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谁的琴艺
入宫之后，女宾们便往皇后娘娘那儿去了，而萧战则去了七皇子那儿，这些个平日里玩的好的自然是在一块儿的。
“墨儿来了……”皇后远远地见到羽墨，平静的脸上浮起了浅浅的笑意，朝着她招招手，示意她到身边来。
“给姑姑请安。”羽墨带着萧灡姐妹给皇后行了礼，而后她便莲步轻移，到了皇后娘娘跟前。
“听闻娘娘从前只偏宠萧大少，如今可是多了个萧少夫人同我们争宠了呢……”说话的是皇上最近的新宠祺贵人，年纪很轻，性子张扬轻狂，除了皇后娘娘，后宫还真没几个人能入得了她的眼的。
这位祺贵人生得明艳动人，据说原本是要今年选秀入宫的，结果年中皇上碰巧在宫外碰见了她，一眼便相中了她，知晓她是今年待选的秀女之后，便让皇后将她安排入宫，侍寝之后便封了贵人，一时间风头无人能及。
“祺贵人这话可是说得羽墨无地自容了呢，能得姑姑喜爱可是羽墨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羽墨羞怯得浅笑，仿佛就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似的，倒是让人的话没法再继续往下说。
皇后但笑不语，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她对这个小丫头的应变能力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被人欺负的，而且去了一趟郴州之后，好像性子里头张狂的部分也收敛了不少，这要是换作从前，只怕已经被人激怒了要闹起来了。
不过，学会了以退为进，倒是很不错的成长。
“祺贵人就别取笑墨儿了，阿战宠这丫头宠得紧，可别把这丫头欺负了，回头阿战来同本宫不高兴了。”皇后娘娘丝毫不掩饰对萧战的宠爱之情，只指了指身侧的位置道，“你这丫头难得进宫一趟，就别跟只小猴子似的到处跑了，在本宫身边坐着便是。”
这般偏宠，实在是叫人不眼红个都不行。
偏偏旁人的羡慕嫉妒恨，羽墨像是没看到似的，还真是心大地就在皇后身侧的位置上坐下了，她只一偏头便能同皇后说话了。
羽墨能坐在皇后身侧，萧家姐妹自然不能挨着皇后坐了，不过萧家到底也是世家名门的首位，因此位置也并不靠后，直接就安置在公主郡主之后的了。
只一会儿工夫，诸位夫人小姐们便都到了，这些女子们聚在一起自然是免不了一番争奇斗艳的，嘴上功夫你来我往了一番之后，便到了才艺表演的时间。
说起来这种才艺表演，就像是每一场宴会必定会有的环节一样，皇后倒也没有半点迟疑，只点点头便让诸位小姐们开始她们的才艺表演。
盛京的小姐们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区别不过是各自精通的内容不同而已。
“姑姑，墨儿觉得光是这么看大家的才艺实在无趣，不如……添一点彩头如何？”羽墨眨了眨眸子提议道。
“彩头？”皇后挑眉，这倒也不是新鲜的玩法。
“就由娘娘赏一样喜欢的东西好了。”羽墨支着头，笑眯眯地说道，“回来盛京那么久，总听说盛京的小姐们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不过墨儿想着总该有个高低之分，不如就趁着今日，分个搞下也很有意思。”
说实话，这些盛京的小姐们个个心高气傲，谁都不服气谁，平日里若是说谁是盛京第一才女，是断然不会有人同意的，倒不如趁着今日，让皇后娘娘为裁判，给他们判断一番，到底谁才是盛京最有才华的女子。
当然，更重要的是能在皇后娘娘面前露脸，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认可，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内阁大臣家的小姐弹奏了一曲，琴声悠扬，就连皇后都赞不绝口。
“瞧萧少夫人的神色，似乎很是不以为然，莫非……萧少夫人的琴艺更出色？”祺贵人倒不是同这位内阁大臣的小姐有什么交情，纯粹是看羽墨不顺眼罢了。
“祺贵人说笑了，这盛京谁不知道我从小在宁州城长大，我外祖父外祖母向来纵着我，对这些琴棋书画我可没有盛京的小姐们精通。”羽墨坦率地摇摇头，两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她这般模样，倒是叫祺贵人接不下去了，她见多了不懂装懂的人，也见多了虚伪谦虚的人，而像羽墨这样说话做事随心而为的人实在是不多，可是见她越是这样，祺贵人却是越发看不顺眼了。
“那萧少夫人方才的神色，明显就是不以为然的。”祺贵人挑眉，明艳动人的脸上露出了挑衅，勾唇一笑，“倘若萧少夫人自己并不会琴艺，却嘲笑他人，可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吧？”
羽墨耸耸肩：“祺贵人这话，对也不对。羽墨确实不擅琴艺，但是虽然不会弹，却有一双精通琴艺的耳朵。从前羽墨在云州城时，羽墨的舅母可是云州城出了名的才女，耳闻目染下自然是听得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萧少夫人为我的琴艺评价一番吧。”内阁大臣家的小姐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是再沉默不语，可就不是谦虚，而是痴傻了。
“钱小姐自然是琴艺过人，只是……琴声中缺少了些人情味儿。”羽墨回答得很坦然，“世人皆知，琴棋书画这四样才艺中，琴为首位，自然是有道理的。琴艺是最容易打动人的，而钱小姐的琴声中只有精湛的技巧，我却听不出什么感情来。”
这话，实在是过于直白，只叫那钱小姐的脸色刷的就白了。
不管羽墨说得是不是实话，只她在皇后娘娘这么说，就足以叫钱小姐下不来台了。
“萧少夫人先说自己不擅琴艺，又说我的琴声中没有感情，那我倒是想请教一下，什么样的琴声才是有感情的？”钱小姐倔强得抬着下颚问道。
羽墨也不含糊，偏头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曾经听过萧翎妹妹的琴艺……倘若她愿意弹奏一曲，钱小姐兴许就能找到原因了。”
“啊……”忽然被点名的萧翎，不经意得失声叫了出来，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她的脸色可不比方才钱小姐的红润多少。
“呵，一介庶女……”钱小姐眯起眼，冷笑凝在嘴角。只见她沉声说道：“既然萧翎小姐的琴艺如此让少夫人推崇，那我倒是想听一听，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要知道，萧翎这个萧家的庶女在盛京贵女中，可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弹琴？简直是痴人说梦。