一件小事，在有心人的运作之下亦能变成一件大错，朝中无笨人，谁都有运营的能力，绝对不要小看任何人。”萧战说的话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萧荣天却抿唇不语，显然是在思考。
“阿战你究竟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萧夫人敏锐地感觉到，萧战这一番话似乎是朝着她说的，当即便微微沉了脸，不太高兴。
萧战的语气越发淡漠，脸上的神情亦是多了几分让人窥探不出的冷漠，只听他冷淡地说道：“听说二婶已经开始忙碌小十六的事了。这件事往小里说，不过就是有人要来做客，当家主母盛情款待，可要是往大里说，二婶莫非是想要代替皇后娘娘安排皇子的事么？”
“当然不是。”萧夫人倏地便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确实。”萧战好整以暇地微微坐直身体，并没有被萧夫人的态度吓到，反而看起来更冷漠了，“二婶既然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又为何要给人机会抹黑我们萧家？”
这话，将萧夫人说糊涂了，刚才的气势瞬间就没了，支吾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宫里是否有公公嬷嬷来府里传信？倘若没有，二婶是如何得知宫里的事的？莫非是在宫里安排了眼线，这眼线究竟是二婶安排的还是二叔安排的，安排眼线是想要做什么？只为了知晓后宫的事和皇子的事，还是连皇上的事都想知道？”萧战说得慢条斯理，但是听的人却一身冷汗。
知道的人知道这些话都是无稽之谈，但是就如萧战所言，有些事在有心人嘴里说出来可就不是无稽之谈了，他们保证能说得有眉有眼，宛如事实。
“再有，听闻二婶安排了侍女到我清和苑，说是要我清和苑的人调教一番，日后伺候十六皇子。”萧战的话题转得飞快，此时已经说到了侍女的事，“我实在是好奇，堂堂萧家主母调教不好几个丫头，还要送去我那儿找人调教？这多此一举的行为，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浮想联翩，二婶你究竟送那些人去清和苑是做什么的？”
羽墨在一旁，听得忍不住瞪大了眸子，这家伙也太能说了吧，被他这么一联想，连她都忍不住要被她说服了，明明他们都知道，萧夫人就是弄两个侍女去清和苑给他们添堵来的，可是这会儿她竟觉得，指不定还有什么更深的目的也不一定。
“当然没有，阿战你不要血口喷人了。”萧夫人察觉不对，急忙偏头对萧荣天解释道，“老爷，这事确实是妾身欠考虑，可是妾身确实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着羽墨经常入宫，自然是更熟悉宫里的规矩，而且听闻她和十六皇子也颇为熟悉……”
“二婶这话说得有趣，我回盛京才几个月，哪里懂什么宫规了，不过是皇后姑姑对我宽容罢了。再说，萧家是名门世家，若是说还不如我这个从小在云州城长大的小丫头，那可真是要笑死人了。”羽墨理直气壮地怼回去，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相较之下，萧夫人更习惯隐晦地和人你来我往地算计，像羽墨这样堂而皇之地怼人，竟是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管二婶究竟目的何在，希望以后都不要再送人去清和苑了。许久之前我就同二叔说过，清和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别人插手，至于小十六的事宫里没有派人来提，二婶还是装不知道的好，否则……此时要是生出什么事端来，只怕是于二叔无益。”萧战淡淡地看了萧夫人一眼，眉眼间尽是冷漠。
萧夫人死死握紧了拳头，只觉一口闷气卡在喉咙口，上下不得，难受得不行。
“不是早就同你说过，清和苑的事你不要插手么？”萧荣天神情淡漠，略有几分嫌恶地扫了萧夫人一眼，“十六皇子的事不用你多事，纵然到时候他过来萧家，亦是住在清和苑，到时候有羽墨和阿战安排就是了。”
这话，可就是当众赤裸裸地打萧夫人的脸了。
萧夫人的脸色刷得就白了，整个人看着都摇摇欲坠的模样。
说起来，萧荣天和萧夫人素来是相敬如宾的，也看不出夫妻间感情到底是否和睦，但是至少在人前他还是很给她面子的，如此时这样毫不留情，也只有在面对萧战的事情时才会这样。
“是，妾身知道了。”萧夫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缓过一口气，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那两个丫头……”羽墨歪着脑袋，又追问一句。
萧荣天眉头一皱，敷衍地应道：“哪里来的，哪里去就是了。”
说话间，萧荣天又瞥了一眼萧夫人，越发地觉得这个发妻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事情说完了，大家也就散了，而羽墨和萧战回清和苑的途中，她总觉得萧战的表情有些奇怪，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
“没什么阴谋，只是想让二婶明白，萧家的当家主母也未必非她不可。”萧战似笑非笑地抿唇。
果然！这人果然是一肚子的坏水。
只是此时的羽墨并没有想到，自己的一通告状，还真的差点害得萧夫人当家主母的位置坐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